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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 哲
小姑姑在我爸爸的七個姐姐當 到孩子們的隊伍中。我還記得
中排行老七，爸爸叫她小姐姐，我 她圍在雪人身上的那條紅圍巾
叫她小姑姑。如今，她是爸爸家族 呢！還有她用冷凍的梨子給雪人
長輩中唯一健在的老人，也是我人 兒裝上的兩只烏溜溜的大眼睛、
生中一位極其重要的啟蒙老師。 用紅蘿蔔做成的直挺挺的大鼻
小時候我家和小姑姑家住在 子。白白胖胖的雪人兒經過她的
同一條街上，每天上學從她家門前 手便通了靈氣一般鮮活起來。
經過時，我總會壓扁了鼻子向窗 夏天，小姑姑的花園裏鮮花盛
子裏張望。如果學校沒什麼特殊活 開。那是彩蝶飛舞，花香四溢的季
動，放學後我便會準時到小姑姑家 節。我和表姐表妹幫她拔院子裏的 爭先恐後講述記憶中小時候的故
報到。還記得她門前的那棵老榆樹 雜草，小姑姑一邊做事一邊向我們 事，大家時而哄堂大笑，時而眼泛
被風搖拽著老遠就向我招手；院墻 介紹那些美麗花朵的名字：茉莉花、 淚光。“想不到，一轉眼我們都老
上那扇老舊的木板門也總是歡快地 太陽花、夏石竹、牽牛花……她鼓 了！”大表姐不由自主地發了一聲
“吱扭”一聲把我迎進門。 勵我們要學牽牛花努力向上攀緣的 感嘆。她突然意識到：身邊有高齡
施瑋《美的漣漪》布面油畫（92cm × 92cm）2011 LA 小姑姑有四個孩子，我們每天 精神。她還說：花兒就像我們孩 母親，自己沒有資格說這個“老”
第 一起做作業，一起玩耍。那段童年 子一樣，每一朵都有自己的獨到之 字，立刻像個孩子似的吐了吐舌頭
158 的記憶是我永遠珍惜的美好時光。 處，但是如果一朵花獨開，就不如 說：“剛才那句話作廢！”姑姑見
狀微微一笑，眼角上的皺紋更深
五顏六色開在一起更好看。她的這
冬天，紛紛揚揚的雪花兒，夢
期 幻般的冰凌樹掛，是大自然賜給北 句話直到長大以後我才完全明白。 了。表姐已經做了外婆，但姑姑在
美國洛杉磯華文作家協會主辦 （刊頭題字：何鎮邦） 方孩子們的特殊禮物。我們在老榆 春天，當我們脫掉厚重的棉衣 她身旁仍然像一面矯正偏差的鏡
樹身旁堆雪人兒、打雪仗，一串串 時，老榆樹也迅速發芽長葉，仿佛 子。“唱歌，唱歌！”表哥急忙替
主 編：施瑋 副主編：黃宗之 顧 問：陳殿兴、張棠
歡聲笑語，驚落了樹上的冰花。如 是在一夜之間偷偷把肥嘟嘟、沈甸 大表姐打圓場，並很快把想唱的歌
編 委： 鄭立行、夫英、董晶 刊頭設計、版面編輯：丁圓圓 果趕上我們正在堆雪人兒，剛下班 甸的榆樹錢掛滿了一樹。每逢這個 曲輸入卡拉 OK 伴唱機。隨著音樂
本期責編 : 夫英 投稿郵箱：luochengwenyuantougao@hotmail.com 的小姑姑便會不顧疲累，飛快加入 季節小姑姑都會用榆樹錢摻入玉米 我們唱起了小時候的歌兒。一首歌
面裏包上大大的菜窩窩給我們吃。 接著一首歌。我們坐在各自的座位
白菜、粉絲、小蝦米和青蔥調成的 上像小時候一樣手牽著手，搖頭晃
图 桑 之 旅 ◎姜 萍 皮，趁熱澆上一湯匙醬油蒜泥汁， 事的回憶、對人生的感慨。我忍不
腦，開懷地歌唱。歌聲抒發了對往
餡兒，包上摻雜著榆樹錢的玉米面
住回憶起當年吃菜窩窩的情景。姑
真是香辣清爽。我總能逞著強吃上
兩個，然後故意挺著鼓鼓的肚子給 姑聽罷，哈哈大笑起來：“傻孩子，
秋風蕭瑟的時節，讓人想起那 後的綠色裝飾。仙人柱難得受此重 出口都密封起來，以免被腐蝕、老 姑姑看。她笑著拍拍我的肚子說： 姑姑那時候沒什麼好吃的給孩子，
個古老的唱詞：碧雲天，黃花地， 用，自是不遺餘力地表現。不僅長 化和汙染。目的是為了更好的保存、 “我摸摸！嗯，摸到了，一個大窩 難為妳了還記得那個菜窩窩。妳看
西風緊，北雁南飛。而此時正是穿 得高挑挺拔，還伸出兩只可愛的小 或重新利用、或易手他國。其中包 窩、兩個大窩窩。”一年到頭我在 現在多好啊，家家戶戶都不愁吃
越沙漠的大好時節。丟棄繁華，遠 手向遊客做歡迎狀。在圖桑，仙人 括曾揚威一九九一年波斯灣戰爭， 小姑姑家吃過多少餐，數也數不 穿。這些，咱們過去哪敢想啊？該
離喧囂，走進遠古的荒漠，穿越歷 柱的地位相當於加州的棕櫚樹，雖 能夠在能見度零之下擊中目標的格 清，不知為什麼，唯有那獨特的菜 知足了！”我連連點頭，卻還是說
史的塵埃，親近自然，流連沙漠的 然長的不美，那也是本地的門面。 魯曼 A-6E(Grumman A-6E) 戰機。這 窩窩讓我沒齒難忘。 了一句：“姑姑的菜窩窩是真好吃
足跡將會給我們留下永久的回憶。 這個世界就像萬花筒，轉個角度， 類戰機如今已為效能更高的戰機所 呢！”
中國人的旅行往往只有一個目 就會看到不一樣的風采。 取代。 姑姑年輕時愛唱歌，我提
的地，直奔目標。同時，這個目標 碧雲天下黃花地，蒼山野嶺仙 我想起日本的軍國主義電影 議她獨唱一首歌。想不到已經
必須是巨大的，值得跨越千山萬水 人掌。 仙人柱青紗帳般覆蓋了公路 《虎虎虎》，就是買了 500 架美國 九十歲高齡的姑姑毫不推脫，
去遊的。而美國人的旅行是沿路走 兩旁的山脈，陡峭的山谷，坑坑窪 的舊戰鬥機拍的。這裏也曾拍過電 她大方地說：“我站起來唱，
下去，沿途的風光與景致組成了這 窪的荒漠。像一根根木樁，亭亭玉 影《變形金剛 2》和《墮落者的復 不用伴奏。就唱《打靶歸來》
次旅行的全部意義。 立，給大地披上淡淡的綠色，使悲 仇》。 吧！”我連忙起身攙扶。見姑
現在沙漠也成了人們趨之若鶩 涼的秋天得到絲絲的溫暖。 其實僅僅存放在這裏的飛機數 姑比從前矮了許多，她卻幽默
的旅遊之地，尤其是加州、亞利桑 人生不過是短暫的幾十年，而 量就超過世界空軍老二老三的軍機 地說我長高了。
那州和新墨西哥州。 這裏的仙人柱很多是超過幾百年的 數量。美國空軍的強大那是遙遙領 “先喝口水潤潤喉嚨！”
汽車在大漠裏疾駛。不用拔劍 老樹。最年幼的也都站在那裏，風 先的，還真不是什麼 GDP 可以體現 小姑姑微笑著說。在她自信的
四顧心茫然就會發現地球是圓的， 吹日曬半個多世紀了。頑強、堅持、 的。 眼神和慈祥的笑容裏我又看到
如果以自己為圓心，那半徑所達之 不屈不撓是仙人柱的品質和靈魂。 漫山遍野的仙人柱造就了奪目 了她當年的模樣。
處就是地平線。換句話說，一圈地 仙人柱很醜，但是遍山片野的 的美麗，那鋪天蓋地的飛機呢，則 小姑姑在孩子面前慈祥又不 “日落西山紅霞飛，戰士打靶
平線，自己在其中。這個世界寂靜 綠柱戳在那裏，便形成了一道壯麗 是給人沖擊波般的震撼。 失原則，她對孩子的教育充滿了智 把營歸，胸前的紅花映彩霞，愉快
無聲，沒有鬧市的喧嘩；只有古道 的景觀，讓人不得不感慨大自然的 其實，人生也是一次旅行。看 慧。有一次，表姐在外面玩耍時撿 的歌聲滿天飛……” 房間裏縈繞
西風瘦馬，且無小橋流水人家；只 魅力。沒有水的沙漠，就衍生出了 過山花爛漫，走過風浪險灘，繞過 到了一個鴨蛋，她高高興興地捧回 著她響亮的歌聲。她目光堅定，節
有荒漠雲煙，難尋雨巷花傘。空曠 無須水的仙人柱。嘿！仙人柱，別 七轉八彎，終見夕陽已黃昏 。輕輕 家。想不到小姑姑卻讓她挨家逐戶 奏鏗鏘，竟然能熟記所有的歌詞。
的沙漠零星點綴著老綠的沙漠植物 拿豆包不當幹糧，仙人柱雖沒美艷 地劃開歲月的長河，生命依舊是那 去詢找鴨蛋的主人。這件事不僅教 她一字不漏地唱著，還雙手合掌打
和橄欖綠的灌木叢。沙漠和大海一 得讓妳睜不開眼，卻也美得讓妳折 朵綻放的花。 育了表姐，也讓身邊的我們都受到 著拍子。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拍手助
樣，妳只能身臨其境地去感受那種 腰嘆服。 了拾金不昧的教育。還有一次，表 興。和著姑姑的歌聲，我們大聲合
壯觀的排山倒海般的磅礴氣勢。 更令人嘆服的是戴維斯 - 蒙森 【作者簡介】 姜萍，女，美國 哥做錯了事被小姑姑批評，他不肯 唱：“mi so la mi so, la so mi do rai,
在大漠之巔，即可靜觀絢麗的 空軍基地也位於 10 號公路，仙人掌 洛杉磯華文作家協會會員、海外華 認錯還大發脾氣說這個家不好，並 愉快的歌聲滿天飛。一二三 ……
噴薄日出，也可目睹夕陽餘暉下金 公園繼續東進。 人女作家協會會員。退休後開始寫 威脅說要離家出走。小姑姑既不發 四 !”姑姑認真地唱著，滿頭白髮
色的草地。沙漠和大海一樣，很美， 戴維斯 - 蒙森空軍基地的最主 作，曾出版《大洋彼岸的風花雪月》 火也不阻攔，她和顏悅色地對表哥 在歌聲中微微抖動。一首既不流行
美得讓人心醉。大漠的氣息，視野 要功能是停放飛機。停放的飛機包 和《葉子黃了》兩本散文隨筆集。 說家裏不好可以離開，但有一個條 又不應景的歌，卻令我十分感動。
的盛宴，一望無際、廣袤無垠、天 括一戰、二戰、韓戰、越戰、波斯 有作品在報紙雜誌發表，專欄作家。 件：臨走前必須把父母給他的東西 這是姑姑的歌，留著上一輩人走過
開地闊、荒蕪蒼涼，雄渾靜穆…… 灣戰爭的退役飛機，超過 6000 都留下來。表哥想來想去， 的足跡。如今，九十歲高齡的小姑
那是一種震撼的、奪人心魄、永恆 架。 幡然猛醒，除了能邁出家門 姑，已經失去所有同她一起長大的
不朽的美。 當我們開車走在路上，便可 和時間交朋友 的雙腳以外，他所有的衣物 兄弟姐妹和疼她愛她的老伴兒，她
看到路兩邊非常整齊地停滿了一 用品都是父母所賜，自己什 心裏一定藏著送走每位親人的傷
排排各種型號的飛機。讓人有驚 麼都沒有，哪來的志氣離家 痛，如果沒有寬大的胸懷，她怎能
艷、激動和大開眼界的感覺。 ◎沙維剛 出走呢？後來，他羞愧地向 如此樂觀地活在世上？
公路上面有一條專門的立交 母親承認錯誤。諸如此類的 哈爾濱的四月，春光明媚，正
橋通向兩塊停機坪。因是軍事重 一開始，時間溫柔地讓我做出選擇 往事，樁樁件件都牢記在我 是榆樹結果實的季節。早上我突然
地，外人和車輛都是不可以隨便 已經過去了的對它的忽視 心裏。 興致大發，想去看一眼那棵久違了
出入的。這個巨大的基地，最高 它理解一個研究存在主義本身 小姑姑出生在山東，很 的老榆樹。於是，我按照從前的地
司令官是四星上將。 很容易輕率地把它排除在外 小就跟隨她的父母和全家人 址打了個出租車，興致勃勃地來到
戴維斯 - 蒙森空軍基地在 時間一次次把我從焦慮中拉了回來 闖關東到了東北，所以她講 多年前住過的老家的舊址。我發現
1924 年開始使用。戴維斯和蒙 起話來還帶些山東口音。為 原來的房屋都不見了，老住宅區變
千山鳥不絕，萬徑人蹤滅。難 森是圖桑本地人，都是早期飛行 像是有一種使命感 了不影響孩子們講標準的普 成了一棟棟漂亮的高樓。踽踽獨行
以想象，很長時間都只有我們一輛 員，在不同的飛行事故死亡，被 放鬆了時間慢慢向我逼近的警覺 通話，她讓我們每個人都幫 於樓與樓之間，尋找那棵老樹的蹤
車在蜿蜒的 10 號公路上孤獨前行。 人們視為英雄，以他們的名字命 什麼時候妳能停下來為我想想 她糾正發音。聽爸爸說過， 影，我迷路了。在擦肩而過的路人
整個沙漠就一個顏色，直看得雙眼 名。 我的無助，我的惆悵，我的徬徨 小姑姑只在識字掃盲班裏讀 中我打聽著記憶中的老榆樹，而被
疲憊。感覺到了“前不見古人，後 這個空軍基地占地面積約 雖然我知道妳不能背棄妳自己 過夜校，但她講話文明，衣 詢問的人們都搖頭，甚至還向我投
不見來者”的落寞，“大漠孤煙直， 10.5 平方公里，相當於 1430 個 著乾凈，一雙大眼睛總是閃 來好奇的目光。該說什麼呢？就說：
長河落日圓”的寂寥。這或許就是 足球場大小，是美國唯一一處退 多少年來都是我在變 著聰慧的光芒。她和姑父都 在那棵老樹背後的院子裏曾經住過
傳說中的“好山好水好寂寞”吧。 役飛機安置場所。 這個場所綽號 妳驚人的冷靜讓我抓狂 上班，四個孩子在家裏沒人 我親愛的小姑姑 ? 說我在那裏渡過
其實，寂寞是生命不可或缺的 “骨院”，自 60 多年前落戶於 漫不經心的樣子更讓我恐慌 照看，她便教兩個年紀稍大 了夢一般的童年？
點綴。寂寞是心靈的孤單，是反省， 戴維斯 - 蒙森空軍基地後，不斷 實際上我得承認妳對我的完全控制 的表姐帶領弟妹學習怎樣料 我突然感到笨嘴拙腮起來。後
是自己與靈魂的對話，是精神層面 有退役飛機“安息”在這片土地 我認識妳以後就甘願放棄了自由 理家務，讓孩子們都成為家 來，我帶著失望，遺憾地離開了。
的孤獨。所謂孤獨，不是一個人的 上。6000 多架飛機擺放在一起， 中的小幫手。既培養了孩子 那天晚飯之前，表姐打電話來
寂寞，而是在無盡的喧嘩中喪失了 不愧為鋼鐵墳地的稱號。其實很 時間對我的鋪張浪費有目共賭 們對家庭的責任感和良好的 叮囑我別急著吃晚飯，還說她很快
自我。美國孤單的生活方式把我們 多飛機都是性能良好，可以繼續 漸漸地，我發現我還有救 勞動習慣，鼓勵他們互敬互 就到。她給我送來了剛出鍋的榆樹
修煉得像一棵樹，在緘默中佇立， 飛行的，但是 80% 的飛機將長眠 放棄我自己，和時間秘密約會 愛；又讓兄弟姐妹之間在彼 錢兒菜窩窩。“讓妳趕上了季節，
既能接受陽光也能包容風雨。如果 於此。 勸說它想好後慢慢停下來 此配合的過程中學會取長補 快趁熱吃吧，我媽親手為妳做的。
能活成像荒漠中的仙人柱，那就修 基地選擇在此是有科學道理 我需要它承諾吝嗇地對待我 短。就是這樣一位沒進過一 我還給妳帶來了蒜泥醬汁呢！”表
煉成仙了。 的。此地為沙漠高地，幹燥無風 這樣，時間就會慢慢成為我的朋友。 天正規學校的普通女人，用 姐邊說邊掀開保溫飯盒。望著面前
SAGUARO 國家公園就是仙人柱 沙，賦予荒漠更有意義的價值。 自己的言傳身教使孩子們都 黃橙橙、香噴噴、熱騰騰的菜窩窩，
公園，在 10 號公路上。公園不大， 戴維斯－蒙森空軍基地同時 【作者簡介】沙維剛，筆名：維 走上健康、成功的人生之路。 我突然激動地張口結舌。表姐幫我
是專門吸引外地遊客去參觀，擴大 也是美國 309 號航空維護和更新 剛。85 屆山東師範大學中文系青島分 她的四個孩子當中有高級幹 澆上了醬汁，我連皮帶餡兒舀起一
城市旅遊的項目。 團所在地，負責維護和保養退役 校畢業。畢業後從事過編輯、記者和 部，有廠級領導，也有自由 勺放進嘴裏，大口嚼著。
本地人家門口就有仙人柱，馬 飛機，使一些狀態較好的飛機維 藝術總監等工作。2000 年來美，目前 經商者。更重要的是他們都 “哦！這正是我記憶中的味道
路邊上也都是仙人柱，仙人柱幾乎 修改裝後能重新服役。還有的飛 定居在洛杉機。現為美國洛杉機華文 尊老愛幼，彼此之間感情融 啊！”我大聲說。眼淚卻早已打濕
是此地唯一的“大樹”，本地人應 機被改裝為無人駕駛偵察機，在 作家協會會員、洛杉磯雕龍詩社會員。 洽。在離婚率上漲的環境下， 了我的眼窩。
該是沒有必要去公園看了。所以我 過去的 25 年裏，超過 20% 的飛 四對夫妻都是恩恩愛愛的原
問了幾個當地人，該公園怎麼走， 機經過維修後重返藍天，美國軍 配，他們的孩子都是從碩士 作者簡介：王哲，女，美國洛
回答都是不知道在哪裏。 力也更加強大。作為一個廢物回 生、博士生畢業。 杉磯華人作家協會會員。出生於哈
仙人柱長得不起眼，渾身是 收利用中心，一些未老化的零部 家庭的和諧幸福，正是 爾濱，九十年代初移民美國。在加
刺，在一般的地方，人們幾乎是不 件可被更換至現已飛機上重新利 小姑姑碩果累累的金秋。 州橙縣經營旅行社。先後在洛杉磯
把它看成綠色植物，不經意地就把 用，以節約維護成本。 去年回國，表哥特定了 的《世界日報》《僑報》《中國日
它當成了另類，入了另冊。可在此 也有部份飛機被人們用特別 一桌酒席，讓我與姑姑全家 報》等中文報紙上發表短篇小說和
地，它是所有建築、街道、門前屋 柔軟的人造革皮把引擎、窗戶和 人歡聚一堂。席間每個人都 散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