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4 - 生命留迹 · 人生百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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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指头都指向她。可笑的是连平日上课时讲无聊话
敷衍塞责的教书匠也大剌剌地指她偷懒，这倒叫我为
她感到不平，也稍稍生起一丝同情心。
在我退休前几个月，有一天，她到机场骚扰一位
外国游客，被送到精神病院。院方通知校长，才揭发
出她可怜的身世-----一个没人关怀的女人！连唯一
的妹妹都因婆家的阻止，铁下心与她划清界限。
看到她举目无亲，教了几十年书，学生都不尊重
她，同事对她有偏见，如今年纪大了，别说狂蜂浪蝶，
她身边连一只苍蝇都没有，我只希望能在哪方面悄悄
帮一帮她。那天合该有事，她丢下班不管，独自溜到
食堂，学生也乘机溜出课室而被学长带来见我。我告
诉她如果因为她失职造成意外，她必须负全责，万一
因而失去退休金，那就不值得。没有亲人，有急需时
没人资助，我只能借她最重视的退休金，不着痕迹地
提醒她做好本分。
这一刻看到她容颜苍老、憔悴、穿着邋遢；听她
说到医院寻求义诊，还能享受免费冷气，我避重就轻，
不问她的近况，只赞她的脑筋转得快，懂得精打细算，
心里却不由得感叹长得漂亮未必是福，眼前这个原本
有大好前途的老师就是因为外貌迷人才会任性，最终
因而一败涂地，我不禁心生好奇：如果生命能够重演，
她还会如此自暴自弃吗？
写于20.7.2011 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