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99 - 2012 JCUAA-YEARBOOK

南加州中國大專院校聯合校友會二零一二年年刊
Joint Chinese University Alumni Association of Southern California

「我跳傘？那你呢！」玲華問我。

「妳不要管我，妳跳！」我說。

「我不能不管你，我不跳。」我從未見過玲華有如此強硬的語氣。

「別傻了，玲華，我再說一次，妳不要管我，快跳！」我厲聲地，在下命令。

「我不跳，我不會丟下你的。」玲華毫無怯意，平靜地說。
我知用硬的方法已無效，於是把語氣緩和下來，改用哀求的口吻：「玲華，真的不要
管我了，妳快跳，再不跳就來不及了，而且我現在什麼都看不見，即使有兩具降落傘，我
也不能跳的。」

玲華沒有回答，沈寂了幾秒鐘後，我聽到她以非常堅定的語氣對我說：「我曾在水裡
救起過一個海軍，現在在天上，我也要救起你這個空軍。我們兩人都很瘦，加起來還沒有
一個姚明重，你抱住我，我們兩人共用一個降落傘跳下去。」
「抱住妳！」我大吃一驚。

「是的，抱住我。」玲華柔聲地說：「現在是緊急情況，沒什麼好顧忌的。」

事到如此，我也就顧不得什麼其他的事情了。我告訴她如何穿上降落傘，再告訴她輕
拉右邊腰際的紅色短繩，降落傘就會張開，但要特別注意的是，必須於跳出飛機至少三秒
鐘，等我們完全與機身分離後，才能拉那根繩子，否則降落傘會和機身糾纏在一起，我們
就會和飛機一起墜下去了。
玲華很快地做完了準備工作，對我說：「好了，抱緊我，我們跳。」

接著，她把她那側的機門打開，我抱住了她，一起跳出了飛機。自由落體的感受，數
倍於雲霄飛車。三秒鐘後，傘張開了。風聲從我耳畔掠過，玲華的呼吸聲也在我的耳際盪
漾，我用我的身體感覺到到她的心跳。這時我雖看不見她，但我可想像得到，身處天空的
她，一定比在地面時更美。
一會兒後，我的理智清醒了，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我問玲華：「我們下面的地形情
況怎樣？」

「有山，有溪流，有樹林，稍遠處有一片平原。」玲華回答。

「我們必須要降落在平原上才安全，落在其他地方都是很危險的。」我說：「玲華，
妳用力拉緊靠平原那方的傘繩，我們才能往那個方向下降。」

這本該是神龍小組的技能，但玲華卻輕易地做到了。不一會兒，我和玲華終於同時落
在了一塊平坦柔軟的草地上，白色的降落傘絲綢覆蓋著我們兩人的身體。

不料，突然一陣刺耳的鈴聲響起，我被驚醒了，發覺原來放在床頭櫃上的旅行鬧鐘的
一角正刺在我的眼角上，我雙手緊抱著的是我的枕頭，蓋在我和枕頭上的是一床白色的被
單。我按停了鬧鐘，開始思索回憶，剛才我不是抱著玲華從「兩千呎高空」的飛機上跳到
這塊草原上的嗎？

不是的，原來我是抱著枕頭，從「兩呎高空」的床上掉落到地氈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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