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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飘扬，可好听啦。 “我有小鱼儿啦！我有小鱼儿啦！谢谢大哥哥，我
我眼睛一骨碌，张嘴就唱起来：说凤阳，道凤 要回家了。”
阳，凤阳本是个好地方…… 这时，一个大姐姐赶忙跟上来，拉起我的
我唱着唱着连自己也傻了，那清脆又带着乡土 手：“小妹妹，你真可爱，我们送你回家吧。”
味儿的腔调比姥姥唱的还好听呢。 他们把我送到家，我说声“谢谢”，进门就去
我一曲唱完，红着脸瞪着大哥哥：“谁说我不 摆弄我的小鱼儿了。那几个大人并没有离开，他们
会唱呀？” 围着姥姥说了好长一阵子话。我听到姥姥不时笑
大家乐起来：“小妹妹，你唱得太好听了！” 着，也听到她不时的叹息声。
这几人像发现了宝贝似的，围上来，为我鼓 姥姥送走那几人后，回头突然紧紧抱住我：
掌。 “我乖巧的小孙女啊，姥姥的宝贝儿，你总是要自
我像和其他小孩子一样，大人一说好，就会 己长大的。姥姥老了，没法带你一辈子，可怜的孩
“人来疯”。手一伸：“快给我小鱼吧。” 子。”姥姥说着热泪纵横。
“小妹妹，你还没跳舞呢？快跳一支吧。” 我惊讶姥姥怎么哭了？我伸出手不停替她擦眼
我只想快点拿到小鱼。立刻学着电视里一群新 泪：“姥姥，你怎么哭了，我不玩小鱼儿，我帮姥
疆小姑娘，晃着小脑袋，我边跳边唱起来：阿拉木 姥剥毛豆。”
罕什么样……她的眉毛像弯月……阿拉木罕什么 姥姥搂我更紧，更伤心了。姥姥放下我后，转
样，她的小嘴很多情，眼睛能使你发抖…… 身边走边嘀咕：“孩子啊，你哪里会明白，姥姥的
这一行人看着我有模有样地跳着，捧腹大 日子不多了，再也无法带你长大了。”
笑：“这个小女孩太有趣了！”又一起笑指那位大 那以后的几天里，姥姥对我特别宠爱，把所有
哥哥：“你今天可是出了头彩。” 我爱吃的食物和零食全让我吃个够，油炸糍粑啦、
“小妹妹，还会什么呀，没了吧？” 狮子头啦、小馄饨啦，板栗烧鸡。还有家乡的肉包
“我还会唱诗呢。” 子，皮薄又大，里面的瘦肉又鲜又嫩，一口咬下
“唱诗？”几个人好奇地瞪大眼睛。 去，鲜美的汁就喷向嘴里，好解馋啊。这些只有逢
“那就来最后一个节目吧。表演完了小鱼儿全 年过节才会上桌的，还有那些小蛋糕、大白兔糖、
是你的，我保证。” 冰糖葫芦和各类肉干等，姥姥总是换着给我吃，每
其实，唱诗才是我最熟悉又喜欢的。我平时就 天都像在过年，晚上就依偎到姥姥怀里听她吟诗讲
爱学着姥姥咿咿呀呀地哼唱着，那些我一个字也不 故事。
懂的字句，后来姥姥说那就是古诗。我唱诗常常逗 我会紧紧搂着姥姥说：“我最爱姥姥，只有姥
得姥姥笑弯了腰，她一天的劳累都没了，还会赏我 姥最疼我。我长大了，姥姥要什么，我就买什么。
几个小硬币。每次我都跑出家门，一拐弯就到了街 姥姥要等我快快长大哦。”说完就闭上眼睛，躺在
角处，把几个小硬币全丢进一只破碗里，那里总是 姥姥的怀里。
跪着一个白发苍苍瞎眼断腿的老太太，求过路行人 姥姥听了小孙女一串暖心窝的话儿，止不住的
赏几个饭钱。 伤心泪又涌出来，微微摇头：“唉，我真没白疼这
我想起这些，两只手背在后面，闭起眼睛摇头 个可怜的孩子。”她轻轻地拍着，就像拍着当年还
晃脑，模仿着姥姥的样子，拖长了腔调唱起来： 在襁褓中的我。
“春花——秋月——何时——了呵，往事——知 姥姥看我闭起眼睛以为我睡着了。继续嘟囔
多——少呀……” 着：“宝贝啊，你哪知姥姥活不了几天了，真是苍
这一招可厉害啦，把他们全都乐翻了，满袋的 天有眼，在这节骨眼上，你有了安身的去处，要不
小鱼儿都飞到我手上。我高兴地举起来转圈圈： 姥姥就是死了也不能闭眼啊！我的乖孙女，你若真
142 洛城作家 第三十二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