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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茶集（八）

小出老

文：老克勒

畫：葉玟曦

上海人駡人，比較文雅，駡儂一句“出老”，已經不客氣了。（也有寫作“赤佬”的），

上海人引伸出去讲一些有鬼靈精，又促刻的人，叫“出老碼子”、“這只出老”……

上海話中的赤佬到底什麼出處，上網查閱，林林總總，不一而足，卻獨獨缺失一段典

故。且聽南市三牌樓畫錦坊正宗老上海娓娓道來：

讀水滸傳，108將，其中有一位名“赤髮鬼李唐。此人頭髮是赤色，中國人在西洋人沒

有進來前祗知道人的頭髮是黑的，老了就變白色的，從來沒有見過紅頭髮的人，大家認為長

紅頭髮的，那一定是鬼。世界上紅頭髮的人有荷蘭人，愛爾蘭人，而印度人的“紅頭阿三”

是假的，只是在頭上包塊紅布而已。

當年的李唐是唐代一帶一路過來的，後來荷蘭人、英國人是做海盗或乘着兵艦過來的。

中國老百姓，看到這些紅頭髮的人到處亂打亂殺，就像看到鬼一樣，給他們起了一個名字

叫“赤佬”。以後慢慢把不務正業，做事不當的人都稱為“赤佬”。

上海人叫頑皮的小囡為“小赤佬”，“小鬼（音居）頭”。

記得我讀初中辰光，和小朋友踢小橡皮球，一腳把瞎子算命的攤頭踢翻了，算命先生

就大駡，“倷這班小鬼（居）頭，啥人踢的？，”大家嬉皮笑臉的講“儂算算看，算得出是

啥人踢的，才算儂有真本事”。瞎子沒有辦法，祗可以講“倷這班小赤佬勿得好死”。

“小出老”“出老”還有一種解釋，體現出上海人獨特的幽默和嘲諷。“出老”“出老”

出門就老了，那是指徐娘沒有化妝粉刷門面就貿然出門，一班小鬼頭看見了，跟在身後，大

叫“鬼（居）來了，“鬼來了”。

上海人有時遇到不講理、不順心的事情，也會講“碰着赤佬了。”即遇到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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