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15 - 湘西龙正忠花开四季01

花开四季 • 学习成就梦想

半个身子却露在外面，翘着个没尾巴的屁股，双脚直立，它以为你看不到它，它 四周割谷子，让秧鸡从田埂边跑到其它的田里。
就安全了。抓到秧鸡的，得意大笑，把秧鸡的两个翅膀折断，再折断双腿，秧鸡
秧鸡不愿意离开当时所在的田里，又过于自信，认为自己躲避危害的能力强，
就无法逃走，又不会马上死去；没有抓到的，看着人家手上的秧鸡羡慕得不得了。
当谷子割得越来越少，才不慌不忙逃走。如果割谷时水田边的稻谷没有割下，秧
现在想起来很残忍，但那时是很正常的事，这些小动物在人们的眼里，首先是食
鸡就逃走了；从四周割起，秧鸡就往中间集中，只要有适当的稻谷没有割下，它
物，才会有“民以食为天”的语句。
们就认为是安全的。
大部分的秧鸡不会选择飞走，有的从割过谷子的水田里飞速跑走。那么多双
没办法，为抓到秧鸡，孩子们还是愿意帮忙的。多数时候是大人们有意这么
眼睛盯着，秧鸡一出稻田，马上就会被发现，再快也没有人快，立马就被追上、
说，我们不帮忙，他们也会从四周开始割谷。
捉住；有的直接钻进人们在稻谷边堆下的稻草堆，当谷子割得差不多时，人们抢
记忆中最后一次抓秧鸡是读初二的那个秋天。那天是星期日下午，准备到吉
着扑在这些稻草堆上，里面有秧鸡。
卫民中读书，学校离家里有 5 公里，要走 1 个小时。田里的稻谷都打得差不多了，
不管是飞的，还是走的，或是躲进稻草堆的，都是黑色的小型秧鸡。抓到的
我背着十来斤大米，还有几罐子菜，我们到学校食堂打饭，菜是自带的，要吃一
这种秧鸡个子小，肉少，一般是拿回家后用柴火烤着吃。几根硬木柴，烧到只剩
个星期（真为那时的表现感到自豪，现在食堂剩的饭菜几个小时后就必须倒掉！）。
火子，把杀好剥净的秧鸡在锅巴盐水里浸泡一下，架在火子上慢慢烤（如果有烟
刚来到村前的那丘大田边，就听到侧面人声喧哗，接着看到一只巨大的秧鸡朝我
则会有烟臭味）。秧鸡肉在火上冒出小小的水泡，嗞嗞地响，散发出的香味弥漫
这边飞来。见到我后，转了个弯，落在这丘大水田对面的坎下，并向前边跑了几
着整个空气。当肉由软变稍硬时，就熟了，一点点地撕下来，放进口中，舍不得
米，一下子就不见了。十来个大人、孩子朝那个方向跑去。我丢下米袋等东西，
立即呑下，让这香味在嘴巴里多停留一会儿。
也朝那个方向跑去。他们比我快，从上边的田埂跳下来。我在后，多跑几步，在
“资源稀少”，我们练就了极好的“觅食”能力，特别如我们在家里当“老 秧鸡消失的地方跳下 1 米 5 左右的田埂，发现田坎边有一个很大的老鼠洞，两只
大”的，不在弟弟妹妹面前“露几手”，确实窝囊，所以“危机意识”强。我在 鸟脚立在洞里。我把手伸进老鼠洞中，把秧鸡拽了出来，好大的一只秧鸡！应该

家里是老大，还有三个妹，抓到的秧鸡烧好了，第一口常不是我吃，是妹妹们吃， 有七八两。把秧鸡的翅膀及脚折断，再从田里找回陷进泥里的解放鞋，回家。找
我乐意这样做。 一根牢实绳子把秧鸡绑紧，再绑在柱子上，叫几个妹妹守好，不能打开，等爸妈。
把解放鞋洗净，里面垫上点干稻草，小跑到学校赶上晚自习。到了星期六下午放
有水的稻田里才有秧鸡，如果是干田，不会有秧鸡。当水田打谷时，我们建
学回家，问三个妹秧鸡肉如何，她们绘声绘色地告诉我，爸妈回来后，把秧鸡修
议大人们割谷时，从四周开始，秧鸡就不会从稻田埂窜到其它的稻田里，慢慢地
干净，和着黄豆炒，非常好吃，我边呑口水边听她们讲。
“农村包围城市”，秧鸡集中到这块稻田的中间。
我们那一大片水田里有那种最大的秧鸡，“嘟！嘟！嘟！”，叫声沉闷，飞
水田里有没有秧鸡，很容易判断：看水里有没有秧鸡的爪印，再看爪印是否
翔能力强，通身淡紫色。没听说有人抓到过这种秧鸡。
是新鲜的，新鲜的爪印有些混浊，老爪印则清澈；看田里有没有秧鸡做的窝，秧
鸡的窝很粗糙，把一茬稻苗拦腰折下，做成窝状，离水面二三十公分的样子，凡 后来长大了，参加了教育工作，那时对猎枪及汽枪管理不严，商店里有汽枪
是秧鸡做窝的稻田，说明是秧鸡的“大本营”，“物产丰富”、“安全舒适”， 公开买。我的枪法极准，原想回去打下那种超大秧鸡，但一直没有去成。再后来，
一定有秧鸡在里面。 食物越来越丰富，就不再有打秧鸡的念头了。

我们小孩子能做的是递谷给打谷机手，还有割谷子。说喜欢帮忙打谷并不准 田土承包了，“公社”变成了“乡镇”，“大队”变成了“村”。种植多元
确，我们看上的是田里的秧鸡。我们不算劳力，可以不参加劳动的。如果我们直 化，我们的那片水田大都用来种植烤烟，秧鸡不多了，秧鸡对孩子们早就没有了
奔中心——抓秧鸡，大人们可不高兴，常“威胁”我们，我们若不帮忙，就不从 吸引力。据说秧鸡现在是保护动物，与我们那几代人的童年，成为记忆中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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