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93 - 漂洋过海香椿树

堂前接待前来吊唁的亲朋，她一边擦泪一边

对我说，老人身体一向很好，从未想到过死。

不过，他走得很心安。马老几次住院，德林

两口子都是悉心照料，不分昼夜。德林和父

亲分离了几十年，总想把这些年里对亲人的

思念倾注进自己的全部爱里，对老人逝世尤

为悲痛。

马老的后事，完全按照中国人的传统习

俗，作为“红白喜事”来办。殡仪馆最大的

一间告别厅里，马老安详地躺在大红缎上，

头戴红缎帽。美国、台湾的子女赶来了，人

们用经久不息的爆竹声来为老人送行。我夹

杂在向遗体告别的长长行列中，心想：马老

如愿以偿，终于安息在祖祖辈辈繁衍生息的

故土，他的根在哪里，萎谢了的生命绿叶便

坠落在哪里。

1991 年 5 月 25 日《安徽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