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2 - 奶奶

永遠的奶奶

陳園旭

我從小就不是很會講台語，對奶奶的印象，一直是個慈祥、能幹，又是家庭支
柱的長者的樣子。從前，每個禮拜回家時，奶奶總會親自下廚做他的拿手菜，
讓回奶奶家也成了我每週最期待的一個時候。奶奶很少想到自己，關心的總是
家人有沒有吃飽、喝足。就算我講國語、奶奶講台語，奶奶仍會盡她可能的與
我溝通，就是為了問我有沒有吃飽、不要餓到，儘管桌上煮了滿桌的菜。

奶奶在我心中幾近是完美的集合了所有我們想擁有的優點:細心、有耐心、愛乾
淨、對人和善，做事卻又一絲不苟。媽媽常說，如果我們有遺傳到奶奶的好習
慣，哪怕是一半都好。每次回家，奶奶總會煮了滿桌的菜，在偷偷的塞錢給我。
奶奶總是細心的注意我們喜歡吃什麼、喝什麼，像我跟姊姊喜歡喝無糖綠茶，
奶奶可能看不懂是什麼，但卻請保母把瓶子留下來去買，從此每次回奶奶家都
有喜歡的無糖綠茶可以喝；奶奶某次親自下廚炒了一盤牛肉給我，看我很喜歡
吃，雖然之後不方便行走、進廚房，但幾乎每次回家都有我喜歡的炒牛肉。對
我來說，奶奶家有時更像是一個「家」的存在，讓人有種不想離開、舒適、安
全的感覺。
奶奶對待每個人總是和善的，我從沒看過奶奶對人不客氣或少了半分禮數。記
得有次我去學校幫忙事情，要晚一點才能回去和奶奶吃晚餐，我就打電話回去
請奶奶先吃飯，自己悠哉悠哉地慢慢回家。沒想到，回家後發現奶奶居然筷子
沒動過分毫，坐在餐桌前等我吃飯。從那之後，不管有什麼事情我必定準時回
奶奶家，從此，我也必定等大家到齊才開始吃飯，奶奶不管做什麼事情，都給
了我深深的影響，改變了我許多。

從小每個禮拜的周末都有一半的時間在奶奶家，無論是從小與爸媽一起回奶奶
家，或是現在來找爸爸與奶奶，回奶奶家已在悄無聲息中變成了我的一種習慣。
每個禮拜回家，看著奶奶從能走路到拿著他最不愛的枴杖，坐著最討厭的輪椅，
看著奶奶從能開心的跟我聊天，講故事，到一講話都咳嗽咳的表情扭曲，心中
一直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直到有一次，和朋友聚會完要去奶奶家時朋友問
我:「你怎麼那麼常回你奶奶家啊?」我才發現，奶奶已成了我生命中不可或缺
的那一部份，那種感覺，是害怕，害怕奶奶有一天會離開我，是難過，難過看
著奶奶的身體每況愈下卻無能為力。

記得某個星期天中午，我正忙著班聯會的選戰，吃完飯不知不覺就在客廳睡著
了。醒來後姊姊卻跟我說叔叔發現奶奶不對勁，隔幾天檢查，發現奶奶已經得
了肺癌的末期，醫生建議做好一些準備，多把握時間陪陪奶奶。

我真希望這都是一場夢!我還睡著在奶奶家客廳的椅子上，醒來後發現只是醫生
開錯藥，修改過後奶奶就又健康了回來，再一次開心的和我們聊天。可事實卻
是奶奶不管對醫生有多好、送禮從不客氣，多次的檢查卻沒有檢查出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