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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識鴨滋味 ◎吳曉冰

當身穿白色製服的刀手推出一 肝胗，鴨湯，合稱一鴨三吃是也， 兒，有人參雞湯，海鮮湯 ......”不
隻金黃色的飄著誘人香味的獵物來 同樣令人回味無窮。 顯山不露水不知她什麼時候翻開了
到面前的時候，我整個人瞬間變得 回憶總是美好的，這句話祗說 那本厚厚的精美的菜譜。
興奮了起來。久違了，烤鴨！北京 對了一半，應該說，回憶美好的往 “今天我們就是來吃鴨子的，
烤鴨！全聚德的北京烤鴨！ 事才是美好的。 你就別再推銷，搞什麼混搭了。好
在這個今非昔比看似繁華的都 如今再走進這家百年老店，心 吧，換就換，這鴨湯總是不能免
市，這樣的興奮也許顯得有點不協 中總是會期待著重溫往日的一切， 的。”我忙說。
調。可是我忘不了，過去祗有貴客 記下另一次的難忘。果然，這一次 “不過得事先聲明，鴨湯可是
臨門的時候，媽媽才會很鄭重其事 真的令人難忘。 大鍋的湯啊，可不是你們這個鴨架
地向全家宣布：今天要吃烤鴨了！ 遠處有位女服務員走上前 子熬出來的。”
我記得，那時全聚德的一隻烤鴨是 來，她的走姿頗為豪放，三步並兩 遊戲規則是他們定的。玩，還
三十八塊錢，已經算是天價了。通 步之間還不忘左顧右盼，最終把驚 是不玩，這是哈姆雷特式的煩惱。
常媽媽是買回家來吃的，再配上她 鴻的一瞥落到我等的臺面。 想心情愉快地吃頓飯，有時還不是
一手烹就的幾樣小菜，一桌饞人的 “一隻鴨子，帶一份餅，一份 一件太簡單的事。
鴨宴就會令全家人雀躍不已，那齒 醬料。”我吞了一下口水忙說。 “師傅，請您盡量把鴨肉剔幹
施瑋《山上的雲》布面丙烯，80x100cm 頰留香也似乎可以回味幾日而不離 “一份醬料怎麼夠，我們四個 凈些，鴨架子要去換湯的。”能選
去呢。 人哎！”旁邊的一位說。 擇的也祗有這些了。
後來的年月裏，也再去店裏吃 “多一份兒那可得加錢。”服 小酒精磁爐上面的盤子裏，
第 過幾回。初時正襟危坐，輕撫杯盞， 務員的話是地道的北京腔，最後那 已經鋪上了幾片精貴的鴨皮，說精

140 盡顯淑女儀態，等得久盼的那一盤 個錢字拉得又長又重。 貴，是因為烤鴨的身價已經大漲，
“鴨胗肝呢 ?”對面的一位問。
送到面前的一刻，纖纖十指卻不聽
一隻烤鴨的價格是兩百多，其實這
期 了使喚，伸出去的竟變成了十爪金 “那您得另點。” 也不算多，可店東的生財有道絕對
（刊頭題字：何鎮邦） 龍。先是捧薄餅一張，再夾脆皮鴨 “以前不是都包在一鴨三吃裏 讓人嘆為觀止，暗藏的玄機祗有吃
肉兩片，蘸醬汁些許，撚香蔥黃瓜 的嗎？”又問。 過的人才能體察。
美國洛杉磯華文作家協會主辦 顧 問：陳殿兴、張棠 幾絲，然後匆忙捲起送入口中，軟 “那是猴年馬月的事兒了 那幾片鴨皮的確香脆，肥而不
主 編：施瑋 副主編：黃宗之 刊頭設計、版面編輯：丁圓圓 玉溫香，入口即化，頓覺人生之美 吧！” 服務員此時看我們的眼神就 膩。待酒過三尋，恣意侃談一番，
編 委： 鄭立行、夫英、董晶 網址：http://lacwa.com 妙愜意已盡在腹中矣。花開花落， 像在看一群外星來的生物。 便又見服務員邁著依舊豪放的步履
本期責編 : 夫英 投稿郵箱：luochengwenyuantougao@hotmail.com 雲捲雲舒，來而復往，陽關三疊， “哦，那鴨湯呢？”再問。 走近，遞上來兩小盤鴨肉。
幾個回合下來，已是風捲殘雲一 “那得拿你們的鴨架子換， 我想起了什麼，待轉身去看那
般。除了用薄餅捲著吃，還有爆炒 不然你們可以另外點個湯，看看這 鴨架，不知何時已不翼而飛了。
“烤熟的鴨子竟然飛了？剔幹
初夏的深圳氣候宜人，海風習 讓我回家。” 凈了嗎？”我不禁小聲狐疑著。
習吹來，路上的人們在享受著繁華 “嗯，可以。不過你要是 “肯定沒有，一隻那麼大的鴨
都市的夜生活。投資公司經理李璐 喊叫，這刀可是不認人的。” 子，祗有這麼少兩小盤肉。”左邊
駕車在回家的路上，回家的路不長 這位帶著濃重中原口音的民工 的忿然。
不短，需要開半個多小時的車程。 說。李璐說：“我不會拿命開 “哎呀，被暗算了，算他們
近來 P2P 網貸平臺出現了擠兌 玩笑！” 狠！”我等無奈道。
危機之後，很多投資者的錢拿不出 他們開車去了一家遠離鬧 “鴨脖子怎麼沒給我們啊？”
來，融資公司攜巨款跑路，致使公 市的銀行取款機，雖然有個別 右邊的驚呼，那原是她的最愛。
司關門，投資的老百姓損失慘重。 行人，但李璐一聲不吭，順從 “哎呀，我想起來了，上次我
很多投資者不斷懷疑 P2P 金融平臺 地拿卡取了錢，當天的取款限 看到他們的外賣部專門有賣鴨脖子
存在著龐氏詐騙 , 各地的 P2P 受害 額是兩萬元，她有兩個卡，就 了一眼，不知該說什麼。 親看病了，我們把車還給你。我也 的。”
者紛紛去抗議金融監管不利，社會 取了四萬全部交給民工。她說： 李璐繼續說：“昨天 是受過大學教育的，我們不是壞 “這鴨子可真是渾身是寶
治安受到了嚴重影響。 “今天祗能取這麼多，我可以 沒告訴你們我還有三張卡， 人。” 啊！” 也許，那些鴨毛啊，鴨屎啊，
這一次的 P2P 擠兌危機使老百 回家了吧？” 現在告訴是因為得知你們是 看罷，李璐的心感到異常的沈 也貢獻不小，嗯，有待考證。總之，
姓的仇富心理更加強烈，城裏發生 “不行，四萬太少！”一 P2P 的受害者，同情你們。 重，她想起了前不久剛看到的一篇 一隻鴨子要想從頭吃到尾，所費不
了好幾起綁架兒童事件，其中的幾 個兇惡的民工喊著，另一個說： 大家都不容易。” 文章“中國社會已經進入了互害的 貲。
起，雖然人質的父母交了贖金，但 “十二點以後再取。” 幾個民工默默地點頭。 模式”。當前的中國，互害生態鏈 “太會賺錢了吧？！”眾人異
還是被歹徒所殺害，讓有少兒子女 “啊？還不能走啊！” 李璐摘下手表說：“我這手 已經形成，自保式害人，終將害到 口同聲地說。
的父母憂心忡忡。 李璐瞪大眼睛，帶著哭腔喊了 表和皮包都值幾萬塊，你們 自己。 每個人，無論你從事什麼行 “下次打死也不和他們換鴨架
李璐的車行駛在路人稀少的馬 起來。一個民工馬上捂住她的 拿到華強北去打聽一下，賣 業、地位高低、年齡大小，都不可 了，拿回家，慢慢啃，啃幹凈了再
路上，她感到有點緊張，畢竟車上 嘴，那個面善點的走過來說： 了可以換不少錢。”她接著 避免地生活在這個生態鏈裏，無法 慢慢燉。”一位說。
只有她自己，如果丈夫在就好了。 “你是個聰明人，別喊，不會 說：“P2P 的公司賺了那麼 逃脫。農民種菜，噴灑農藥；農民 “下次來，還別忘了自帶醬料
她們投資公司也是 P2P 平臺融資的 碰你的。” 多錢，出事後就跑路了，害 養殖，添加激素；醫生明知過度輸 啊！”另一說。
參與者，過去的幾年，她們公司在 還能怎樣呢？落在人家 得你們血本無歸，真是罪過 液會影響人體免疫力，損傷肝腎， “別忙，等咱們回家整一個北
平臺上賺了巨額利潤，這次的擠兌 的手裏，反抗可能死路一條， 啊。” 增加人體抗藥力，但為了醫院賺 京烤鴨防宰全攻略葵花寶典！”我
危機讓她明白了，公司賺的錢就是 能破財免災就是萬幸了。她對 她問：“給你們取了錢， 錢，還是用高價藥、輸液、過度檢 說。
剝奪了這些小投資者的血汗錢。這 那個民工說：“你們讓我給家 可以讓我回家了吧？”幾個 查、過度治療。那麼誰在被醫生擺 這時候，那位服務員又邁著同
可是黑心錢，她為此感到不安，會 裏打個電話，說我加班要晚回 民工答應了。然後開車去取 布？是每一個人啊。這些 P2P 融資 樣的步伐走近前來，這次她手裏舉
不會出事呀？ 去，要不然他們看我這麼晚還 款機，李璐取了十萬給了他 公司在出現危機後跑路，不僅是偷 著個東西。
她是南京人，八十年代末從復 不回家，肯定要出來找，找不 們。 走了百姓投資的錢，也是摧毀了他 “這是你們吃的這隻鴨子的證
旦大學畢業。她和丈夫大學畢業後 到，可能會報警，就麻煩了！” 一個民工說：“ 看來有 們活下去的願望。這種互害模式不 書。”她不無得意地將手中的一頁
一起來到特區打拼。她們從基層做 幾個民工互相看一下說： 錢人也有好人，不都是那麼 停止，最後每個人都是受害者。她 紙遞了過來。
起，十幾年後兩人都做到了副總裁 “打吧，不過你老實點。” 狼心狗肺。這次 P2P 出事， 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 “啊？證書？什麼證書啊？”
一級，把事業和家庭都經營得有聲 李璐撥了家裏的電話，是 把我們害慘了，還投訴無 在李璐被綁架的幾天後，深圳 “上面有這隻鴨子的全部資
有色，還生了兩個兒子，買了深圳 媽媽接的。她告訴媽媽今天要到下 門，不然我們不會這麼幹的。大姐， 報紙報道了一則爆炸性新聞，深圳 料，告訴你們它是養鴨場的第幾隻
灣的高檔公寓。她的父親因病去世 半夜才回家，單位有事要加班。這 對不住了。” 某公司老板的兒子在放學時被歹徒 鴨子，它是怎麼樣餵養的。”
後，她們把母親從江蘇接到深圳， 時她先生還沒回家，媽媽囑咐要小 李璐馬上說：“理解萬歲。” 綁架，老板一急報了警，他們夫婦 你信嗎？不就是吃個鴨子嗎？
幫忙照看兩個孩子，家裏還雇了個 心安全。李璐掛了電話，和幾個民 一個民工拿了一個塑料袋遞給她： 雖然給歹徒支付了幾十萬的贖金， 用得著這麼忽悠嗎？
保姆。 工回到他們的住地。這時已經是晚 “這是你的車鑰匙、地鐵卡，你坐 孩子還是被撕票了。 也許，忽悠，就是將來人們
她正一邊開著車，一邊想著最 上十點多鐘，就是說她要等兩個小 地鐵回去，車和錢包明天你到沃爾 李璐拿著報紙的手不禁又顫抖 對這個年代印象最深刻的記憶之一
近出現的 P2P 事件。突然感到車 時左右才能取錢。幾個民工等得無 瑪停車場去取。你要報警，就什麼 起來…… 吧。
被撞了一下，她立即停下車，看見 聊，開始玩起了撲克牌。李璐心想 都沒了！” 但是，北京烤鴨總是要再吃
她的右後方停著一輛車，幾個民工 一定要和幾個民工搞好關係，不然 幾個民工跟她一起走下地鐵 作者簡介： 蘭馨 , 本名王曉明。 的。
模樣的人走出來。她沒加思索趕快 他們起壞心怎麼辦。於是她就主動 站，看著她上了車，等車開了，才 中國人民大學財政金融學本科畢
走出車外，看到自己的寶馬 520 後 說：“你們才三個人，我會玩撲克 揚長而去。她坐在地鐵上，身心俱 業，後留校任教。九十年代初來美 作者簡介：吳曉冰 ，筆名夏雨
邊的右車燈被撞壞了。她轉身要跟 牌，和你們一起玩吧。” 疲，強打起精神坐在車上。好不容 國留學，在哥倫比亞大學和紐約市 雪，畢業於中國人民大學哲學系。
撞車的人交換保險資料，一瞬間她 民工互相看了一下同意了。她 易到了站，她仿佛失魂落魄了，腦 立大學獲得公共管理碩士和經濟學 來美國後曾經從事國際貿易、房地
感到有人蒙上她的眼睛，嘴也被堵 就與他們坐在一起玩起來。她邊打 子已經不會轉動。晃晃悠悠走到小 碩士。畢業後定居美國 , 先後在華 產、互聯網、中國古代藝術品投資
上了，幾個人把她推進一輛車裏。 牌邊和民工聊起家常，還不時故作 區門口，祗見她先生、媽媽正在和 爾街、政府部門、私營公司、大學 等行業。在美多年筆耕不輟，堅持
這一切發生的是如此迅速，沒等她 輕鬆地笑笑，仿佛是和朋友一樣， 小區的警衛一起在等她。 擔任財務經理，財務總監等職務。 散文與詩歌創作，作品散見於當地
做出反應就結束了。李璐知道自己 根本看不出來她是被綁架的。在談 她先生迎過來，說：“你跑哪 自幼愛好文學寫作，被《中國法制 中文報端，2016 年由中國華夏出版
被綁架了。她平時是個聰明機靈的 話中，一個民工告訴她：“我們都 去了？電話也不接，單位的同事都 報》聘為特約記者，文學作品散見 社出版長篇小說《白鶴山莊》。現
人，這時在黑暗中她沒出聲是在想 是老老實實打工的，每天工作辛苦 不知道你在哪兒？以為你出事了！ 於海內外刊物和網絡上。美國洛杉 為美國洛杉磯華文作家協會永久會
下一步該怎麼辦。 地賺點養家的錢。自從 P2P 存款出 哎，你的車呢？” 磯華人作家協會會員。 員。
等車開了十多分鐘，她問道： 現後，大家都被高利息吸引，把所 李璐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丈夫，
“你們去哪兒？”“閉嘴，別多 有的現金都從銀行取出來存在 P2P 突然嚎掏大哭起來！先生馬上扶住
話。”一個人訓斥她。 裏面，家裏親戚的錢也都放裏面 她，媽媽和警衛跑過來，他們知道 【詩二首】 ◎ 曲 波
李璐不出聲了，她不想激怒綁 了。” 一定出大事了。先生大聲問：“出
匪，過了一會兒，她和顏悅色地說： 李璐的心一沈，她知道他下面 了什麼事，快報警吧！”
“我上有七十多歲的老母親，下有 要說的，一定是血本無歸。另一民 她搖搖頭，帶著哭腔說：“不 蔔算子·夢遇
八歲和四歲的兩個孩子，你們估計 工接著說：“當初就是看 P2P 給出 要報警，我要回家！”
也有父母孩子，知道他們不能沒有 幾倍的利息，在高利面前，誰能不 回到家她慢慢地把當晚發生的 詞林正韻 / 蘇軾格
我。你們要什麼，我可以給，請別 貪便宜？可做夢也沒想到，他們居 一切都講了一遍。她一講完，人好
傷害我。”對方回答：“祗要你肯 然是騙子，把我們的錢騙走就跑路 像癱了一樣，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戊戌年二月二十八醜時（凌晨三點），
合作，不會傷害你。” 了。” 想想真是後怕，這之前發生了那麼 朦朧恍惚，似睡非醒，忽得一夢，與同窗
“那需要我怎麼合作？”她繼 李璐感到這些民工根本對 P2P 多被撕票的綁架案，她祗是破財免 故友夢遇 .....。草成一詞於榻中。
續問。 這個融資平臺不了解，對它的風險 災。俗話說得好：祗要青山在，不
“給錢！你們這些富人剝削我 認知能力不夠。金融監管部門也沒 怕沒柴燒。 彎月角高樓，闌夜人聲靜。
們窮人，讓自己發大財，該還給我 有對百姓進行足夠的風險提示。就 第二天，先生帶李璐去沃爾瑪 忽幻朦朧故友來，還是卿卿影？
們了。”一個民工大聲說。 這樣，他們靠一年到頭賣苦力辛辛 停車場取車。打開車門，先生發現
“給錢沒問題，看不見啊， 苦苦賺的錢就被騙走了。這時一個 了一張紙放在車座上，上面工整地 緊握手端詳，細辨青梅景。
得把眼罩摘下來。”待摘下眼罩， 民工繼續說：“我們跟其他 P2P 受 寫道：“大姐，我們兩清了。昨晚 清瘦依稀舊日春，此夢難難醒！
她馬上取出迪奧皮包中的錢夾，把 害者一起去街上抗議，要回血汗 讓你受驚，對不住了。我們幾個表
裏面所有的現金都遞過去，大概有 錢，但被不講理的警察抓了起來。 兄弟也是沒有辦法，這次在 P2P 融
五千多塊人民幣和港幣。 警察不但不給伸張正義，去抓 P2P 資被騙，失去了辛辛苦苦的血汗
民工馬上拿走了錢說：“這點 騙子給個說法，還無禮驅趕百姓。 錢。 這不是閒錢呀，這是看病的 點絳唇·仲春遊太湖 【作者簡介】曲波，
不夠！” 我們無路可走祗能綁架了。”李璐 錢、養老的錢；沒了錢，我們的生 （中華新韻） 筆 名： 愛 德 華。1977 年
“那帶我去櫃員機，我用卡取 聽罷，心裏感到很悲哀，這些民工 活從此就完了，可那些融資公司卻 考入東北財經大學國際貿
錢。”李璐繼續說。 是在走投無路下才鋌而走險的，她 賺了黑心的錢跑路了。這些人是在 漫步閒情，看桃紅茵綠煙花岸。 易系，畢業後從事國際貿
過一會兒，車在紅燈前停下 心裏對他們產生了同情。 謀財害命啊！如今，有錢人為富不 易 10 餘 年。1993 年 初 定
來，她迅速掃了幾個人一眼，覺得 到了十二點，她馬上迫不急 仁，我們也不想要命了，才出此下 太湖春慢，喚滯遊人晚。 居洛杉磯，先後從事國際

有一個看起來面善一點，不太像亡 待地說：“我們去取錢吧，我包裏 策。我們本來打算把你的寶馬車拆 迎面寒風，灰茫水天一線。 貿易、餐飲、房地產等行
命徒，就對他說：“我不會惹麻煩， 還有三張卡，五張卡一共可以取十 了賣錢，值不少錢呢，但想你也不 思無斷。越鶯吳燕。應醉今生願。 業。喜好文學，偏愛古典
祗想回家，你們帶我去取錢，然後 萬，都給你們。”幾個民工互相看 容易，你給我們的錢已經夠給老母 詩詞與現代詩，常有作品
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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