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54 - 洛城作家 2023

短篇小说：《老赵的江湖》

■ 孙超

小

说 老赵是穿着当年那个名垂青史的皇帝同款新装 本事，把副局长伺候的舒舒服服，再加上不惜血本
招摇过市的。 给领导送礼，没几年就被提拔到生活服务处担任科
世 这样说也许有辱那个著名皇帝的威严，如果他 长，再后来当上了处长，再再后来又被提拔到副局

界 老人家地下有知，准会冲着老赵的脸猛啐一口： 长的位置，主管文化产业业务。就这样一个不学无
“你也配！” 术，靠巴结领导爬上去的人，老赵怎么能把他放在
老赵不是一个愿意攀高枝的人，也羞于穿着这 眼里呢？
第 件新装招摇过市，毕竟现在连讲真话的小男孩也几 看不上也罢，把蔑视放在心里就好了。老赵也
三 乎绝迹了。那么，老赵是怎样弄到这样的一步田地 不是没有放在心里，只是他那双眼睛会说话，年轻
十
三 呢？这还得从头说起。别看老赵姓赵，但算不上赵 的时候，凭着这双眼睛迷倒了不知道多少少女。但
期
家人，顶多算是一个家奴。 这双眼睛不只会迷少女，对像李局长这样的人，也
老赵在机关工作，是文化局文化处的科长，今 具有极强的杀伤力。尽管老赵见到领导也会装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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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刚退休。这年头人走茶凉，老赵的前腿还没迈出 副谦卑的样子，但他的眼睛不会撒谎。有一次李局
办公室，就已经有人给他脸色看了，就连平时对他 长主持召开会议，研究如何进一步推进全市文化产
唯唯诺诺的办公室秘书小孙都不用正眼瞧他了。老 业的进步，李局长说：“同志们，文化产业是什
赵捧着一大箱书往电梯口走去，要是平时，小孙会 么？就是做生意嘛，做生意最根本的是什么？就是
主动上前帮助老赵拿东西，而且还要嘘寒问暖一 要赚钱嘛。现在都讲究双赢，啥叫双赢啊？双赢就
番，可是，这一次，小孙见到老赵走过来，头突然 是：我赢你一次，再赢你一次。”台下的听众附和
转了过去，这让老赵很是失落，深切体会到了世态 着鼓掌和欢呼，老赵拍着巴掌，眼神却流露出不
炎凉。 屑。李局长停顿了一下，扫视着会场的每一个角
老赵当年还是小赵，1981年大学毕业后被分配 落，与老赵的眼睛对上了。李局长感到浑身不自
到文化馆工作，没多久就被抽调到文化局，先是在 在，指着老赵说道：“老赵，你说说怎么样才能双
文化处做一名科员，由于文字功底深厚，工作表现 赢？”老赵放下了双手，冲着李局长：“李局长说
积极，不久就被提拔为科长，主管公共文化服务工 的对，双赢就是要赢两次。”李局长实在咽不下老
作以及公共图书馆、文化馆（站）事业建设等。直 赵鄙视他这口气，趁着这次会议发难了：“老赵
到退休前，组织上为了抚慰一下，才给老赵一个副 啊，别光说在嘴上，要落实到行动上，你们科今年
处级待遇。 的任务还有很大缺口，别说双赢，就连一赢还没赢
为啥干了一辈子，却直到退休才熬了个副处级 呢。”老赵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从座位上站了
呢？这就不得不说说老赵的性格。老赵属于那种有 起来：“李局长，我可没你那么有智慧，双赢的
点才华和能力的人，这种人多半有点孤傲。在单位 事做不来。”李局长脸色一变，声音显然提高了
里从来不巴结领导，独来独往，我行我素。不巴结 八度：“作为一科之长，没有完成局里交给你们
倒也罢，还从心里瞧不起靠拍马屁爬上去的人。就 的任务，你是有很大责任的。”老赵阴阳怪气地
说他的顶头上司李战朗副局长吧，原本在文化局给 说道：“主要是我还没学会双赢，等学会了就能
一个副局长开车，凭着八面玲珑和善于察言观色的 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了。”李局长一拍桌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