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15 - Christies Alsdorf Collection Part 1 Sept 24 2020 NY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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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世紀上半葉) 繪製,書法為戴臨手筆,更有陶瓷大家唐 藏畫為卷八,作於1729年。大維德畫中有施銅紅釉的盤盌各
英 (1682至1756年) 為之作序。該冊頁鈐六枚鑑藏印,其中五 一,兩者顯然出自十五世紀初 (圖見前述著作《盛世華章》
者為乾隆御印,可見皇上對製瓷事務一直關注有加。 頁252-53編號168),而大維德與V&A藏畫中均有亮相的鈷
藍盤,看來也是十五世紀初的製品 (圖見前述著作《盛世華
康雍乾三朝對御瓷的主要影響之一,源自天子對各式古玩的 章》頁254-55編號169);即便如此,兩幅畫中的單色釉古陶
喜愛,其中尤以古陶瓷為然。無疑,康熙視珍藏藝術品和古
瓷仍以宋瓷為主,當中既有北宋汝瓷,亦有南宋官哥二窯的
玩為賞心樂事,在他看來,這一愛好具怡情養性之功用。他
紋片瓷。綜觀其他的文獻記錄,這與雍正皇帝的個人喜好可
曾告誡子孫:「凡人處世惟當常尋歡喜,歡喜處自有一番吉
謂不謀而合。
祥景象。」此外,他還提到:「朕用膳後必說好事,或寓目
於所愛珍玩器皿,如是則飲食易消,於身大有益也。」[出自 乾隆時期的宮廷繪畫,也隱含了天子偏愛古陶瓷的線索。其
《庭訓格言》第51和139節,原文並非一氣相連,故譯文略 中一例為郎世寧 (1688至1766年) 與丁觀鵬1750年的立軸
作調整。] 相關引文的英譯,可參閱史景遷 (Jonathan Spence) 《弘曆觀畫圖》,畫中的乾隆正坐觀侍從展示《洗象圖》,
著作《Emperor of China: Self-Portrait of K’ang-His》頁 圖見前述《盛世華章》頁282編號194。他的身旁設一几案,
137-38 (英格蘭與紐約:Harmondsworth,1974)。幼承庭訓 案上設各色珍玩。當中有兩件小巧的宣德 (1425至1436年) 連
之故,康熙帝的兒孫雍正、乾隆同樣熱衷於庋藏古玩。 蓋鹵壺,各施銅紅釉和鈷藍釉。此外,尚有一例看似出自南
宋的灰白釉花口紋片瓷盤,以及一個造型敦碩的天青釉八方
若想一睹康熙清宮御藏的古董珍玩,不妨參考當時的宮廷繪
貫耳壺,釉面開片。另一幅以乾隆為題的《乾隆皇帝是一是
畫,其中一例便是十二幅絹本設色《胤禛美人圖》。這組
二圖》,亦可證明他對單色釉宋瓷一往情深,此畫作於1745
繪畫出自康熙晚期,即1709至1723年間的作品,而胤禛即
至1750年間,清宮御藏中有多個版本,圖見《Forbidden City
未來的雍正帝。其中一圖只見仕女閒坐案前,其身畔古玩紛 – Imperial Treasures from the Palace Museum, Beijing》頁
陳,如古青銅器、玉器、插屏及陶瓷等,圖見E.S. Rawski及
74-5編號49 (弗吉尼亞藝術博物館,2014)。畫中既有十五世
J. Rawson合編的《盛世華章》展覽圖錄頁259編號173中下圖
紀初青花瓷,也有一例北宋汝窯水仙盆及泛灰的南宋紋片瓷
(倫敦:皇家藝術學院,2005)。從畫中陶瓷看來,宋代及明
小盤。從前述 (及其他) 畫作看來,乾隆皇帝至為欣賞的古陶
初單色釉瓷器的地位尤為尊崇。除了古青銅和玉器之外,圖 瓷始終是宋代及十五世紀的作品。這與他在詩文中的評價遙
中還有北宋汝窯水仙盆及盆托的身影。但出乎意料的是,汝
相呼應,因為他常以這兩個時期的器物,作為讚美當代作品
窯盆托上赫然是一件可能出自十五世紀初的內白外藍瓷盌。
的參照標準;而且,這也說明了為何乾隆年間的仿古御瓷,
此外,畫中還有一例銅紅釉僧帽壺,看來亦是十五世紀初的
泰半以宋瓷或十五世紀明瓷作為模仿對象。
作品。僧帽壺所配的座子,使人不禁聯想起北京當年的地震
之虞,正是為此,重心偏高的陳列品多配座子,以防地震時 此外,乾隆經常撰文抒發對御藏陶瓷古玩的觀感,閱之頗引
傾倒。 人入勝。除了題詩外,他還命人在藏品上鐫刻御題,此類作
品在清宮御藏中為數眾多,其中的宋瓷數量可觀。觀乎台北
雍正皇帝對宋和明初單色釉瓷器的渴慕之心,只要證諸珍品
國立故宮與北京故宮博物院藏北宋和南宋陶瓷的題銘,便可
羅列的大型宮廷手卷《古玩圖》,即已一目了然,該圖至少
窺見乾隆對宋瓷的珍視程度,就台北故宮珍藏實例,可參考
共八卷,傳世者僅兩幅。大維德爵士 (Sir Percival David) 藏
《得佳趣:乾隆皇帝的陶瓷品味》(台北:2012)。大維德亦
畫為卷六,作於1728年;而維多利亞與艾伯特博物館 (V&A) 珍藏數例刻有乾隆御製詩的宋瓷,一者為汝窯盌,其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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