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45 - 生命留迹 · 生命的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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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屋旁有条深溪,家里养的鸭子就在溪里觅
        食。我和大弟各拿着长竹竿看管鸭子。还记得有时小

        鸭被水里的蛇鼠类侵噬,表面不见征兆,直到傍晚要
        赶鸭子回巢时,竹竿一点,鸭身翻转过来,水面上只

        留下鸭头与鸭毛。虽然没把管鸭的工作做好,我们却
        不曾受过责备。那条深溪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长大

        后,不时还会梦到失足跌进深溪,惊出一身冷汗。



            爸爸在屋旁搭几间木寮,养鸡养鸭养羊也养猪。

        佣人在屋后种菜,生活自供自给,倒是不曾挨饿过。

        不看管鸭的日子,我们与同村的小孩一起上后山采野
        菜,让妈妈混合着切成片的香蕉树干煮成猪粮。



            小孩子好玩,体会不到父母的日子不好过,一上

        了后山,就漫山遍野又跑又叫, 直到夕阳西下,麻
        包袋里的野菜不多,才愁兮兮地拔草根卜筮,希望回

        家时不会挨骂。这种迷信的卜筮十次有九次不灵。偷

        懒换来责备是必然的事。冀望一根草能改变被责的命
        运,与村夫俗子迷信占卦何异?如今想起来,人性的

        愚痴是与生俱来的。



            蛇与猴子在日治时伴我长大。大蟒蛇常在夜里来

        偷吃我们养的鸡。猎物吞下肚后,动也不能动地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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