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56 - CASA Bulletin of Anesthesiology 2019 Issue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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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A Bulletin of Anesthesiology
最好的老师 My Best Teacher
杨诺 Nuo Yang, PhD,MD
CA-1 Resident, Department of Anesthesiology, SUNY at Buffalo
记得上医学院的第一课就是在解剖室里。大 家环立在解剖台边,老师让我们打开每个人面前 摆放好的工具盒。出乎意料的是,除了冰冷的解 剖工具以外,盒子里还有一个非常别致的蝴蝶图
案的胸章,上面刻着“The Greatest Teachers (最好的老师)”。然后老师要求我们把胸章别 到衣服上,继续说:“在我们开始第一次的解剖 之前,我想告诉你们,在你们面前的是要教会你 们很多知识的老师。他们都在去世前自愿捐出遗 体供医学院的学生学习。他们在生前也和你我一 样有亲人朋友,有丰富的一生;并且他们选择在 生命结束之后还要有益于这个世界。所以我希望 你们能够珍惜这些宝贵的遗体,尽力学到最多的 知识,这也是他们的心愿。”那时我心里油然升 起一种感激敬畏之情,更看到有些同学感动到落
泪。 但我却并不知道,日后我会与一位捐赠遗体的病人有亲身的交集,而他也是感动我 落泪的第一位病人。
那是我第一个内科 ICU 轮转,每天忙得脚不着地。有一天外科 ICU 叫我们去会诊一位 90 多岁的病人,肠梗阻术后伴吸入性肺炎。我见到他第一面的感觉就是这世上怎么会有 如此可爱的老人?因为他虽然当时已经神志不清,可是一望而知是心地极为纯良之人; 他认真地吮吸着那种绿色的海绵棒,看起来可爱极了。后来几天,虽然我们积极救治, 但是这位病人的病情不断恶化。终于有一天,护士叫我去宣布他死亡(至今我也不明白 一个外科 ICU 的病人,为什麽会让内科 ICU intern(实习生)去做这件事,可能冥冥中 自有天意吧)。我听了虽在意料之中,却也极为震惊。做完之后,护士又让我打电话通 知他的 HCP (Health Care Proxy, 医疗决策代理人 )(“好事”都落在我头上了)。我 很不情愿地拨通对方电话,交谈中才得知,原来这位去世的病人从来没有结过婚,也无 儿女,连这位 HCP 也只是曾经照顾过他的一位护士而已。在电话里,HCP 告诉我病人去 世了她也难过,但她不需要见病人最后一面。然后她让我赶快联系大学的医学院,因为 病人在生前已做好安排要将遗体捐献,一切手续完备。我当时拼命忍住泪水,礼貌地挂 断电话,通知护士给医学院打电话,然后迅速离开病房。因为我感觉再多呆一刻,我的 泪水都有可能落下。在病房外的走廊上,我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我非常后悔 没有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天多花些时间陪陪他,查房总是马不停蹄的。我也很想再回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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