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 - 二湘《狂流》评论

旧的感情基调早已被奠定，故事的悲剧结局也已经被悄悄地写好，作者在此也埋
下了伏笔。
同时，小说里穿插的每一首歌曲也都有深意。怡敏初识久柯，久柯唱的一首
歌《狂流》：“没有人能挽回时间的狂流/没有人能了解聚散之间的定义/没有人能
誓言相许永不分离”。怡敏正是因为这首歌曲爱上了久柯，可这首歌曲暗示了他
们之后注定会分离。这首歌曲作为小说的主题曲，在文中更是反复出现，也暗示
了这个故事说的是爱情的狂流，也是时代的狂流和命运的狂流。而怡敏唱的一首
《执迷不悔》：“就算是深陷/我不顾一切/就算是执迷/我也执迷不悔”也在小说
中多次出现，暗示了怡敏对待爱情执着和不顾一切的态度。还有久柯在怡敏生日
那晚唱了一首《爱的代价》也反复出现。事实证明，他们每个人都为爱付出了代
价，怡敏为了久柯，放弃了加州大学伯克利全奖；海婷为了陈迪，一辈子过着劳
碌的生活；林晚为了和周鸿飞，成为了单身妈妈，牺牲了一辈子的婚姻。
另外，怡敏反复做到的一个梦也具有暗指的意味。开篇怡敏便梦到自己一个
人等火车的场景，“老式的火车，冒着白烟，缓缓而来，停在她身边，怡敏不知
道该不该上。她有时选择上，有时选择等，有时候心里还在犹豫就醒了过来。” 9
这其实就是暗示她会有一段又一段的情缘，那一辆辆火车暗喻她遇见的男人。之
后和久柯、皮埃尔感情的结束都有一个梦，暗指她的迷惘。和久柯的是在小酒吧
前，空中飘来一辆歪歪斜斜的火车；和皮埃尔的是梦见薰衣草丛开来一辆中世纪
的马车。怡敏 38 岁的时侯，梦见时光的站台，所有的火车都离她而去，没有一
辆肯停下来。那个梦以后，她有些着急，和并不深爱的范健走在了一起。唯一没
有梦的便是假胖子，而这个正是她最后选择同行的伴侣。这些看似虚构和夸张的
成份，其实是深受《红楼梦》中魔幻现实主义的启发。作者在制造这些梦境时，
具有轻微的魔幻主义色彩，既隐喻了她未来将经历的感情波折，揭示了她所有的
选择都是命中注定。
作者精心埋下了很多伏笔，开篇看似不经意的一笔，都能在接下来的文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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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回应。 无论是从人物的姓名的出处和深意，还是从小说中反复出现的诗与
歌，以及那看似荒诞的梦境等细节的处理，作者这样的安排可谓是别具匠心。正
是因为作品中的每个人物的结局从一开始就被写好，才使得这部小说充满了悲剧
的美感，使读者在阅读时心系人物的命运和遭际，跟着故事情节心波起伏，更对
于死亡和超自然力量多了一份敬畏，进而对自己的人生进行思考和反思。

二、难以预测的命运安排
试想一下我们的一生，从出生到死亡，有多少无法预测的事情左右着我们，
有多少偶然的事情对我们的人生产生深刻影响。这人生的偶然，其实就是人们常
说到的无常。“命运之神诡秘地布下所有的节点，无知的我们却只有等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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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会发现那些节点最终会构成了怎样的一幅人生轨迹拓扑图。” 《狂流》这部小
说中充满着太多的偶然、孤独、意外，但是这些偶然、孤独和意外在一定程度上
又是必然的，是一定会发生的，是命运本身。生命中本就充满了偶然，而这些无
法解释的偶然又增加了命运的神秘和不可控因素，使人们自然的将视线转向了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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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人类的力量，即所谓的宿命。

9 同上，第 2 页。
10 木蓝：《<狂流>：时代狂流中的真实人生》，微信公众号“二湘的六维空间”，2017 年发布。
11 二湘：《狂流》，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 2017 年版，第 28 页。
12 刘小宇：《论苏童小说中的宿命观》，东北师范大学 2017 年硕士学位论文，第 1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