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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祈福吗？” 小伙子：“有胜利，才有平安。我们胜利了！
芈兰听了一怔。天神所列，都是她的上辈留下 申包胥大夫绝食哭求于秦墙之外，秦师来助，楚国
来，传给她的，极其珍贵。然而，今楚将破，她作 军民奋起抗吴。阖闾溃退，我们的王已经返回郢
为楚国巫师，国不存，家珍又有何用呢？ 都！”
她知道天神不会给她太多时间思考，紧忙回 芈兰放下纺织活儿，赤脚跑上了祭坛。
复：“回天神，楚人的始母妣厉为生子而献出生 芈兰跪在祭坛上，向苍天开张双臂，高声喊
命，芈兰有何不舍的。金银华屋，全都是天神您的 道：“天神，感谢您！我们楚国人，感谢您的宽
赏赐。您要收回，芈兰幸甚！” 恕，感谢您的恩典！”
“不止这些。” 头上有哗啦啦的响声，一回头，只见小伙子扶
“还有什么吗？”芈兰眼睛露出了些许惊恐。 着凤凰旗帜站立在她的身后。
“你一辈子都不可嫁人。” “还不知道英雄的名字。”她看着他，轻声说
芈兰心底微波涌动。 道。
“怎么，做不到吗？” 他用清晰的语音回答：“靳璞。”
“芈兰谨遵天神之命。”她用平静的音调回 靳璞望着芈兰一身布衣和一双赤脚，将旗杆一
复。 插，单膝跪地，行礼道：“战士们在前方都知道
“那好，”那声音似乎柔和了一些，“你回到 了，我们的祭师为楚国失去了所有财富，每日为前
岸上去吧。筑一个圣洁的坛子，将野蒲公英、紫荆 方织布，又在圣洁的祭坛上为国祈福。和来犯的吴
花和向日葵烧了。你的祖国会有救的。” 军交战，大家心里都明白，天必佑楚国！”
芈兰跪着，三度感谢天神的厚恩，然后调转船 坛下已然聚集了大批民众。其中几位仰着头，
头，朝岸边驶去。 伸出双手说：“先前是我们无知，错怪祭师，请祭
芈兰遵照天神的旨意，筑了一道高高的祭祀 师宽恕我等！”
坛，上面放一个古朴的青铜圆鼎，鼎上刻有日月与 芈兰转过身来，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我没有
花鸟等精美的图纹。她自己沐浴素衣，在祭祀坛上 什么，只是我们大家都要心怀感恩，虔诚、谦卑于
将整簇蒲公英灌木和紫荆枝条，还有几株高高的野 我们的天神。”说完这句，她举头上望，“因为，
向日葵一同放入铜鼎焚烧。那清烟，带着隐隐的香 对我们楚人来说，没有什么是必然的或是应该的，
气，直上云霄。 我们全靠天神的仁慈、饶恕、施恩和给力！”
芈兰从坛上下来，回到自己的住处时，惊讶地 大风过来，吹起她的布裙，吹散她的长发。靳
发现，自己生长于其中的华丽祖屋不见了。在原来 璞惊讶地发现，以往那个穿绸戴金，神秘而又威严
的位置上，出现了一间粗糙的小木屋。木屋里没有 的祭师，现在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一个
绫罗绸缎，只有几件素衣，还有一台织布机。 敬畏神明的普通女人，一个让他爱慕的女人。
从此，芈兰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便是到祭 祭坛四维的紫荆花，热烈地盛开着，映衬着芈
坛上跪拜天神，为楚国祈福，然后回到小木屋，专 兰的端庄美丽。
心织布。 芈兰谨守她对天神的承诺，婉拒了靳璞的求
十个月过去了。 爱。苦恋的靳璞知道了缘由后，亦终身未娶。
有一天，木屋门口芈兰的织布机正吱吱地响， 芈兰活到了七十六岁。她去世后，被荆水乡的
忽见一位骑着马英姿勃勃的楚国战士。那战士，明 人们埋葬在为国捐躯的将军靳璞的边上。芈兰和靳
眸皓齿，两颊烟灰，风尘仆仆，脸带笑容，举着一 璞的故事被载入荆水乡宗庙的史碑里，上面刻记
面凤凰旗帜。在楚国，那旗帜就象征着胜利。 着：“楚国圣女芈兰和勇士靳璞一世相随。”
芈兰眼睛一亮，认出了那个小伙子来。她腾一 又过了五十年，楚国国势再度崛起，成为东方
下站起来，激动地：“真高兴看到你平安归来！” 最大的国度。
44 洛城作家 第三十二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