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33 - 洛城作家 2023

边走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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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门 ”联想

■ 王玲

走出国门到一个陌生的国度，迎面而来的或金 听出，有江西老表，湖北九头鸟，山西老西子，东
发碧眼或蒙头遮面，进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勾勾拐 北大楂子，川妹子，京片子 ----- 只见他们都毫不犹
拐的文字。这时，面对一扇门，你一定不免踌躇： 豫地推门而入，毫不费力地找到洗手间，津津有味
是应该“推”呢，还是应该“拉”? 然而面前的这扇 地听讲解，毫不迟疑地掏钱，从咕咕钟的故乡买回
门，却在刚好平视，最显眼的部位，赫然写着大大 一架原汁原味的咕咕钟。抱着大大小小的咕咕钟离 第
的“推门”二字。这里是哪儿？德国。德国？就是 开，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三
十
那个欧盟盟主，那个欧元中心，那个自视极高，自 晚餐是在慕尼黑的皇帝啤酒屋吃的。古老的建 三
以为是世界最优秀的民族德国！我推门进入正厅， 筑早已没有杀气。可曾有个独裁者在这里起事？ 期
在转角处也看见了 “洗手间”的大字。 就是在这里，那个独裁者酝酿了一个横扫欧洲的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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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几何时，我痛楚万分地读着《最后一课》， 划？策划过一场对犹太人的种族灭绝？此时，面前
在我五十年的教书生涯中也曾无数次给学生们讲过 不时有年轻的士兵走过，高挑，英俊，还略带腼
《最后一课》，我和都德同样痛楚万分地对学生们 腆，他们不会杀人！那一页历史终于还是翻过去
说：人民，只要牢牢记住自己的语言，就好像握着 了，只留下德国人的反思。
打开牢狱大门的钥匙。语言是什么？是民族的魂。 走进啤酒屋，只觉得酒香扑鼻，人人手中都端
终于，人民远离了战争，国家敞开了大门。而现 着一只特大的杯子，里边盛满了冒着白泡的啤酒。
在，学习使用另一种语言，是对那个国家的尊重和 酒力助长活力，啤酒下肚，不免脸红脖子粗，不免
热爱！中华民族古老的方块字，竟然在另一块大陆 声音渐大，人们丢弃了平日的斯文和优雅，空气都
上，被另一个民族如此尊重和热爱，怎不令人感 是热腾腾的。我和老伴都不胜酒力，看着那只半尺
动。 多高的酒杯，还真有点怕怕，这么大一杯怎么喝得
从哪里传来的，相当标准的普通话？四面巡 了？不买吧，又不让坐在这里用餐，岂不是天大的
视，才发现是个老外在说话。这是个白皮肤黑头发 遗憾。选了那只最小的杯子，容量是半升呀！吃的
的老外推销员，在讲解德国特有的古老的“咕咕 是当地有名的烤猪手，焦皮油光酥脆，里边的肉已
钟”。这是一种每小时从洞里钻出一只会叫的布谷 脱骨，香！
鸟报时的挂钟。他先自我介绍说，妈妈是中国人， 第二天，迎着曙光，汽车开着开着就出了边
所以他会讲中文。又很自豪地说，他去过北京，和 界，进入捷克境内。捷克我太知道了，那是社会主
妈妈一起游过故宫，还参观过故宫的“钟表馆”。 义阵营的排头兵呀！工业发达，制造业名列前茅。
从他的讲解中我知道了第一只咕咕钟的重垂，竟然 记得上世纪五十年代，我爸凭票买了一辆捷克生产
是一块扁扁的鹅卵石。我还知道，因为咕咕钟的买 的自行车，端起来轻，是特种钢的，骑起来快，运
主大多是中国游客，所以公司特别聘请他这个会说 动会上，我班一个同学用这辆车竟然拿了校运会自
中文的推销员，当然也是最忙的推销员。果然，我 行车赛第一名。那时百货大楼有个摩托车专柜，陈
听到了乡音，一拨又一拨，全是中国游客。从口音 列的大多是捷克加瓦摩托车，多少年青人站在摩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