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80 - 休斯顿作家创刊号2019 Flip M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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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看起来很酷，很骄傲，他是否 的男人，但在病床上她，她终于有机
会爱她更多一点儿？ 会和他说更多有关他的话。有一天，
他如今回想起来的有关年轻时候 她说她以前没有告诉他实话，其实在
的她的回忆是她喜欢在厨房里一边干 他小的时候，他父亲好几次从别的省
活儿一边哼着从广播里听来的歌曲， 回来，就想看看他，但外婆不让他踏
那时候的她大概三十多岁，他还不到 进这个家门，她用洗脚水泼他、用鞋
十岁。她穿着干净的白色短袖衬衫， 扔他，她追着他骂，一直追到楼下…
利索地干着活儿，喜欢给他打一满碗 …她们不允许父亲看他。后来，父亲
的荷包蛋。他还想起年少时代那些千 曾经写过几封信，恳求要一张他的照
篇一律的时光：她站在家属院的门口 片，但她们把信连同信封都撕碎扔掉
等他放学回家，那些夏天的中午，阳 了。当时，他宁可没有听到这些旧事
光像亮晃晃的银色镜片。她总是站在 重提，但后来想起来，他还是觉得里
固定的那棵树下，一看见他就使劲儿 面有一丝温暖和宽恕的味道，意味着
招手，他们朝彼此奔过去，然后他跟 他不是个彻底被父亲抛弃的人。很奇
在她身后回家，她显得身形高大…… 怪，留在他印象中的母亲形象大多是
等他自己也成家以后，他才想到她单 她老了以后的样子，尤其失眠的那些
身了很多年，但年少时候，他从未想 晚上，他看到的总是衰弱的、走了形
到过她会孤独。当她老了，她有时暗 的、躺在病床上的她。葬礼之后，他
示她是因为他而守寡的，但他不喜欢 在她住的房子里收拾遗物，看见相册
听她说这样的话，毕竟，这是她自己 里她年轻时的照片，甚至有股强烈的
的选择，不该变成他的精神负担。过 陌生感。 现在，在这么拥挤的一个地
去，她几乎从不提起那个抛弃了他们 方，那些照片却慢慢地、一张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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