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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鑒別的、各種來源的3217件（套）書畫，如 仞，圓通洞中高僧面壁，高明寺外幽人燕坐。構 他亦師亦友的董邦達不遑多讓，可稱是錢維城盛
著名的王希孟《千里江山圖》、黃公望《九峰雪 圖充滿而不擁塞，利用曲折多變的山勢在尺幅間 年山水精品。
霽圖》、王翬等人《康熙南巡圖》第十二卷等藏 營造出高遠深邃的意境。錢氏跋文中提及隋代流
品悉數帶到故宮成為館藏。這批文物中，也不乏 傳貝多葉經，今已移至國清寺珍藏。 此卷作者未紀年月，按乾隆御書題詩時錢去世已
錢維城的精品如《石渠寶笈》著錄的《回部四果 兩年。查閱《御製詩文集》發現了此卷御題墨跡
圖》卷、《雪浪石圖》卷等。《台山瑞景圖》以 5.華頂淩雲，描繪自銀地嶺遠眺天台山最高峰華 中沒有的小注：「錢維城視學浙江時經遊天台，
及數年前拍賣的《四序同春圖》都曾留存「社管 頂，群山拱衛，一峰獨秀，山間樓闕淩虛，曲徑 因圖其景以進。茲維城歿又二年，惟存此卷矣 6
局」，應是在團城等待專家審閱時，被楊仁愷等 逶迤，華頂之上雲霧盡散，古塔危立。與多數遊 」。錢維城1763至1765年任浙江學政，因此可
先生寓目、記錄的。很有可能此二圖並非捐獻、 人趨之若鶩的華頂雲氣盤結的「歸雲」之境大不 由此推斷此圖是錢在任期間或稍遲一段時間所
沒收之物，而是屬於古玩店，而且彼時尚未開 相同，錢維城著重呈現了晴空下巍峨的山勢及山 作。
始「公私合營」運動，不少古玩店還是店主完全 上古跡。
自主的私營企業，或因價格未談攏，或緣於其他 至於圖中景物，多數人恐怕會和乾隆皇帝一樣，
可能，它們終未能進入博物館收藏，被原物主取 6.石樑飛瀑，乃天台第一巨觀。這座花崗岩天 想當然地以為此卷一定是錢維城在天台山飽遊沃
回，繼而被輾轉售賣。 生橋長約7米，寬不盈尺，如蒼龍聳脊，橫亙峭 看之餘揮灑而就。但筆者認為，非也。因為，
壁，岩上飛瀑穿梁而過，從40米高的懸崖轟然奔 錢維城畢生從未上過天台山。這在他的詩文集
《台山瑞景圖》卷為紙本，設色畫。全卷縱33.7 下，勢如崩雷。此石橋明代徐霞客曾匍匐而過， 中有明確記載：1762年他初遊雁蕩後，雖受邀
厘米，橫458厘米，依所繪各景分段接紙，各紙 今已禁止通行。 往遊，但因冬雨濕滑而未能成行：「張綸宣司
長度約略相近，最短者44.5,厘米，最長者46.5 馬邀遊天台，阻雨，詩以謝之」、「阻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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厘米。分段繪制山岳神秀、峻極壯麗的浙江天台 7.瓊臺酌醴，畫群峰中山間平台，背依絕壁，面 遊天台，因宿樂天張老人宅，貽主人」 ，其詩
山十景。每段紙尾以花青或汁綠淡染一窄條，附 臨深淵，下伏甘泉。台上隱士獨坐，松風獵獵。 曰：「天台濛濛，雨不得住；赤城在望，落葉
錄小楷書對該處山川景物的考證文字。末段署 飛去……惜我匆匆未能上，定看海水連天浮」 8
款：「臣錢維城恭繪並敬跋」，鈐印二：「臣錢 8.桃源絢春，寫桃源塢與金橋潭周邊景物，峰巒 。1764年再遊雁蕩後希望又落空了：「年來兩
維城」、「敬事」。乾隆內府鑒藏印「八鑒全」 疊翠，桃林簇簇，艷若鋪錦。 度到台州，悵望金庭天際頭。還與仙人仍後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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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鈐「樂壽堂鑒藏寶」。另有宣統二璽。各段 未甘辜負石梁遊」 。天公不作美，兩遊均未
畫心均有乾隆御書詩， 9.雙巖佛屋，畫寒、明 果，之後其足跡亦再未到此地。因此，《台山瑞
署「甲午暮春下澣御 二巖及合掌洞周遭景 景圖》卷與那些錢維城對景寫生的作品不同，它
題」，詩後分鈐御用文 其構圖，除青溪、赤城兩段外， 物，絕巘層巔，雲靄蒸 是畫家根據古人記述，結合自己兩遊雁蕩，遠眺
房小印若干。 多用充滿式的「深遠法」，便於 騰，蕭疏的林木間有石 天台的感受，運用豐富的想像，以大半生對山水
呈現天台山峰巒聳峙，壑險穀 室掩映。 畫的深刻感悟和嫻熟技法為基礎完成的創作，這
所繪各景為： 不僅僅是筆墨技法上的寫意，也是寫懷古之思、
幽，流瀑萦廻，林木靈秀，古跡 10.萬年福海，畫八峰 抒才子之情的寫意，更是中國傳統文人畫在創
密佈的特點。其構圖多從畫幅中
1.青溪煙景，畫天台縣 山下唐時所建萬年寺， 作上、在審美上注重和追求文學性表達的高妙境
城以西紫凝山下諸水匯 部起勢，上下縱橫貫通，左右穿 寺門外松杉蒼鬱，泉水 界，它引領人們遺形而得神，澄懷以觀道。
合，城郭在望，長橋臥 插揖讓，手法老練而多有精微奇 飛掛，幽壑深谷乃清淨
波，蘆雁翻飛，漁舟往 妙處。 修行之福地。
來。佈景平曠開闊，令 1 《清曆朝起居注》之《清高宗》，乾隆三十七年十二月十六、十七日。
人心胸為之爽朗。 從各圖的用筆風格、 2 錢陳群《香樹齋詩文集》卷八十七，《家稼軒少司寇詩集序》，清
乾隆刻本。
墨色呈現及文字書寫狀態看，此卷並非時作時
3 趙翼《甌北集》卷五十三，清嘉慶十七年湛貽堂刻本。
2.赤城霞標，畫「不與眾山同一色，敢於平地拔 輟，而是較短時間內一氣呵成。其構圖，除青
4 錢維城《錢文敏公全集》，《茶山詩鈔》卷九，《盧蓮麓以畫冊索
千仞」的天台山主峰赤城山，色作赭紅，獨立天 溪、赤城兩段外，多用充滿式的「深遠法」，便 題，走筆贈之》。乾隆四十一年眉壽堂刻本。下同。
表，山上天然的丹霞地貌形成了數個洞窟，成為 於呈現天台山峰巒聳峙，壑險穀幽，流瀑萦廻， 5 《清高宗御製詩文全集》四集，卷八十九，《題錢維城山水小冊》，
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93年8月。
高僧清修地。谷中煙雲洶湧，雜木稀疏。 林木靈秀，古跡密佈的特點。其構圖多從畫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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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高宗御製詩文集》四集，卷一一二，《題錢維城天台十景圖》
部起勢，上下縱橫貫通，左右穿插揖讓，手法老 第十首。
7 均見《茶山詩鈔》卷六。
3.國清松徑，描繪南宋時就被列為江南十剎之一 練而多有精微奇妙處。在表現技巧方面，用筆偏
8 《茶山詩鈔》卷七，《天姥山》。
的國清寺，智者大師（538 - 597）在此創立了 乾，墨色枯淡，勾勒施以中鋒輕筆，筆觸勁健而
9 《茶山詩鈔》卷九，《發台州口占》。
中國佛教史上第一个宗派——天台宗。千年古剎 松秀，正如董其昌所云：渴筆取妍。皴擦多於點
坐落於蒼松蹊徑之間，石橋清湍，溪水潺湲，深 染，皴法細密而層次豐富。在淡墨皴染之外，罩
谷幽寂，了無人蹤，寺後金地嶺矗立如屏障。 染則以淺絳、淡花青、汁綠為主，賦色清透，濃
淡相讓，風格明快。此圖在整體韻致上神似王原
4.佛隴經壇，畫金地嶺下雙溪奔騰如箭，絕壁千 祁，雖蒼渾老辣稍遜，但疎散秀潤之氣，較之與
22 SOTHEBY’S 蘇富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