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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生得这么多，房子不够住了咋办呢？乔许决
定把车库添加一层，insulation改成办公室，以便腾
出原来做办公室的那些房间给娃儿们住！
乔许这个读书人找上了在学区干过工程的内行
乔治，两个人戴着口罩用了好几个周末，乒乒乓乓
敲敲打打了快一个月，终于把乔许的车库改成了白
色木板的办公室！这下乔许和珍妮佛的一大群娃终
于有足够房间住了！
帮忙乔许盖完车库办公室，乔治有一阵子每天
又不见了，过了一阵碰上他， 他悠悠地说，我去了
拐角那个邻居吉米那，帮他盖工具房呢！真是个闲
不下的人呀！
似乎人人都喜欢来找乔治帮忙，比如对街的邻
居马克，在后院搭个游泳池，马克叫来砂石车，嘭
一声砂石车倒下来一大堆砂石在车道上，马克穿过
街来叫上乔治，两个人黑渣黑渣愚公移山，终于把
车道上的砂石都运回马克的后院去了！
记得11月第一个复员军人节，乔治家门口很热
闹，来来回回停了不同的车，乔治的好人缘呀！第
二天，送完孩子上学校巴士后，我见到了乔治，乔
治一边浇花，一见面就责备我：“特丽莎，昨天来
了很多人探望我，你看，我新剪的头发也是一位女
士上门来特意替我理的。可是我在家等了一整天，
也没有等到你们来看望我，你怎么能在复员军人节
把我给忘了呢？”
“哎呀真对不起！”我忙不迭地道歉，老公也
从车库里走出来向乔治道着歉，说我们从此一定不
会再忘记了。我们应该在这一天和全美国的民众一
起送上我们的感恩，感谢乔治这样的复员军人为国
家曾经做出的牺牲，谢谢每一个军人曾经为了保卫
自由和和平而服务国家！
从此，每一年五月一日乔治太太生日这天的清
晨，我都会送去一花瓶亲手剪下的玫瑰花束，用麻
绳绑好，送给乔治太太。 然后每一年11月的复员军
人节这天，我都会送一盒蛋糕以及一束鲜花，按下
他的门铃，迎接乔治惊喜的笑容！
大约是从去年秋天开始，乔治开始变得慢慢消
瘦，也很少露面了，到了年底，乔治退了休的继
女，当过护士的丽塔搬过来陪乔治住了几个月，有
时候丽塔还陪着乔治推着walker出来，在人行道上
慢慢散步，乔治看见我，依然声若洪钟，调侃着说
他自己得了一点小病，不碍事，就是孩子们有点大
惊小怪了。丽塔无奈何看着我摇头，当着乔治的面
告诉我说：“是淋巴癌。”
在美国不同于中国，在美国，是极尊重病人
的自主权的，不管是任何病，病人都是第一知情
者，反而其他家属，除非有病人亲自写下的指定知
权人，其他人哪怕是病人的亲兄弟姐妹打电话来，
护士也是拒绝告知病人病情的。医生及所有医护人
员，也只和病人自己讨论病情和治疗方案，当然，
病人自己有指定一个医疗全权决定者， (medical de-
cision maker)，在病人突然失去知觉意识后，就由这
位医疗全权决定者来和医疗团队讨论，决定治疗方
案。
听完丽塔一番话，我看着同是护士同行的丽
塔，一时间百感交集，看着已经骨瘦如柴的乔治，
我竟不知要对着她和乔治说些什么才好！
三月初，一个星期六，丽塔家的前院来了一堆
车子，丽塔一清早来按门铃，我揪着心打开门，原
来丽塔来告诉我们：乔治已经进入临终关怀服务，
不再治疗了，而且水米不进，估计就这几天了。因
此乔治的所有儿女，亲戚和表亲们都已从全国各地
赶过来，她来借些煮早餐的材料和炊具来招待宾客
们。
那一天似乎特别长，到了周日清晨，乔治的小
儿子保罗来通知我们：乔治刚刚已经去世了。 我和
老公拥抱着保罗，终于我的眼泪流了下来！
乔治的追思会来了许多人：乔治的亲人们、军
中同袍们、学区的同事们、我们的邻居、以及许许
多多我们熟悉却叫不上名字的邻居们，我们到乔治
半开的棺木前，深深地鞠躬，向这位O街住了四十
三年的O 街 mayor，我们的最爱管闲事的社区领袖
献上最后的敬意！
乔治的追思礼第二部分是由官方的海军陆战队
丧葬仪仗队举行的，这是每一个曾经服役于军队的
美国军人都自动享有的一项荣誉，在著名的Taps音
乐声中，由几位海军陆战队队员踩着节奏，缓慢地
把一面美国国旗折叠起来，折成一个三角形，交给
第三十二期 洛城作家 1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