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822 - 《我的军阀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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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軍閥爷爷
平素沉默少言的段祺瑞今天酒逢知己，话盒子打开了关不拢，吃了多汁蜜甜的奉化桃，
继续道：“中国的事，坏在一般人的我见太深。汪精卫去上海看我时，我当面说：‘现在不
是讲吾的时候了！’治国如防水，大堤一决，再防堵就难了。”
王芸生换个话题，问：“芝公可曾看过晚辈编写的《六十年来中国与日本》？”
“已拜读，很好，深感中日关系局面之阔大，富有世界性。”
“以芝公之见，中日关系将推演至何种地步？”
“难说。中国本无亡国之理，而目前情形，却向亡国之途以趋。中国吃亏在‘大’字上，
日本却得力于‘小’与‘穷’。中国惟其大，故一切不在乎；日本惟其小与穷，故拼命苦干。
日本人妄念太重，当然有碰钉子的一天。不过中国人若长此泄沓，前途实难乐观。”
段祺瑞点燃一支烟，继续道：“自日本占领东北、华北以后，政客叛国投敌者大有人在。
但无视敌人之威逼利诱不出任伪职者，也不乏其人。日本人要我重返政坛，遭我拒绝，为防
日人毒手，感谢委员长接我移居上海。”
两人谈兴正浓，不觉已到午饭时间，段祺瑞邀王芸生留下便饭。王芸生正欲多采访段祺
瑞，便留下共进午餐。
张夫人端上一碗青椒炒石鸡，其余均为素菜。段祺瑞面前是一碗米粥，一个馒头。张夫
人把石鸡往王芸生碗里夹，道：“这是专门为王主编添的晕菜，请多吃些。老先生今春犯病，
医生说常年吃素，营养不够，建议开荤以增强体质，老先生倔言：‘人可死，荤绝不能开。’”
王芸生点头，又微微摇头，心情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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