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68 - 葉周

168│伸展的文學地圖│

住。引用別人的句子，一定要查過原書才可靠。」
說到胡先生治學方法的源頭，他剛去美國時就讀於康乃爾
大學學農。後來轉去哥倫比亞大學師從於杜威大師。胡適多次強

調杜威對自己的深刻影響。他曾說：「我的思想受兩個人的影響
最大：一個是赫胥黎，一個是杜威先生。赫胥黎教我怎樣懷疑，
教我不信任一切沒有充分證據的東西。杜威先生教我怎樣思想，
教我處處顧到當前的問題，教我把一切學說理想都看作待證的假

設，教我處處顧到思想的結果。（《介紹我自己的思想》）
胡適最崇拜的，還是杜威的思想，是杜威的實用主義哲學。
正如他自己所說：「從此以後，實驗主義成了我的生活和思想的
一個嚮導，成了我自己的哲學基礎。」杜威的哲學思想帶有強烈

的反教條主義和反思辯哲學的色彩，反映了美國創業時期求實與
創新的精神，體現出一種開拓、進取、行動和成功超過一切的美
國風格。
而胡適先生的名言：「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就是要人

們面對紛繁複雜的外部世界，能夠打破舊有觀念的束縛，大膽創
新；「小心求證」卻更強調尊重事實，尊重證據，在科學的論證
上不能隨心所欲。他在《問題與主義》一文中曾經寫道：「一切
主義，一切學理，都該研究。但只可認作一些假設的（待證的）

見解，不可認作天經地義的信條；只可認作參考印證的材料，不
可奉為金科玉律的宗教；只可用作啟發心思的工具，切不可用作
蒙蔽聰明，停止思想的絕對真理。」這些他在民國八年時所說的
話語，對於後來的人們仍然有著思想方法的指導作用。也許就是

因為他這種對絕對真理不懈的懷疑和求證精神，使他在上世紀五
十年代，崇尚極權崇拜，大搞文化批判的中國遭受了猛烈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