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32 - Christie's, materpieces of Buddhist Art December 2, 2015 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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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禪坐冥想，衣紋自然流暢，面容安詳，胎釉融合完美，傳達出了 寫經圖》冊頁一開，描繪了唐代書法家顏真卿寫經的故事（圖見
一種深厚的精神內涵。佛結全跏趺坐於蓮瓣紋須彌座上，兩足交 Claudia Brown著《Heritage of the Brush：The Roy and Marilyn
叉，腳心向上，雙手相疊結禪定印，左手置於右手上，手心朝上。 Papp Collection of Chinese Painting》，鳳凰城，鳳凰城藝術
（手印指佛像的特殊手勢，象徵某種行為、態度或是力量）。 館，1989年）。其中魯公坐於石桌前，形象宛若明清文人，石桌
上除了筆、硯台、紙，尚有一尊德化塑像，惟塑像背對著觀者，所
此像有頂髻、螺髮、大耳，面容慈詳，身著袈裟等特徵，因而得知 以無法確認其身分，但不失為中國文人供奉德化塑像的佐證。
其身分為佛。頂髻為佛頭上隆起的部分，為其悟道後智慧光明的象
徵。頂髻底端的寶珠，並非佛的傳統特徵之一，直至宋遼時方才興 此尊塑像為位於福建省東部的德化窯所作，先模印成形後再手工雕
起。 琢而成。德化瓷因富含高嶺土的德化瓷土而享負盛名。德化瓷於宋
元時始燒，於明清時臻於完美，其胎釉融合後呈現出一種牙白或乳
禪定印大多時候的表現手法皆置右手於左手上，在此尊佛上則為左 白的釉色（見Nigel Wood著《Chinese Glazes：Their Chemistry,
上右下。多數手印皆有幾種不同的結法，但並不改變其含意，或僅 Origins and Re-creation》倫敦：A & C Black，費城：賓州大學出
在含意上稍有不同。左上右下這種禪定印的結法早在二至三世紀的 版社，2007年）。德化瓷高嶺土的氧化鐵含量非常低，因而可用
犍陀羅佛像上便可看到。禪定印還有另外一種變化，可見於舊金 氧化氣氛燒造，釉色色調因此為暖白色或牙白色，這和在江西景德
山亞洲藝術博物館藏著名的後趙建武四年（338年）鎏金銅佛坐像 鎮燒造的瓷器有很大的不同，後者的氧化鐵含量較高，燒造時採用
（館藏編號B60B1034），其兩掌相疊，掌心面向腹部，掌背朝 還原氣氛，釉色色調因此偏冷帶些青色。
外。德化佛像上可見到兩種不同的禪定印結法，或為右上左下，或
為左上右下。 據此像背後的「何朝宗印」方印得知，此尊塑像為德化窯最著名的
瓷塑家何朝宗所造（何朝宗活躍於十六世紀至十七世紀初期，相關
儘管表現禪思的諸佛尊像皆可施禪定印，但禪定印多與釋迦牟尼 介紹見柯玫瑰撰文「Introductory Remarks on Dehua Ware」，
（現在佛）及阿彌陀佛（無量光佛） 有關。在釋迦牟尼的典型禪 柯玫瑰及John Ayers等人著《Blanc de Chine：Porcelain from
思象中，可見其雙手相疊，多作右上左下之態。而在阿彌陀佛的形 Dehua，A Catalogue of the Hickley Collection，Singapore》里
象中，則見其兩手姆指分與同手另一指相扣成環，所扣不同的手指 奇蒙，英國，2002年，頁10-11）。何朝宗的生卒年不詳，早期被
意指西方極樂世界不同的層別。藥師佛的形象則多為雙手相疊向上 認為活躍於十七世紀初期，但近年研究結果將其活動時期推前至十
持一琉璃缽。 六世紀，有部分中國學者甚將之推前至1522年（見柯玫瑰著前揭
書，頁10）。
此佛像的尊格最有可能是釋迦牟尼或阿彌陀佛，或許不是為了寺廟
所施，而是為了迎合當時的士大夫階層，如此一推論成立，其身分 此尊佛像的塑造細膩，面容、手指、腳趾無不靈動，袈裟自然垂
應更有可能為釋迦牟尼，蓋因釋迦牟尼為禪宗所敬仰。明清文人雖 疊，其邊沿如刀鋒般銳利，無疑為德化窯早期的製品。袈裟的堆
非禪宗之信徒，亦從哲學的角度對禪宗充滿了興趣。然而假若此尊 疊，與平滑的肌膚形成對比，為寧靜的視覺畫面注入了一種層次
佛像是為大眾所造，則很有可能為當時廣受敬奉的阿彌陀佛。或許 感。須彌座完美的塑造，亦傾注了藝術家的心血，也顯示出此尊佛
匠人刻意不用能確認佛像身分的手印，好讓供奉者因需而定。 像偏早的製作年代。
美國亞利桑那州鳳凰城Papp伉儷珍藏有陸恢（1851-1920）《魯公
毛瑞（Robert D. Mowry）
哈佛大學藝術博物館Alan J.Dworsky中國藝術榮譽館長
佳士得資深顧問
130 Masterpieces of Buddhist Art 大俱足 — 經典亞洲佛教藝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