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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洛杉磯華文作家協會              作者小傳:李大興,美國洛杉磯華文作家協會會員。1980 年以全國文科第
                                                                                                           二名成績考入北京大學歷史系,翌年被選送留學日本,為改革開放後中國
                                                                                    會 員 專 刊
                                                                                                           早期留學生之一,後赴美定居。曾協助北島管理“今天”網站,主持“今
                                                                                 天詩歌論壇”。2015年以來在《讀書》《財新周刊》《經濟觀察報》發表散文百餘篇,是《經濟觀察報》
               溫 瑋 《 柔 的 : 潛 》 雪 施 意 識 崩                                         專欄作家。作品連續五年入選《中國隨筆年選》。著有《在生命這襲華袍背後》(2017 三聯書店,
                                                                                 被推薦參選 2018 年魯迅文學獎散文部分)《詩與遠方的往事今宵》(2019 北京出版社)等散文集。




                                                                                回憶早年的                                        王小波                           (節選)


                                                                                                                                                               ◎李大興


                                                                                    我至今仍然清晰地記得,                   大木倉胡同教育部大院第二重門                    文化對現實政治的參與意向,對
                                                                                一九九七年四月十三日晚九時許,                   進去後向右轉的那三間平房是我常                   西方思想文學的接近生吞活剝的引
                                                                                居洛杉磯的一位作家朋友打電話告                   去的地方之一。其中單獨坐落在拐                   借,最後以悲劇戛然而止,產生了
              100x80cm ,
               丙 烯 , 布 面
                                                                                訴我,小波因心臟病突然過世。這                   角的一間,就是小波曾經生活過多                   巨大的社會反作用。此後,思想界
                                                                                位朋友平素寫京味小說與雜文,偶                   年的地方。那間只有一扇朝西窗戶                   轉趨沈潛與保守,整個社會在商業
                                                                                爾來電話,總是一侃起來就滔滔不                   的小屋,又暗又亂,總是飄著北京                   化同時也非政治化。小波的思想由
                                                                                絕妙語連珠,那晚卻是很憂傷黯然                   捲煙廠的劣質煙草味道。而我印象                   雜文直接表達;沒有太多舶來氣息,
                                                                                的聲音。我們的通話很短,然後各                   最深的是小波的床,被子大約從來                   有鋒芒而不激進,對時事基本不介
               京
               北  2016                                                          自去體會同代人死亡消息帶來的沖                   不疊,和床單一起總是近乎灰色。                   入,既企圖堅守思想自由又知道自
                                                                                擊。                                一九七六年或更晚一點,我就斜靠                   律;正好暗合也參與構成了當代思
                                                                                                                  在這張床上讀了《綠毛水怪》,寫                   潮的一個重要方向。
                                                                                                                  在一個很普通的薄薄的作業本上。                       九十年代初王朔紅極一時,是
                                                                                                                  我也讀過其它的幾個短篇,但印象                   時勢使然。王朔是第一個普及調侃
                                                                                                                  都不深。後來果然只有《綠毛水怪》                  和反諷的人,功不可沒。他那種“千
                                                                                                                  留下來了。                             萬別把我當人”裏的幽默與無奈在
                                                                                                                      我記憶裏的小波,是二十歲上                 中國既經典也預示著一個時期的開
                                                                                                                  下,高高瘦瘦,不修邊幅,穿很舊                   始。然而痞氣演過了就容易發膩,
                                                                       第                                          的藍製服,領子常有點歪,走路踢                   找樂裝不吝也難以持久。所以王小

             美國洛杉磯華文作家協會主辦                  (刊頭題字:何鎮邦)                152                                         踢踏踏,時而咧嘴一笑,露出白色                   波說我要做知識分子,我要享受思
                                                                                                                  牙齒,與偏深的臉色和發光的額頭
                                                                                                                                                    想的樂趣,而且他說話的方式不做
             主 編:施瑋    副主編:黃宗之 顧 問:陳殿兴、張棠                              期                                          相映成趣。他說話在北京人裏算不                   艱深狀,有王朔的京味但不那麼貧,
             編 委: 鄭立行、夫英、董晶               刊頭設計、版面編輯:丁圓圓                                                           怎麼快的,有時帶些嘲諷,更多時                   符合在指點迷津之餘也愉快的時尚
             本期責編 : 夫英                    投稿郵箱:luochengwenyuantougao@hotmail.com                                  透著些疲懶的神色。小波的相貌更                   閱讀需求,就從世紀末開始得到了
                                                                                                                  多像父親,只是臉更長個子也高許                   共鳴。
                                                                                                                  多。他父親那碩大歇頂的腦袋如同                       小波早年就想當小說家,雜文
             別開生面的往事今宵                                                                                            他那神色飛揚狂奔不已的談吐一樣                   是副業。他的雄心在小說方面,他
                                                                                                                                                    明顯想通過小說構築一個自己的世
                                                                                                                  留給我很深印象。王方名先生一生
                                                                                    那天夜裏,我枯坐了半小時,                 都是一個充滿狂想的人,性格狷傲,                  界。他有自己的思想,但沒有這方
                        (原載《中華讀書報》)                               ◎柳士同          連吸了四支煙。我感到難過的是,                   言詞極端。他很年青就革命去也,                   面的野心,在雜文裏只是東一下西
                                                                                                                                                    一下地談了一些想法。我傾向於小
                                                                                                                  直到中年仕途頓挫,被發配到工農
                                                                                小波和他父親都是很有才華的人。
                                                                                一個英年早逝,一個歲月蹉跎。小                   速成中學當教員,爾後調入人民大                   波在寫雜文時候會想到讀者,寫小
                 《詩與遠方的往事今宵》(北                肉豐滿的形象,且是那樣的令人難                   波之死和乃父何其相似!他們都是                   學哲學系邏輯研究室,因命運而進                   說時候就顧不上他們,只管自己面
             京出版社 2019 年 4 月第一版)是             以忘懷。                              在身邊沒有一個親人在場的情況下                   入沒有人說得清是什麼的馬克思主                   向天空疾筆狂書去了。我傾向於小
             一部回憶性的隨筆散文集,共收入                      比如大家閨秀沈如卿,就讀於                 突然離開了這個世界。死得很孤獨,                  義指導下的邏輯學。盡管他才氣縱                   波如果在世,看他小說的人不會太
             了作者近兩年寫就的 29 篇文章。                燕京大學,太平洋戰爭爆發以後奔                   讓人感到一種宿命的悲哀。我想寫                   橫也很勤奮,總考慮一些很大的問                   多,對他小說的好惡該相當分明。
             這些文章各自似乎獨立成篇,但內                  赴了延安。為了“徹底斷絕和舊社                   幾句話,但終竟一個字也沒有寫出                   題,有許多宏偉的計劃,卻沒有基                   我傾向於買過和翻過王小波小說的
             在卻有著緊密的關聯,自成體係;                  會的聯係,堅決革命”。到延安後,                  來。過了些時日,小波的追悼儀式                   本的學術訓練,加上政治運動不斷,                  人遠多於從頭到尾讀過的人。大多
             不啻一部完整的回憶錄,或者說是                  她不僅把自己的名字,連姓都改                    在八寶山舉行,悼念文字越來越多。                  終未寫出任何傳世之作。與王方名                   數人其實不覺得他的小說好看,而
             作者的一部自傳、一部心靈史——                  了,自然也就與師兄兼男友,即後                   我想,比我更熟悉他的人大有人在。                  先生相比,小波的性格在我印象裏                   少數從頭到尾讀過的人或許會驚呼:
             生動而又細膩地展現了他五十年來                  來在美國任教的文教授斷了聯係。                   而且我從來抵觸八寶山,也沒有想                   要沈潛的多。在小時候屬於看上去                   小說原來還可以這樣寫,於是大家
             的心路歷程。                           她的師兄兼男友,十幾載得不到她                   發表文字,就把紙筆放在了一邊。                   “憨厚”的那種,在五兄弟姐妹中                   一起歡呼王小波的想象力和智慧
                 也許是出於某種偏見,我一直                的音訊,直到 1952 年才決心留在                後來關於小波的各式各樣的文章就                   是最蔫的一個,但時而話語有異常                   了。
             不太看好所謂的“大院子弟”。在                  美國並結婚生子。此篇第一節寫的                   更多,我也就更不想湊熱鬧了。                    人。比如他十五歲時來我家見到家
             我的印象中,“大院子弟”與“紈                  卻是“七號大院”的巨大和神秘,                       我的朋友和我,與小波相識都                 母的問候不是說“阿姨,您最近身
             絝子弟”差不多是一個意思,所以                  寫到大院西南角兩三百米長的地                    是由於上一代的交情。家父和小波                   體好嗎?”而是誠懇地問“阿姨,
             剛收到這本書時,我並沒怎麼當回                  道,尤其是“在地道裏發現了一具                   的令尊王方名先生自一九三四年在                   您沒病吧?”這種裝傻和成年後修
 窗           事;可翻了幾頁後,就發現書中並                  白骨,已經腐爛得不可辨認。只是                   川東師範同學,到一九八五年王先                   練出來的反諷,在小波的文字中頗
             沒有那種常見的出身於“豪門”
                                              從衣著上看是一具女屍”。第四節
                                                                                                                  為多見。少時家境雖然談不上遭過
                                                                                生過世,有長達半世紀的友誼。“文
             的優越感。盡管其父擔任過中國人                  則寫到他去美國見到文教授談起沈                   革”期間,家父曾贈詩雲:“風雨                   大難,但總不免有走背字的感覺,
             民大學的校級領導,外祖父家更是                  如卿,文教授依然記得 1941 年他                巴山四十秋,長江不改向東流。兇                   似乎對小波有巨大影響。王方名先
             “叔侄五進士,兄弟兩翰林”,外                  在四川時,曾收到過一封寄自香港                   終隙末尋常事,惟我與君到白頭。”                  生在尚有自由的年代,反抗包辦婚
    外
             祖母的父親不僅是前清進士,還於                  的信,沒有擡頭,沒有署名,只有                   王方名先生過世六年後,平時不寫                   姻與家庭決裂而開始了自己的人生
             民國後官至省長、內務總長。然                   他熟悉的筆跡寫的兩句詩:“何當                   悼念文字尤其不為名人寫的家父寫                   道路。因深稟川人愛擺龍門陣的習
             而,本書作者在涉及此類家族史實                  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了一篇很長的回憶文章,記錄了終                   性,從不含蓄,雖未由於多言賈禍,
             時僅限於客觀表述,並無什麼溢美                      李大興天命之年後,即開始梳                 生默默無聞的王方名先生在小波出                   一張利索嘴得罪了不少人在所難
             和炫耀。最值一提的是他的母親,                  理 “往事”,且與“今宵”交錯                   生那年被打成“階級異己分子”並                   免。小波一方面和他父親一樣,胸
             就讀於燕京大學,1946 年就投奔                輝映,再現一幕幕鮮活的歷史場                    開除共產黨黨籍,二十八年後始獲                   懷大志,內心驕傲;另一方面,由
             解放區,可到 50 年代末,她竟然                景,實在令人感動和欽佩。盡管心                   平反的坎坷,晚年的幾近瘋顛以至                   於性格、經歷,更由於所處時代的
             辭去了公職,由“革命幹部”變成                  中始終有著“詩與遠方”,可歷                    郁郁而逝。我忽然想寫這篇短文回                   禁忌,在早年就不是一個張揚的人,
             “家庭婦女”。母親如此淡泊的生                  史依舊變幻莫測,人生依舊撲朔迷                   憶身後忽然名滿天下的王小波,也                   內心躲在好像滿不在乎而疲懶的外                       我是大約一九九五年先看到
             活態度,不可能不潛移默化自己的                  離,就像該書結尾所提醒的:“鐘                   是因為對於世事的變幻,別有一種                   表背後。                              《黃金時代》的,當時的感受是:
             孩子;李大興從小就成為“無業遊                  聲忽然又響起,不知為誰而鳴。”                   感慨。                                   文字還是很反映一個人性格                  小波的文筆較當年變化頗大,寫得
             民”,似乎也就沒什麼奇怪的了。                                                        我是家中幼子,在父母同輩朋                 的。我覺得小波後來的文字也有意                   冷靜多了,而追求荒誕效果這一點
             他七歲時即開始整天蹭公交車“到                      作者簡介:柳士同,作家,筆                 友的子女中也是最小的一個。父母                   無意之間沒有走上激烈的路子。讀                   則不變。我當時遺憾的是,這篇小
             處亂竄”,十歲後就用哥哥的學生                  名周拓。生於中國四川萬縣,現居                   和朋友過從時,我便常在各家哥哥                   其雜文,感覺他的思想其實談不上                   說雖與多數敘述“文革”的作品不
             月票“在北京滿城亂逛”,比起與                  中國山東青島。從事文學創作數十                   姐姐身上爬來爬去,直到七八歲還                   激進,也回避強力批判型的文字。                   同,卻仍以性為主軸。而我一直認
             “大院子弟”相對的“胡同串子”,                 年,已發表詩歌、散文、小說、隨                   鬧著要騎馬。小波比我大八歲多,                   我倒不以為,那僅僅是為了文章能                   為“文革”敘述可以有類似《日瓦
             他“串”過的地方恐怕要多得                    筆雜文、文學與文化評論 300 餘萬                就連他的小弟晨光也長我近六歲,                   夠發表而做的妥協。我更傾向於他                   戈醫生》的方式。在當時現實中性
             多——北京當年的公交線路他不僅                  字,作品散見於國內各地(包括港                   所以我至今還清楚記得在他們背                    嚮往的是做一個純粹的知識分子,                   壓抑不僅不是唯一的元素,而且並
             全都坐過多次,“而且能夠背誦所                  台)的報刊雜誌。                          上的情景。在整個“文革”時期,                   那也是我們這一代文人的情結之                    不怎麼重要。寫“文革”的文學在
             有的站名”。更沒想到的是,他這                                                                                      一。我們在革命時代長大而被革命                   傷痕愈後一窩蜂地註重性,多少缺
             “亂竄”“亂逛”一直延續了四十                                                                                      咬了幾口,自身也無可避免地帶些                   失了更多元的視角。
             多年,從北京到日本到美國,從仙                                                                                      革命後遺癥的痞氣。另外,經歷過                       我覺得他講一個其實未必煩絮
             臺到東京,從波士頓到芝加哥,最                                                                                      泛政治化和泛意識形態化的人,從                   的故事,卻有意說得支零破碎,亂
             後索性在太平洋上空飛來飛去,跟                                                                                      本能裏就懂得如何曲折地表達社會                   七八糟。雖然也屬於那類解構的小
             兒時拿著哥哥的學生月票滿北京城                                               多少次夏天來臨                                關註,這既是一種堅守,也是一種                   說,同時他又在解構中試圖建立一
             亂逛相差無幾。                                                       溫暖的氣流                                  處世術。小波的思想與背景使他的                   個抽象宏大的結構。他想把故事說
                 人們常說“教師是人類靈魂的                                             是一次呼喊                                  選擇不是去做一個敢言者或鬥士,                   得像一個有趣的智力遊戲,讓讀者
             工程師”,李大興可不想讓什麼                                                漲潮般地悸動                                 而是比較中性的評論家。在現實層                   好像在一個迷宮裏來回轉悠,時刻
             工程師去製造和維修,自始至終                                                                                       面上,唯其如此文章才能出版,寫                   看到不同的風景,做出多樣的解讀,
             保持著自己獨立的人格。他的靈魂                                               妳默默坐在河邊                                作才能不被外部環境幹擾。他的主                   又找不到一個確定的結局。我看不
             似乎始終在“公共汽車”上流浪,                                               以手環膝                                   張如反對偏執,追求智慧,要講                    出除了荒誕,小波還想在小說裏表
             他的思維與認知的方式從年輕時也                                               望著過去的水                                 得有趣種種,和他的小說一樣,在                   達一定的思想,思想在這裏並非一
             就與他人迥異。當文化界言必稱薩                            夏                                                         八十年代毫無聲息而從九十年後半                   個重要元素。我們這代人對於文以
             特和弗洛伊德時,他卻鐘情於馬克                                               六月的月亮                                  起大為流行,實在與時勢變遷有莫                   載道有很分歧的看法,小波大概是
             斯•韋伯和加繆;80 年代中期,                                              圈滿紅橘色的熱暈                               大的關係。                             反對派那撥的。小波恐怕更關心如
             當中國那些嶄露頭角的青年作家紛                                               即將發生的                                      小波的主要心血在小說,然而                 何把小說寫得聰明,而這也是西方
             紛把模仿《百年孤獨》的開頭當做                            天                  誰也不知道                                  他的雜文可能給他帶來了更多的讀                   現代文學的一大潮流。在他那裏,
             時髦時,殊不知他十八歲時,對此                                               是一支熱帶夜曲                                者與更大的聲名。在我讀過的部分                   思想也罷,現實批判也罷,是次要
             就已經無師自通:“許多年以前,                                               還是風暴                                   年青一代關於小波的文章裏,說自                   的。他所希望的是有自己的空間,
             當我在 H 省的一個小鎮上教書的                                                                                     己是由雜文而接觸他的居大多數。                   寫自己的小說,並不以社會關懷或
             時候……”縱觀全書,他確實把馬                                (一九八七年)        妳默默走進河流                                我還沒有看到同代作家裏有誰像王                   思想指南為己任。這種相對個人化
             爾克斯式的敘述方式用得出神入化                                               記住了一去不回頭的溫暖                            小波寫了這麼一批思想相對溫和,                   的想法,凸顯在他的雜文裏,湊巧
             得心應手。當他年近花甲之時,再                                               廟鐘在傍晚                                  語言比較易懂,文字略帶嘲諷的議                   合乎今日中國的思潮。
             回憶自己經歷過的半個世紀,其意                                               流過蒼茫的無名芳草                              論性雜文。相對而言,多數同代                        然而,真正讓我震痛的,其實
             識的流動不僅像他的脾性那樣天馬                                                                                      人文章語言和內容喜歡帶些學術味                   並不僅是小波的逝世。第二年有人
             行空,而且其跳躍之大、變幻之莫                                               驟雨與太陽交替的季節                             道,只適合人文學或社會科學圈內                   說起一個大陸學人在底特律遭劫身
             測,往往令人目不暇接,稍不留意                                      ◎ 李大興    槍聲與鴿鈴疊加成世紀                             人讀。而小波的文章雖談不上老少                   亡,這樣的事情很少發生但也總是
             就連不起茬來。真不知這本書該歸                                               相愛或者死亡                                 鹹宜,至少相當一部分理工科出身                   有的,人們在席間感嘆了一陣子也
             於散文呢還是小說,抑或說是電影                                               就這樣歲月奔流                                的人也會讀。小波主要從九十年代                   就過去。幾個月以後,我才知道這
             分鏡頭劇本。可即使是電影,如此                                                                                      才開始發表文章,此時的讀者群主                   位遇害者竟然是小波的弟弟晨光,
             頻繁地將鏡頭切換、推拉、閃回                                                妳默默數著水漪                                流已比他年輕了一代。對於他們而                   當時的感覺就象被人一拳打在胸口
             的,也不多見啊!全書 29 篇文章,                                            沒有問它們去哪兒                               言,小波的文字既新鮮又適合他們                   上。
             既各自獨立成篇,又相互有著隱秘                                               也沒有問                                   這代人相對簡潔明了直奔主題的思                       命運有時侯是殘酷的,讓人無
             的內在聯係。所記述的人物,貌似                                               會有多少次夏天逝去                              維方式。也許更重要的是,八十年                   話可說。在妳熟悉的人死亡時,語
             支離破碎,但一個一個細節又是那                                                                                      代是西學斷絕三十年後再度東漸的                   言沒有意義。
             樣鮮活生動,連綴起來就是一個血                                                                                      時期,所謂文化反思熱的激進誇張,                      願小波與晨光在天之靈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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