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0 - CASA Bulletin 2022, 9(6) 增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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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教授问我翻译稿件?我大为震惊,反问:您怎么记住这些小事?教授慢腾腾掏出随身带的

               小本本,记载某年某月交代何人何事。他说:好记忆不如烂笔头!为了翻译稿件,我被教授“活
               捉”数次不得不挑灯夜战完成任务而按时交稿。从此我对工作的认知、态度和责任心有了新的体
               验,也养成了随手记载帮助记忆的习惯。


                    教授一手漂亮的手写字体常常让我自惭形秽。
               看到他写字脑海里老冒出一词:笔老墨秀!他常常
               对我说:一看你写的字就知道从小未挨过打!我不
               以为然,耍赖地说:我小学、中学没受过正规的训

               练,字能写成这样已经不错了。教授严肃地说道:
               字如其人,做人要认真,写字也要认真。他对任何
               事的认真细致、精益求精据此可见一斑。我太感谢

               如今的互联网时代,各式各样的计算机字体随手拈
               来、应有尽有,再不用我手写字体给教授和自己蒙
               羞了。


                    有一年在参加麻醉会议时我对油漆过敏,脸肿成了猪头,我的师弟-小姚,小魏等几人陪我进
               当地医院寻求治疗。护士错把氯化钾当成氯化钙针剂即将注射时,小姚发现了错误的药瓶大声叫
               停护士,我才万幸逃过一劫。为此我永远感谢我的师弟们对我的救命之恩。有人问小姚他为何查
               看针瓶,他回答:麻醉医生的职业习惯!事后教授赤白着脸,连连叫道:真是后怕,真是后怕

               啊!那时年轻,见到教授就像见到老父样的千般流泪、万般委屈!

                    人人都知教授的涵养一流,荣辱不惊。我所见教授唯一一次生气由我而起。当时的硕士论文
               主题镇痛。临床病人观测时有一位别科的医生对我这一个小研究生的研究项目出言不逊,妄下论

               断。教授知道后,立马带着我、黑着脸找到他们科室主任申诉,直到当事医生道歉才作罢。

                    教授是古典音乐欣赏大家,他与同济其他的一些教授们组织了爱乐音乐协会,定期举办大、
               中、小型的音乐欣赏会。教授还不定期教授我听巴哈、海顿、萧邦、斯特劳斯、莫扎特、贝多

               芬、舒曼、舒伯特、勃拉姆斯、柴可夫斯基等等音乐并讲解当时的音乐环境和历史。我论文答辩
               时请的都是国内“重量级”的麻醉专家,他们对我说:要想成为你们教授的好学生,光会麻醉还远
               远不够,一定要懂音乐才行。可惜我出身行武家庭,从小仅知飞机、大炮、枪支和弹药,与高雅

               艺术格格不入。经过多年的音乐“熏陶”,至今我也分不清谁是谁的《圣母颂》、谁是谁的《月光
               小夜曲》和《婚礼进行曲》。想到此就觉得对不住教授,他花费了大量的时间也没把我这“榆木脑
               袋”转危为安!


                    跟着教授开会是我最欢天喜地的时候,可以托着下巴静静地听老教授们谈古论今、纵横中
               西。听他们讲抗战、讲李庄、讲课业、讲傍晚时沿着乡下农田边走边唱《咏叹调》、《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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