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81 - 洛城作家 2023

洛 城 作 家
Los Angeles Chinese Writers’ Association

沉默瞬間

——致我们永遠的一九八九年(中篇小说节选版）

■ 范欣
长

篇
往事在不经意间流 辆辆重载着狂傲的坦克车，耀武扬威，横冲直撞。
去 ， 我 们 必 须 用 心 期 那时候，是凡在省城进行了大赛，我们的国家 节
待，因为我们活着。 队没有不赢的时候。 选
那时候，人们管我们叫球迷。
1 那天傍晚的人民体育场简直超载到极点。随着
后卫张小文的一记冲顶，人皆非人，物皆非物。 第
火车咣当到地方，我们各个更添了神气：活活 我们的国家队在球迷们登峰造极的助威下，一气灌 三
腰、跺跺脚，开始不失时机地把吆五喝六的声音在 了那个在八年战争炮火中锤炼出来的中东硬队两个 十
三
乌央挪动的人群里随意乱扬起来。 球！ 期
撞出车厢，看到不少我们似的哥们姐们也在轰 “嗷”的一声把每个人都从自己的位子上拔了
轰烈烈地往站台上蹦，于是又扬手又挥臂：“快！ 起来，彩带肆飞、欢笑弥天。 81
快！” 世界突然在“噢噢！噢噢！噢噢！噢噢”的声
广场正中高高耸耸的坦克碑下一个人不缺的时 浪中静默，缓缓滑行。只有那原本端端正正的绿茵
候，不远处已经闹闹烘烘聚了几簇我们似的各式各 场在什么规律也没有的振荡中坚持着自己的端端正
樣的伙计，鞍山球迷协会、锦州球迷协会、重庆球 正…。
迷协会、北京球迷协会等等，已经竖起或正在竖起 那“噢噢”声滑行了不久便齐刷刷地变成了
杆杆各色各样的旗，于是大呼： “吼吼”声，“吼吼！吼吼！吼吼！吼吼！”，非
“雷子！震震他们!” 常自然，非常顺巧。和着似乎再不会停歇的旗摆鼓
“搁这？行么?” 噪，节奏分明，抑扬顿挫。从张小文的冲顶吼到终
“来吧！哥们！一一整！” 场哨的一鸣；从终场哨的一鸣吼到国家队的集体鞠
于是大红鼓向上一腆，与两个威武大鼓槌开始 礼、扯了国旗四角绕场一周；从扯了国旗四角绕场
骤然轰吵，横了一路的粗木旗杆随之穿上大旗，顿 一周,吼到场外的马路、马路边高高低低的各个门窗;
然狂舞生风。 从场外的马路、马路边高高低低的各个门窗吼到数
那几簇我们似的哥们姐们岂甘示弱、一时间旗 不清的鞭炮引芯、喇叭、汽笛上，从数不清的鞭炮
摆缭乱、鼓噪阳刚。把偌大个车站广场装点得热闹 引芯、喇叭、汽笛上吼到万物皆鸣万心皆空;从万物
非凡…… 皆鸣万心皆空吼到那件事儿于天已昏黑中视小则小
亚莹不甘寂寞，抱过我脑袋就喊：“脸子！你 视大则大的发生一一
们真一一牛一一B！” 看看前后左右看看男女老少
那时候，每逢省城有大赛，我们都要扯旗拽鼓 看看我那不知有没有头的金光大道
地为我们的国家队为我们的辽宁队站脚助威。 感觉不到心跳感觉不到害臊
我们大旗上的名字是：辽宁辽阳球迷协会。 感觉不到自已想还是不想知道
那时候，每次哑着嗓子回归，我们每个人都似 一一崔健唱的。不知当时萦绕于心的是否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