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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物专访

楼上张望，我快步下楼，打开包裹让我大吃一惊， 营生存困境和内心的冲突和煎熬，开始其文字和
牛永华新作问世了——《笑咏风华》端庄地摆在 精神的艰难跋涉。他现身说法，将自己的亲身经
我的面前。我整整花了三天时间，如饥思渴地读 历，将个体户的所思所想和面临的经营困境形成
完了这本诗集。读了这本书让我思绪万千，如鲠 文字，诉诸报端。他要用文字的精神力量，为他
在喉，不由地想抖一抖他的故事。 所属的这个群体发出最响亮的声音。
诗句的精彩暂且不表，先说说他这个人吧。 接下来的日子他笔耕不辍，那一篇篇具有独
1992 年底，兴山县出了一个“农民的贴心 特视觉、独到见解和富有批判精神的文字频见报
人——全国模范税务工作者陈孝明”，1993 年 端。他的文章有的上了国家级报刊的头版头条，
由市委宣传部牵头，组织专班大张旗鼓地宣传陈 有的文章发表后被多家媒体转载，更有作品发表
孝明的先进事迹。我在县广播电视台做编辑工作， 后得到国家某部委负责同志专门批示……在一段
定期到县税务局组稿。一次税务局长找到我小心 时期他曾以“个体户代言人”和“民营经济一支
翼翼地说“你看《人民日报》、中央电视台多次 笔”美誉而在民众中享有较高的声誉。从此牛永
报道陈孝明的先进事迹，可有人竟然心怀叵测地 华走上了砚田不息笔耕不止的从文之路……
在《中国税务报》《纳税人》等报刊撰文批评说 牛永华从不轻易把自己的伤痛告诉他人，把
我们征管不规范，这不是给英雄抹黑吗，你们这 自己内心最柔软的部分总是包裹的严严实实，给
些笔杆子一定要想办法帮我们写几篇大稿子把这 人的印象总是达观，阳光，向上，真诚，在他身
个声音压住……”。我接过几份报刊一看，在这 上找不到任何凄愁、消极的影子。我与牛永华
些报刊的显著位置登载有牛永华的来信、言论、 已是二十多年的文友，无论他苦难的青少年时

评论等。我郑重地说“我们的党办媒体允许有不 代，还是他到深圳艰难的求职经历，这些都是从
同声音出现，想压住这种声音只有改进工作作风， 2014 年发表在《秦风》杂志上《一个草根作家
让纳税人少提意见”…… 的风雨人生》一文中知道的，自此我便有了更进
牛永华先生是我认识多年的文友，他是河南 一步了解他甚至有了想为他做些事的冲动。
南阳镇平县人，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来到湖北宜昌 后来他回家，在我的一再要求下与我彻夜长
兴山县从事电器修理生意。他是如何由一个初出 谈，才知其曾经的艰涩和苦难。他说他是一个逃
茅庐的小徒弟，成长为享誉一方的电器修理师傅， 亡者，一直在路上——在他尚未成年时便痛逝慈
继而又华丽转身成为一个令人钦佩甚至使一些人 父，勉强读完高中，高考因几分之差名落孙山，
闻之敬畏的媒体特约撰稿人的，民间关于他的故 他一度孤苦伶仃，孑然一身……面对令人窒息的
事一箩筐，几天几夜也说不完…… 生存环境他选择了逃亡，他逃也似地离开了家乡，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 亡命天涯。他逃到天山，靠挖药材，拣兽骨，饮
这要从改革开放之初的“个体户”这个群体 山泉，食野果度日，结果淘金梦破灭；年少时的
说起。 女同学（准确地说是彼此欣赏两情相悦的女友）
提起个体户，在改革开放之初的社会环境下， 来看他，他选择熄灭灶堂的火焰，躲在角落里暗
对于相对优裕的社会阶层而言，他们处于社会的 自饮泣，远远地望着她失望而去……
底层，没有认同感，没有归属感，时常遭遇歧视 后来他来到长江三峡昭君故里兴山县城做电
和冷眼。社会的隔阂，阶层的壁垒，有形无形的 器修理，认识了昭君后裔王天梅，结为连理；他
歧视都切切实的存在着。牛永华置身其中，时刻 从走街串巷的手艺人到门庭若市颇具经营规模和
遭受环境带来的影响，他敏锐地意识到，真正讲 特色的电器营销部，一步一个脚印稳步前行，他
好自己的故事不是别人，正是本属于这个阶层的 带了一帮小徒弟，生意可谓风生水起，政治上可
自己，一些贴近生活真实地诉说，正是确认身 谓春风得意，他从一个小市民被推举为县政协委
份，构建自己话语所需要的基石。于是在重重压 员，并且年年被评为优秀政协委员，还被县纪委
力之下，在人生孤苦无助的时候，他面对自身经 聘任为“党风廉政监督员”，是县直单位的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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