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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強不息 厚德載物

——我印象中的陳春生 崔國建 / 文

什麼叫做成功？計劃做的事做成了，就叫成功。想要達到的目標達成了，就叫成功。美國洛杉
磯華文作家協會榮譽會長陳春生就是這樣一位成功人士。他不是腰纏萬貫的富商，也不是呼風喚雨
的政壇領袖，不官不商的他是一位令人尊敬的文人、了不起的教育工作者以及出色的文化傳播者。

顛沛流離 不忘初心 這個根。在學校經費不足陷入財務 了中國國情而提煉的治國精華，也
一九三六年在抗日烽火中出生 困境的時候，他與學校同仁向社會 是浩浩蕩蕩的世界潮流的歷史流
於中國福州的陳春生，如今已是耄 募捐，全力保住了學校的正常運作。 向。雖然祖國這個概念對於身在他
耋老人。八十幾個春秋，這位身材 傳授中文 弟子五千 鄉的越柬寮華人來說是很遙遠的， 國畫《松柏常青》 董壽平、崔國一合作
消瘦個子不高的老人經歷了戰爭年 移民到美國之後，陳春生擔任 但作為三民主義靈魂的民族主義，
代、動蕩年代、和平年代。親歷過 著越華中文學校校長的職務，不僅 讓我們這些身居異國他鄉的越柬寮 第 131 期 （刊頭題字：何鎮邦）
戰爭的烽火硝煙、逃難時的無情怒 管理著整個學校的校務，還時常親 華人以能繼承中華文化為傲，以身 美國洛杉磯華文作家協會主辦 顧 問：陳殿兴、于疆、張棠
海、移民創業時的千辛萬苦以及二 自到課堂給學生們授課。 為炎黃子孫為榮。中國大陸文化大
度移民來到美國安居之後的激情歲 越華學校位於洛杉磯中國城東 革命時期，我們還在青年時代。那 主 編：施瑋 副主編：黃宗之 刊頭設計、版面編輯：丁圓圓
月。 邊不遠的一個小地 個時期從東南亞非共產黨統治的國 編 委： 鄭立行、夫英、董晶 網址：http://lacwa.com
方，幾十年來，每 家獲取有關中國大陸的消息也多是 本期責編 : 夫英 投稿郵箱：luochengwenyuantougao@hotmail.com
一邊倒的負面內容。越柬寮的很多
逢周末，凡路過這 華人當年對祖國的認識從印象到觀
裏的人便能聽到從 念，從立場到情緒，基本上認同辛
課堂裏傳出的孩子 亥革命之後的中國，而不大可能擁 新科技帶給人們生活的快節奏，陳 以謙卑處世，為越華會的發展綢繆
們既稚氣又可愛的 抱國共兩黨鬥爭之後的新中國。中 春生先生在越南華裔聯誼會旗下的 獻計，使會務管理工作井井有條。
朗朗讀書聲。走進 國自從走上改革開放的道路之後， 越華中文學校應時地開辦了電腦學 值得一提的是，以聯繫移居世界各
一間教室，鴉雀無 自身面貌煥然一新，海外華人看中 習班。此間他特別感謝儒商吳明權 地的越南、柬埔寨、寮國華人以加
聲的幽靜中，飄散 國也耳目一新。隨著人員往來頻率 的慷慨捐助，為越華學校購置了全 強團結合作謀求同僑福祉，推展華
著文房四寶的清 逐年密集，越柬寮華人逐漸感受到 套的電腦設備，並請來了電腦教師， 文教育發揚中華傳統倫理道德為宗
香，孩子們正聚精 了中國大陸的新氣象，由最初的陌 免費為上了年紀、錯過了學習機會 旨的越棉寮華人團體聯合會，及越
會神地描拓毛筆字 生到後來的熟悉，由試探著了解到 的華人提供電腦教學，使他們能像 柬寮華人團體聯合會兩個機構的領
帖，那認真的樣子 誠心的認同以及密切的合作。” 年輕人一樣使用電腦、操作電腦。 導人，均為越華會前任主席，這可
宛如在制作一件精 在 這 之 前， 洛 杉磯 以說是越華會之光。
美的工藝品。 華人社區一部分人對新 陳春生先生在南加州廣結善
越華學校由越 中國——中華人民共和 緣，有眾多朋友，其中有很多媒體
華會創辦，初期是 國——的認知還受幾十年 界的朋友。資深媒體人梁焯榮撰文
木板隔離成一個個 前反共思維慣性的影響而 寫道：陳春生有情有義，不論你是
陳春生會長在歡迎中國作家代表團的晚宴上。 教室，幾十年後的 踟躕不前。華人社區的一 在春風得意的時候還是遭遇挫折的
現在，越華學校的 些社團對與中國內地政府 時候，來自陳春生的關懷始終如一。
現代化教學樓與其 他記得每位朋友的生日，每年都會
陳春生結交朋友無數，在朋友 相鄰的越華會牌樓已然是洛杉磯中 級和民間的交流既有期待 在生日的時候收到陳春生的祝福和
們的眼中，他是什麼人呢？他有好 國城百老匯街上的一道風景。耗資 又有顧忌。陳春生通過直 問候。人常說“人間冷暖，世態炎
幾個身份，他既是一位教育家，又 七十多萬美元的新校舍有八間寬敞 接和間接的方式多渠道向 涼”。但交了陳春生這位朋友，你
是一位新聞工作者，既是一位作家， 明亮的教室，樓上可容納 200 多人 這些朋友宣導，大家都是 感覺到的總是一股暖流。他不僅可
又是一位社會活動者；換一個角度 的會議大廳以及供教職員工使用的 已經移民到美國並加入了 以錦上添花，更讓人忘不了的是他
看，他既是一位文人，又是一位勇 辦公室。在南加州開辦的中文學校 美國籍的華人，從法律身 能雪中送炭。
士；他具有前瞻的膽識，又堅守一 不在少數，但越華中文學校從產權 份上講，大家都是美國人， 著名旅美華裔作家黎錦揚先生
份初衷。 管理到硬體的配置，從師資的配備 都應該贊成和支持美國政 越華會會長梁代彪（左）、監事長鄭煒德 撰文贊美陳春生說：“東南亞的華
說他二度移民，是因為他第一 到教學計劃的制訂，都無疑成為此 府一貫堅持的一個中國政 （右）向陳春生秘書長（中）頒表揚狀。 僑與眾不同，他們對於中國文藝特
次移民是在年幼時隨父母從福州移 間中文學校的一個可仿效的樣板。 策；作為美國公民，不應 別愛好，他們養成了堅強的意志和
民到越南的廣義省。高中畢業之 這其中所蘊藏的不僅有諸多越柬寮 該也沒有理由拒絕與中國各級政府 另外，上個世紀七十年代陳春 責任感，從一無所有，憑著自己的
後，又苦讀了五年書，獲得華僑函 僑領的慷慨解囊，也折射出越華人 機構和民間團體的交流。在他的開 生先生從越南移民到洛杉磯之後， 勤勞和智慧，在美國幾十年，居然
授學校新聞系的學士學位，隨後 堅持中華傳統文化的執著和對下一 導下，越來越多的與其同齡的美籍 與美國越南華裔聯誼會結下了不解 創出驚人成就。幾十年來，他所獲
做起了新聞記者。第二次移民是 代華人子弟承襲華夏文化的期盼。 華人放下了不必要的思想包袱，輕 之緣，可謂把人生中最燦爛的階段 得的獎狀可掛滿四壁。陳春生本人
在一九七五年之後越南政局劇變之 陳春生擔任校長時的越華中文 松愉快地同中國內地的政府機構及 貢獻給了越華會。深知陳春生先生 勇於挑戰，永遠保持樂觀。陳春生
時，他帶著家人擠在百餘人共乘的 學校在教學方面恰如其分地融合了 民間團體建立了互動關係。 生活細節的美國洛杉磯華人作家協 的文筆流暢，是一位充滿夢想的人，
一條船上逃離戰火，最終輾轉來到 傳統與現代。陳春生時常親臨課堂 陳春生先生在擔任美國洛杉磯 會前任會長盧威先生撰文回憶了陳 也是位文化園丁，默默耕耘。他相
了美國的洛杉磯，並在這個新天地 為學生們授課。他用拆字組字的教 華文作家協會會長期間還做了一件 春生先生與越華會的一世情緣。盧 信文化人要走出孤芳自賞的空中樓
學方式教授中文，把趣味遊戲引入 看似平常但實際上是非常了不起的 威先生在文中寫道： 閣，邁向世界主流。他（陳春生）
事，這就是指明了海外華人作家的
教學之中，讓學生們充滿了對學習 寫作方向。在洛城作協成立十二周 陳春生與越華會的緣分連在一 是華僑之光，我認為華僑將是中華
中文的熱情和期待。他還尊崇“有 年的年會上，他特別提出，海外華 起，終身許願，在世一日，永不離 文化救星之一。”
教無類”的辦學理念，不僅招收華 文作家有特殊的使命，一方面要在 開，竭盡全力為越華會效力。這
人子弟入學讀書，也招收非華裔子 海外這塊貧瘠的文化土地上辛勤地 是他對越華會一生的承諾。美
弟學習中文。 耕耘，要比在中華大地那片沃土上 國越南華裔聯誼會成立於 1976
陳春生擔任越華中文學校校長 耕耘花上幾倍的功夫才能有些微薄 年。1970 年代，越南還在戰事
期間，特別關照教職員工註重學生 的收獲；另一方面還要把挑戰看作 之中，投奔美國的越華人士在
能力的培養，要讓學生動腦動手， 機遇，正是因為我們是在貧瘠的土 洛杉磯發起並組織了越南華裔
培養他們的思維和實際操作能力。 地上耕耘，結出的果實雖然不夠大， 聯誼會（越華會）。陳春生在
除了拆字組字教學法之外，還用填 但也有它特殊的味道。所以，海外 1970 年代後期，從越南途徑臺
字遊戲、造句比賽等方式調節課堂 華文文學要有海外的特色，要寫華 灣抵達南加州，並於 1982 年與
氣氛，用積分制獎勵優秀學生，用 人的故事，寫自己的故事，這就把 越華會結緣。30 多年光陰一晃
鼓勵代替懲罰，並組織學生講故事， 我們看似的劣勢實實在在地培養成 而過，而他也在越華會服務了
講自己的故事，講述中美兩種不同 優勢。不僅如此，海外華人作家的 30 多年。
的而又與他們的生活密切相關的文 作品還應當近水樓臺地翻譯成當地 其間，陳春生受到越華會歷 年輕時候的陳春生（右）與太太
化。 文字，走進校園，進入美國主流文 屆主席、監事長、理監事會的信 蔡慕音（左）合影。
陳春生作為校長，還為學校立 學領域。在這種思維模式的推動下， 任及重托，連續多年出任越華會秘 中國人崇拜“修身、齊家、治
下了校訓：平淡、平凡、平實，熱心、 書長，一直到現在。回首往年，曾 國、平天下”的英雄。陳春生說他
作為戰地記者，陳春生（右） 愛心、信心！ 洛杉磯華文作家協會不斷發展壯 與李少光主席及莫明華監事長、馬 算不上英雄，因為沒有機會“治國
採訪指揮官（左）。 他的弟子不少於五千人。對此， 大，在之後數任會長的推動下，湧 卓彰主席及陳甫才監事長、莫遠成 平天下”，但是，問心無愧的是做
再次白手起家，從頭做起。 陳春生感到非常欣慰。他說：“我 現出了許多反映海外華人生活的優 主席及繆寬忠監事長、馬志遠主席 到了“修身齊家”。在父輩的眼中，
說他既是一位文人，又是一位 比孔夫子還幸福，因為孔夫子弟子 秀作品，也在中國現代文學園地中 及廖承雄監事長、招銘祺主席及鄧 他是好兒子，繼承了父輩的優良傳
勇士，是因為他在越南擔任新聞記 三千，七十二賢人，而我有弟子 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 康、李光監事長、黃定均主席及許 統；在妻子眼中，他是好丈夫，是
者的時候，既帶有文人的書生氣， 五千，個個賢能。” 陳春生先生在卸任美國洛杉磯 泰禎監事長、巫錦輝主席及王國祥 個值得依靠的人，也是全家的頂梁
而又不乏年輕人的剛勇氣質。他穿 華文作家協會會長之後，一直是該 監事長、李德穗主席及梁代彪監事 柱，尤其是精神支柱；在兒女眼中，
上軍裝，佩戴短槍，隨軍到前線做 率領作協 播種深耕 協會的榮譽會長、監事長、監事， 長共謀會務的發展。 他又是位嚴父加慈父。他的以身作
戰地記者，把前線血與火的戰況圖 陳春生先生是一位作家，一位 始終關心並指導著協會的會務。如 陳春生表示，華人的生存之道 則、身體力行，以有聲的言語和無
文並茂地傳遞給後方的民眾。他採 名副其實的作家。這不僅是因為他 今喜見該協會朝氣蓬勃地日益壯 有其特點，一方面固守傳統，一方 聲的行動影響著下一代。
寫的新聞報道，文筆流暢，措辭準 在做新聞記者時期寫下了數不清的 大，深感欣慰。 面也善於將異鄉視作故鄉一樣耕 陳春生與夫人蔡慕音相依相伴
確，描寫到位，以他的文武兼備的 報道、側記、實錄、散文，在二零 耘。越華人不論到哪裏，始終堅持 超過一個甲子。一九五七年相識，
出色表現，獲得了由南越政府頒發 零一年還擔任了美國洛杉磯華文作 著開拓精神和深植於他們內心的傳 一九六一年喜結連理。至今，陳春
的勛章和獎章。 家協會的會長。在他主持作家協會 承中華文化的傳統觀念。越華人到 生還記得他們相識的那一刻。那是
陳春生先生年高八旬，早已退 的幾年裏，洛城華文作家的作品不 了越南之後，在異鄉傳承和傳播著 在一九五七年，作為一名年輕有為
休。他認為他的人生中最得意的經 論從數量上還是從內容上都有突破 中華文化。這就是越華人對繼承中 的新聞記者，越南蜆港市的樹人中
歷是多年從事教育工作。人們尊稱 性進展。更主要的是在他主持會務 華傳統的執著和不懈追求。越華會 學童子軍代表蔡慕音向陳春生行致
他為教育家，他說不敢當；人們尊 時期，更熱絡地與中國內地的專業 是一個有組織守規矩的社團，組織 敬禮。陳春生說：“她看上去很賢
稱他校長，他欣然接受，因為他的 作家和作協建立了制度性的工作關 上有原則、章程上有紀規，行事上 和，很美麗。我一下子就喜歡上
確多年擔任校長職務。在越南的時 係。在他擔任美國洛杉磯華文作家 有民主氣氛。 了她。”“初次見面的美好印象，
候，他是報社和雜誌社的記者，同 協會會長期間，還接待了來自中國 陳春生表示，在越華會組織內 在我心中一點也沒有改變。”從
時又到啟德學校做教師，隨後做了 內地的陳忠實和黃濟人兩位大作 部，每一屆的領導團隊均能以包容 一九六一年結婚到現在，近一個甲
多年的校長。移民到洛杉磯之後， 家，讓協會的會員和文友與中國內 心發揚團隊精神，同舟共濟、傳承 子，從越南到美國，從花前月下到
參與籌劃了美國越南華裔聯誼會的 地的作家面對面交流。之後，中國 維護、恪盡職守、和諧共處。可以 槍林彈雨，從顛沛流離到安居樂業、
越華中文學校，擔任了幾十年的越 內地更多的作家來到美國交流的時 陳春生在越戰期 見證，越華會幾十年來每一步都是 子孫滿堂，他們都相親相愛，攜手
華會的秘書長，也同期在越華學校 候，對美國洛杉磯華文作家協會有 間作為戰地記者 嚴格按照會章行事。在推動會務方 走過。
隨軍採訪，獲頒總
擔任了幾十年的校長。 了更全面更深入的了解，以致多年 統二等彰美勛章。 面，眾人不同意見甚或不同想法均 陳春生說：“我這輩子最感謝
陳春生自幼隨父母移民越南， 後的今天，美國洛杉磯華人作家協 能在民主氣氛中進行討論，必要時， 的人就是我太太。他相信我的為人，
他的中華文化基礎全在父親的言傳 會會員的作品已納入中國文學的一 社區領袖 廣結善緣 能做到犧牲小我、成就大我。越華 心甘情願地做賢內助，從不想在公
身教之下形成。高中畢業之後，一 部分。 陳春生先生“與時俱進”的觀 會經過幾十年辛勤耕耘，如今的越 眾場合曝光。”
邊上函授，一邊籌劃著在越南怎樣 陳春生有膽識，有前瞻性。他 念還體現在他對新事物的接受能力 華會在美國主流社會以及華人社區 一個人，一生一世能有幾個
傳承、推廣和弘揚中華文化。在越 贊成“與時俱進”，敢於做前衛而 上。從上個世紀七十年代、八十年 均占有重要的地位。前人一定會老 亮點？陳春生的人生就有諸多亮
南廣義省擔任啟德學校校長時期， 又符合潮流的事情。新中國六十周 代、九十年代、千禧年代、一直到 去，提攜後生是延續越華會精神的 點——從事新聞工作，做到優秀；
陳春生與志同道合的朋友不遺餘力 年的時候，陳春生先生寫過一篇文 新世紀初，世界在變化，社會在變 關鍵。 從事教育工作，做到校長；從事文
地傳授給學生們中華文化的精髓， 章，談到他對中國改革開放之後變 化，人們的生活在變化，觀念也在 陳春生在越華會服務期間，也 化傳播，做到作協會長。
不僅教中文，更註重道德禮儀的傳 化的感想。他在文中說，“受父輩 變化。隨著高科技產品進入大眾家 一直主張尊重前輩、提攜後生、盡 陳春生說，幾十年走過來，他
授。陳春生堅信，生活居住在越南 言傳身教影響，自幼尊崇孫中山先 庭，電腦和新型通訊手段的使用越 忠職守、服從多數、心心相印、同 無怨無悔，始終如一，既自強不息，
的華人，一定不可以丟掉中華文化 生倡導的三民主義，認為這是結合 來越普及。為因應時代變化，趕上 甘共苦、不爭功、不越權、不言苦， 又厚德載物。

文稿言論不代表本報立場，文責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