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46 - Bonhams Fine Chinese Art Nov 2013 Lond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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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德爾抱月瓶

Charles Oswald Liddell上校於1851年出生於愛丁堡。1877至1913年               中國的生產及中國文化早於1844年已受英國大眾的青睞，當時海德
因家族生意而移居中國。1880年與Elizabeth Birt於上海聖公會教堂結                      公園一個巨型的工業博覽會的125,000套圖錄全部售罄從而得知。比
為夫婦，從而繼承了平和碼頭 (Birt’s Wharf)的業務，把生意擴展到杭                       起唐代的陶馬、宋代的汝窯或明代的釉上彩，英國藏家更熟悉中國17
州、天津及哈爾濱。後來與他的哥哥John(或弟弟)合夥，並把公司命                             世紀早期鮮豔、有著中國風格紋飾的瓷器。從Whistler收藏到Salting
名為Liddell Bros。Liddell曾經服役於上海輕炮隊，1915年成為蒙茅斯                   和Liddell收藏的時期，英國還有一些比Bluetts與Sparks更早，而又早
郡軍隊第一營的軍需榮譽隊長。                                                被遺忘的中國陶瓷收藏系列。當時的古董商並不是聚集在像Davies,
                                                              Mount 或 King Street這種高檔地區，而是在蘇豪區Wardour Street附
1908年Liddell與A.W.Bahr (中文名白威廉，英國皇家亞洲社中國北方                     近的喬治王風格的的小平台，當年輕的古董商Duveen會去那裡為他的
分社秘書長)在上海合作舉辦展覽，並為展覽寫下展出內容的描述，出                               「工業企業家」的客戶尋找康熙青花瓷器。
版在A.W.Bahr印《Old Chinese Porcelain and Works of Art in China》
，1911年。其中著錄了Liddell的個人收藏，包括清雍正薄胎碗一對及                          從17世紀晚期到18世紀，歐洲的收藏家所擁有的早期瓷器從定義上
清乾隆粉彩百花紋杯一對。後來著名收藏家Charles Russell為Liddell                    來說通常被視為「外銷瓷」的工藝，他們只是欣賞瓷器的色彩及其
的收藏摘寫了《The Liddell Collection of Chinese Porcelain》一文，載       用途。但是到了1870年代，這些收藏開始比較講究，收藏家會把瓷
於《Old Furniture》，1929年6月；其中他圖文並茂地提及一件6英寸                      器陳設在架格上並且能辨認出其符號和款，也會出版亮麗的圖錄，
高的清雍正粉紅瓶，此瓶為醇親王戴灃舊藏，1929年在Bluett展覽中                           例如Whistler的圖錄曾公開其「極具品味的南京瓷器珍藏和Henry
於Elphinstone出售，現藏於英國大衛德基金會。                                   Thompson爵士的意見」，其後於1880年出售於拍賣。到了19世紀中
                                                              期到晚期，買家首次以審美的角度去欣賞中國陶瓷器皿，而不是看它
回到英國後，Liddell夫婦買下了蒙茅斯郡切普斯托(Chepstow)附近的                       的功能。第一代有著東方品味的收藏家如James Whistler、 Charles
鄉村別墅Shirenewton Hall，並建日本風格花園，園中擺設包括一件巨                       Liddell 和Oscar Wilde明確地表現了他們從得到康熙「六字款茶壺」
大的青銅寺鐘均從日本進口，陳設的瓷器也是十分壯觀。                                     和「藍色龍紋碗」的喜悅，而這喜悅並不亞於對元明瓷器更熟悉的
                                                              Davids和Clarks。
Charles Liddell在中國生意往來達四十年之久，他的收藏系列（有三
件例外）就是從此時組成，主要購自兩大重要來源，包括清朝最後                                 1929年Bluett’s出售的Liddell收藏系列非常成功，從而反映了英國第二
的攝政王-醇親王的收藏及李鴻章私人秘書兼參事的收藏。此外，在                                代的中國陶瓷收藏家開始出現。Bluett’s創立於1884年，與他們的競
他的朋友E.O.Arbuthnot的協助下，他的大部分藏品得以運回英國，                          爭對手John Sparks Ltd.不同，他們主要從考古與民間的品味專攻中
一部份陶瓷後來進入了龐大的Salting收藏，有可能是英國維多利亞                             國陶瓷和文物。Bluett’s、 Sparks、Boode、Spink和CT Loo是歐洲最
時期最大的中國瓷器收藏。有一對瓶子現藏於大衛德基金會（編號                                 大的中國古董商，他們所買賣的都是現在被視為經典的陶瓷，包括宋
PDF B588-B589），曾經在Bluett的展覽圖錄中有這樣的來源記載:                       明的單色釉、明代出色的釉上彩、更早期的陶瓷等。這些20世紀早期
「Liddell上校1899年購於上海的一個私人收藏」。                                  的收藏家都有幸能在倫敦有途徑去接觸新銳的學術知識；那些古陶瓷
                                                              的專家和權威，例如Brankston、Eumorfopoulos、David等，都會協
1929年5月到6月，Bluett’s出售部分藏品，載於圖錄《The Liddell                    助博物館的展覽、到東方陶瓷學會分享不斷在發展中的知識以及參與
Collection of Old Chinese Porcelain》，其中包括229項條目及八幅圖           私人飯局，也會到Bluett’s的地下室，每當他們有北京和上海運來的新
版，有一幅以彩色印刷，在當時來說非常罕見，見圖版102，頁295                              貨品。幸運地，博物館專家、古董商以及拍賣行專家這種密切和互利
，圖錄條目：「三件馬掛瓶中有一件繪御製雲龍紋，以釉裏紅繪龍、                                的關係到至今仍然被精心維繫著，也因此產生了一年一度的亞洲文化
釉下藍（鈷藍）繪海水紋，另外兩件以低溫釉作地，一件御製黃釉，                                週，而邦瀚斯的拍賣也是在亞洲藝術週的重頭戲之一。
另一件淺松石綠釉，白地青花釉裏紅的那一件尺寸最大，高度為12 ½
英寸，乾隆款。」（此三件著錄於Bluett’s圖錄，編號207，出售價為                          大約於1910到1960年，倫敦古董商及拍賣行在中國古董市場上一直
300英鎊但沒有售出。）                                                  保持著超群的地位，後來隨著亞洲的經濟崛起，富有的亞洲買家越來
                                                              越多，地位漸漸被取代。這解釋了為何60年代前倫敦（及其他頂級
從1929年Liddell收藏系列中的瓷器能看出Liddell上校的收藏品                         歐洲）古董商能提供上佳之作、能保持在北京和上海的貨源、能從
味。兩件古月軒碗（圖錄編號140）的其中一件以150英鎊售給                                無窮無盡各色各樣的材料中挑選一流的藝術品以滿足歐洲的客戶，也
MountstuartElphinstone閣下，曾展出於1935至1936年皇家學院的                  包括美國的客戶例如：the Falks、Charles Freer、 Avery Brundage和
展覽，後於1952年捐贈給大衛德基金會，編號874；另一件以150                             Frederick Mayer。
英鎊購自Charles Russell，隨後為Barbara Hutton與張宗憲先生收
藏，2006年以一千萬英鎊在香港售出。Liddell上校的遺孀於1944年                         這場古玩界的遊戲於1950年代前開始有了顯著的轉變。第
6月29日再將一部分的瓷器及工藝品出售於蘇富比。《早上郵報》                                一批的重要收藏家開始看到他們的舊藏傳到向大眾公開的收
於1929年5月24日發表指出，「Liddell收藏系列」是繼「Richard                       藏（David，Raphael）或分散到不同地方，例如常見於拍賣
Bennett收藏系列」後最優秀的公開展覽，Gorer也曾將此在他們                            （Clark，Sedgwick，Palmer）。1936年和1940年，Eumorfopoulos
Mayfair的藝術廊展示給大眾。                                             兩場壯觀的早期收藏的拍賣標誌著一個高峰點（又或許是低潮點？）
                                                              。儘管如此，仍然會有一批新興的英國收藏家定期和隨意地購買古
Liddell的收藏是其中一個最早被視為能代表「中國品味」的收藏，以                            董，只是他們往往是購自其它的收藏。早於1880年代時，收藏中國品
著名收藏家Charles Russell的話來說，「所喜愛的圖案、徽章或寓言                        味的陶瓷那種激進的好奇心早已結束。知識庫早已建立，卻不齊全。
被中國人正視和重視，而在西方人眼中欠缺寬度及強度…」Bluett’s就                           長沙遺址或甘肅鐵路出土的貨源再不會被運到倫敦和斯德哥爾摩，揭
此補充：「正在展覽中的這個收藏，可以說像是在家，明顯地表現了                                示了專家很難去鑽研古陶瓷的新類別。對於古陶瓷的基本定代規則還
濃郁的東方的審美氣氛。」                                                  是到位的，到了1930及40年代訊息由東方陶瓷學會的展覽（和其他
                                                              展覽）傳送到更為廣泛的大眾；尤其是1935年皇家學院空前的借展，
因此，出售此源自重要英國收藏的精美卓絕的御製抱月瓶說明了中國                                當中獨特地包括了由中國政府借出的精美之作。
陶瓷在沒有被批評的情況下，被英國買家欣賞了超過四個世紀。超過
一個世紀以來，像Liddell這樣有學識的專家及收藏家當時已經能分辨                            每一個收藏都有著不同文化與社會上的背景。拍賣此Liddell抱月瓶勾
出用來裝飾英國鄉村別墅的外銷瓷與自15世紀起包含著靈魂和審美                                起了往時幾十年（約1890到1930年期間）愉快的收藏時期，那是一
的御製瓷。隨著清朝末代的衰落，收藏精美的御製瓷器不再是一件不                                個有趣的資料很充足、知識迅速地擴展、收藏家之間的競爭相對地溫
可能的事，除了僅僅地對瓷器的想像，御製瓷器也首次進入中國的古                                和，而且價格亦顯著地平靜的時期。
董市場。
                                                              邦瀚斯在此感謝《Provenance》一書的作者們，為Liddell收藏系列提
                                                              供了如此豐富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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