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56 - 休斯顿作家创刊号2019 Flip M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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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的生命特征正在往下走，也许 就在这时，吴医生又回到办公室，轻
是因为你们家的亲戚们来看她，她有感应 声说：“老太太的心率又下降了……刚才
了。”张医生说。 ，已经停止了。”他似乎不忍心告知我们
“那么今晚一定很关键了，我可以留 这个悲痛的消息，说得很轻。
下来陪我妈妈吗？万一夜里有何不测，至 什么？我如雷轰顶！就在我们和医生
少我还在她身边。”我焦急地对张医生说 谈话的短短几分钟里，母亲竟然已经魂魄
。 离去？而我们不过相距几米？我和妹妹还
“病房你们肯定不能呆，这是规定， 有先生一下子站起来，就往隔壁的 ICU 病
我们也不能破例，如果离家远，你们可以 房冲去。医生在背后喊着：换衣服、换衣
在附近宾馆住下，一有问题，我们立即打 服。我和妹妹边哭边手忙脚乱地换上探视
电话给你们，你们可以十分钟之内过来就 服，跑向 11 号病床，此刻，母亲的心率
行。” 监护仪已经成了一条直线。我紧紧抓住母
十分钟？当一个人命悬一线时，十分 亲的手臂，再也顾不上这里是 ICU 病房，
钟足够天人永隔，遗恨终生！我在心里翻 大放悲声。
滚着这句话，却没有说出来。 随后赶来的医生好心提醒我们：不要
医生接着说：“如果你们不放心，那 把眼泪滴在她身上，那样不吉利。
你们就别走吧，但是病房不能呆，你们只 我哭着一寸寸地摸着母亲的手、腿和
能在外面等候。以防万一，你们先把寿衣 脚，她的手还是热的，皮肤还是柔软的，
取来。”妹妹立即打电话给妹夫，让他把 左眼角有一道滑下不久的新鲜泪痕。她一
一天前准备好的寿衣送过来。 定有满腹话语要交代，却无法开口。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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