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82 - 洛城作家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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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段。我记得叫《从头再来》。                                     我对亚莹很好。她对我更是没说的。只是我不
                   也不知道怎么那么邪门那个现在想起来面目模                         是也不可能是而她却是一个叫起来很响的大学生。
               糊怎么也估摸不出是什么型号的“男人”为什么拦                           雷子心思我们都明白,亚莹父母看不上我,已经闹
               住了我;也不知道怎么那么邪门他掏出一挂大红中                           得昏天黑地,如果再和公安局打一回交道,我就更
               鞭,说声哥们把这挑上放喽我怎么就顺顺当当地掠                           甭想是人了。
               过旗杆撸下大旗便把它挑上啦;也不知道怎么那么                               我不是东西。我早就知道。
               邪门路旁偏偏就稳稳当当地停了那辆轿车;也不知
               道怎么那么邪门就在我被似拥似架地立在车顶“畅                                                 3
     长         洒雷电、辉煌无极”的时候又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
     篇         另一个小子怎么就那么粗鲁竟一下子把我拽下来,                               人世间到底有没有命运这种神秘的力量恐怕谁
               重重地摔向鞭炮轰响出的那块空地上。                                也难以找到足够的论据来义正词严一番。我们的
     节             麻木。                                          政治书告诉过我们,偶然之中有必然、必然之中有

     选             没错肯定是麻木。                                     偶然。对此我深信不疑。不过真正置身于生活的面
                   麻木的铿锵跳动的鞭炮声。                                 前,却往往觉得人们身在其中的渺小:必然中的偶
                   麻木的缓落轻铺的红纸屑。                                 然令我们无所适丛;偶然中的必然令我们任其摆
      第            这一天是1989年7月15日。                              布,但愿这不是我们一一九十年代初期二十五岁上
      三            我贪婪地呼吸着火药诱发出的股股亢奋,似乎                         下的我们共同的永远的感觉。
      十
      三        想想点什么,似乎想什么也不要想;似乎在细品这                               随着黄海大客车晃荡了一个多小时后我们来到
      期
               更炽更灼的狂热,似乎非常清楚地玩味着在这急遽                           了夜幕四合、灯光阑珊的又一个城市。这个被别名
               变幻的错动中那小子迸吼的那句话。                                 煤都的城市叫抚顺,应该是我心中永远最温暖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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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他仅仅对视了一瞬,那小子的目光似乎需                         的地方。南台、东公园、河南、河北、抚顺城、将
               要我永远解答。                                          军堡、华山、钢厂、11道街、石油n场、矿务局电车
                   那一瞬间如此静默,我一一没有了。                             站、老虎台、东沟、平顶山屠村、日本间谍大明星
                   后来的记忆中仅仅是当时的片言只语。那小子                         李香兰……。
               只一句:你他妈在哪儿疯?!一个定格以后,“吼                               抚顺南火车站广场很小,虽然周围已是非同以
               吼!吼吼!”中的哥们们便立即回应出很多很多各                           往的楼厦林立、霓虹闪烁,但变的是变了、变不了
               种各样的奋激的话。                                        的永远也变不了。我有许许多多的“小时候”藏匿
                   其中最响的一句:“咳?!这鳖犊子玩意儿!                         在这个城市的角角落落,“空白”之后的我们为什
               削他!”                                             么来到这里似乎并不朦胧。
                   接着似乎是一拥而上绞缠扭绕的黑乎乎一团,                             亚莹很特别。给我讲讲童年吧,我的童年一片
               接着似乎是刺耳的狂骂怒砸,                                    苍白!每次缠绵或沉寂得没话找话的时候,总要诗
                   接着似乎是轰的一声爆发出一大簇冲天红火、                         情画意地这样说。也许就是缘于此因我们相爱。
               接着似乎是七扭八弯的警笛声。                                       我也很特别。
                   接着是雷子一句大喊:亚莹你他妈愣着干啥还                             依在我表面静若凝思心中嘈切错杂的胸怀里娇
               不拽脸子快跑!!!                                        娇地要我拽出我的童年往事来给她听,亚莹的目的
                   接着一片空白。                                      不言而喻。我不问自明。
                   那小子始终没闲嘴,或是呻吟或是痛极的一直                             ……那一刻我什么也不想说,那一刻我什么也
               重复着一句话:我++你妈!                                    说不出来。
                   极其嚣悍!                                            那天晚上在火车站时浮时沉的候车室里我们相
                                                                拥了一夜。
                                     2                              亚莹眼圈一直红红的,非常影响“笑起来的灿
                                                                然”。我告诉她我没事,她似信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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