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12 - 漂洋过海香椿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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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带我实习的一位年轻医生,居
然把从乡下来的爹撇在一边,直到下班了,
医护人员走得差不多了,才来领他出去。”
泽强说这件事时,使我想起六十年代初大学
里流传的这句话:“一年土,二年洋,三年
不认爹和娘。二十多年后,居然在省城的大
医院里也有类似这样的事。虽然时空发生了
那么大的变化,社会发展了,前进了,但人
们灵魂深处存在的问题却根深蒂固,简直和
陈规陋习一样是那般难以铲除。泽强毫不掩
饰地告诉我,五年前他到省城的大学来读
书:“爹把自已穿的蓝土布棉袄脱给我,班
上有人笑我穿得像叫花子。俺不觉得丑,爹
娘 一 年 累 到 头 , 爹 把 自 己 的 棉 袄 脱 给
我……”他说话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他说忘不掉在年成不好时与父亲逃荒去要
饭的那段日子,泽强不以贫穷为耻辱。他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