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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无声处 听春雷

——一个纪实文学家的使命

◎郑立行

世界變遷在瞬息之間，人類歷 一書中通過傳神精妙的語言，雕刻
史的腳步似乎越走越快。我們身在 出一位在大浪淘沙時代敢擔當、有
其中，文學家亦身在其中。本來真 情義的縣領導的形象，讓讀者呼吸
實生活的生動性有時就比虛構的故 到了一股清新的空氣，橫掃了沉渣
事更精采。在如今信息交流分秒必 泛起引發的忡忡憂心。
爭的時代，讀者可能來不及等待小 李春雷的代表作之一是 2008
說家的想像。而反映速變的現實， 年的《木棉花開》，為中國改革開
遂成為了紀實文學家的一個使命。 放的曲折歷史留下了珍貴的記錄。
如果簡單地把文字寫作分為 他精選了廣東省委第一書記衝破思
虛構和非虛構兩大類，那麼紀實文 想、體制上的重重阻力，堅持改革
學屬於非虛構一類，而小說屬於虛 開放的六個記事，這本書在當時不
構。形象地說，小說是在創造，無 要說在社會上引發思考和爭議，就
中生有的想像；而紀實文學是在塑 是在各省級領導層中亦引起巨大的
造，給予事實第二次鮮活的生命。 反響。可以設想，如果作者沒有對
撰寫紀實文學須經三大關鍵步 中國現狀的客觀認識，對中國改革
刘晋平画作欣赏《祝鹤（竹丶鹤）》
驟：選題、採訪和寫作。簡而言之， 開放道路的堅定信心，作者是不會，
第 選題就是要善於發現生活中有價值 也不敢寫出這樣引火燒身的文章
的事實，作者要有思想，有視角， 的。 地方在新疆羅布泊，一個被稱為“死
173 不庸俗。採訪是行萬里路，讀萬卷 李春雷來自河北農村，與土地 亡之海”的地方。為了讓世界鉀肥
（刊头题字：何镇邦） 期 書的過程。寫作是作者發揮文學靈 有著難捨難分的情感，他尤其惦記 市場有中國的聲音，在極端惡劣的
美国洛杉矶华文作家协会主办 性和寫作技巧的時刻。 著中國窮山溝裡的農民。他去過廣 生存條件下，公司總裁帶領職工踏
1968 年出生的李春雷是中國 西百色、甘肅黃土高原、塞北、太 進了這塊荒蠻不毛之地。經過十年
主 編：郑立行 副主編：黄宗之 顧 問：张棠 叶周 施玮 當下最優秀的紀實文學家。1989 行山等許多地方，寫下了《黨參溝 的數不清的艱辛，“羅鉀航母”終
刊頭設計、版面編輯：丁园园 年大學畢業後，他用了十年時間從 記事》（2014 年）、《妮妮下鄉》 於大規模投產。這樣的大好消息應
編 委：董晶 王士跃 史建民 該讓全中國知道，李春雷的《中國
网址：http://www.lacwapublishing.com 事新聞和散文的寫作。十年磨成利 （2016年）、《金銀灘》（2019年）
本期責編 : 郑立行 投稿郵箱：lyedited@gmail.com 劍之後，他大踏步地走向紀實文學 等許多動人篇章。農民真苦，農村 鉀》於 2020 年發表。他揮動的筆
疫情下的一道 的新天地，至今 真窮。可一旦擺脫桎梏，農民內在 就像揮舞的旗幟，讀者猛然看到當

近三十年，尤其是新世 文壇的知名作家，而評點嘉 又 20 餘 年， 發 的潛能將迸發出智慧、勇氣和罕見 年大慶油田的王鐵人回來了，東北
紀以來，海外華文文學佳作疊 賓都是長期關注、研究海 表的文章達 300 的吃苦耐勞。在李春雷的筆下沒有 大慶精神回來了。這才是最振奮人
出，成績斐然，與國內學界的 外華文文學的學者專家。 多篇。下面對他 人定勝天的豪言壯語和對上級的頌 心的。
交流切磋也日漸頻繁，勢態 極光講座是在疫情時期對 的作品和採訪活 揚，而是真實地記錄村民們順應自 在大災大難的時刻，李春雷更
大好。記憶拉回到 20 年前， 海外華文文學的一次大檢 動做一粗略的歸 然、因地制宜、一步一個腳印的逐 是不忘紀實文學家的使命：讓全國
2012 年 10 月，在復旦大學召 視，它有力推動了華文文 納，由此來領略 步脫貧。例如在《黨參溝記事》中， 同胞關心災區、支援災區；用文學
開的第十二屆世界華文文學國 學的學術交流與發展。 他的精采的寫作 作者採訪了目不識丁的農民夫妻， 的力量慰藉災區百姓的心理。他在
際學術研討會上，新移民作家 我有幸加盟了第十一道極光，與黃宗 生涯。 瞭解每一個細節。他查閱了大量的 第一時間奔赴災區。2008 年四川
首次結伴回國參加學術會議， 之、葉周共同完成了關於“熱點問題小說創 採訪人物是 資料：黃土高原形成的歷史、降雨 汶川地震，他去了，寫下了《夜宿
被稱為“北美兵團”參會的有 作”的一次專題講座。而組織主持系列講座 紀實文學家的基 量的統計資料，清朝至今的災情和 棚花村》。從夜宿這一個視角，看
四位作家：少君、陳瑞琳、張 的小團隊只有幾名成員，他們精心策劃，勤 本功。而能以敏 治理，文章的巧妙之處在於他將這 到防震棚中的燭光與生命的朝氣交
翎與沈奇。這是海外作家首次 勉服務，要求嚴格，犧牲業餘與休息時間， 感的“嗅覺”選 些豐富的史料與這個窮山溝人為的 相輝映，迎接著明天的朝陽。2009
“集體”亮相與國內學者碰撞 有的還帶病堅持工作，毫無功利色彩。每一 材，以熱忱的親 活動有機地、文學地結合在一起， 年青海玉樹地震後，他爬上了海拔
交流。會上我與他們四位分在 場講座都要求主講人先交上文字稿，點評嘉 和力和從不同的 在為中華民族復興寫下並不輕鬆的 4500 米的高原，強烈的高原反應
同一小組進行研討交流。黃浦 賓也有要求先做準備。講座之後，都由策劃 視角去採訪各個 一章的同時，潛在地給讀者以探索 使他頭痛欲裂，無法入眠。不過他
文学极光 江畔那次有歷史意義的大會， 者整理成文字總結稿與錄影視頻用連結形式 階層的人那就不 精神的啟示。難怪人民日報總編輯 若是能熟睡，對於在平原長大的人
拉開了國內新移民文學研究的 發出。既非官方出面，也無其他機構做後 容易了。李春雷 對這篇文章給與了極高的評價：“這 來說更危險，由於缺氧，很可能永
大 幕。 兩 年 前 的 2019 年 10 盾，完全是高度自覺的民間行為。偉哉！文 採訪的人物從學 是人民日報幾個月來審稿中讀到的 遠醒不過來了。就這樣，在極度的
月底，在浙江大學，金進與我 學的璀璨極光，這是一種何等崇高的奉獻精 生、農民、農村 最好的報告文學，細細想來，也是 煎熬中他完成了《索南的高原》等
同顧月華、葉周、黃宗之、美 神，一言以蔽之：就是對文學的敬畏與鍾 基層幹部直到省 多年來讀到的最好一篇。” 4 篇紀實文章。
英、呂紅、劉瑛等美歐新移民 愛！ 委書記。他的《搖 除了著眼農村之外，他還有全 最讓人揪心的是 2020 年 2 月，
作家十多人在晚上進行了一次 系列文學講座，首先是搭建了一個具 著輪椅上北大》 局的高度。20 世紀末中國工業面臨 正值疫鬼肆虐，死神掃街的時刻，
文學對話，次日上午一同到西 有國際性的文學平台，促進了各個地域知名 講述了一個河北 著巨大的困難。邯鄲鋼鐵廠有一些 他奔赴武漢！那時偌大的武漢三鎮
湖品茶賞景。緊接著，11 月 作家與資深學者的共同研討與交流，用線上 女孩身殘志堅， 成功的經驗。李春雷主動請纓，在 到處瀰漫著恐慌和緊張，旅館房間
初在紹興召開的華文文學國際 “極光講座”搭建空中雲橋，成為疫情期間 在輪椅上從小學 邯鄲鋼鐵廠一待就是兩年。除了在 擺放的是消毒水，竟忘記給旅客準
研討會上，海內外作家學者雲 少有的雲上文學盛會，其對華文文學發展之 堅持自學，最終 現場考察和採訪之外，他還買來了 備飲用水。又渴又餓的李春雷一口
集一堂，來自北美、歐洲、東 聚合力、推動力功不可沒。同時，它的傳播 成為北大建校百 幾十本煉鋼和工業管理的書來讀， 喝下去，幸虧及時吐了出來。有了
南亞、日本、韓國的海外代表 與影響意義深遠，30 場文學講座引起海內 年來第一位殘疾 以彌補自己工業知識的不足。不僅 這樣的體驗，他更覺得擔子的沉重。
就達 60 多人，盛況空前。 外華文作家與研究者的高度關注，用一度形 人女性博士的經 在車間遇到幾次危險，在寫作階段 他以武漢金銀潭醫院為根據地，在
◎ 江
川 少 然而一場世紀性疫情全球 成“極光熱”也不為過，國內權威的中國世 歷。他尤其寄筆 他也度過了相當艱難的時光。他緊 35 天的時間裡日夜採訪那些已經成
肆虐，阻隔了海內外華文文學 界華文文學學會網站完整地報導了 30 場講 鋒於許多農村基 盯屏幕的雙眼曾長出了密密麻麻的 為白衣戰士的白衣天使，他寫出來
的交流與學術對話。一時間文 座的進程。未來的華文文學史，也會記下疫 層 幹 部，2020 肉贅，那是他太過疲勞，又高度緊 18 篇報告文章和歸納總結出版一本
壇陰霾籠罩。而此時，一道極 情時期這一道令人難忘的文學極光。下面以 年問世的《秀兒》 張造成的。但他堅持下來了。《鋼 《武漢記事》，用文學反映了大災
光穿雲破霧，閃亮在文學的天 一首小詩結尾： 一書講述了一位 鐵是這樣煉成的》這一震撼人心的 難中人性的光輝。
空。以顧月華為首的小團隊挺身而出，在這 天風濤捲海山蒼，一道雲橋接九陽， 廣西百色的農村 書終於在 2002 年問世了。接著他 當一名紀實文學家真是不容易
特殊的歷史時期，毅然扛起極光文學講座的 笑指冠蟲可奈何，世華文學有極光。 女性幹部為改變 又去寶鋼，完成了《寶山》一書， 的，一篇紀實報導的誕生從始至終
旗幟，用一年的時間舉辦了 30 場文學講座， 農村貧窮獻出年 反思中國工業化道路和現代化進 充滿著思索、辛苦、挑戰，甚至危
成就了華文文學領域從未有過的系列“文學 本文寫於 2021·11·19 日，武漢。 輕生命的故事。 程，被譽為“堪稱當代紀實文學的 險。李春雷做到了，因為在他的信
工程”。30 場講座的主講作家與嘉賓，從 全書沒有煽情詞 一部史詩性佳作”。 念裡，用生命講好中國故事，就是
地域上看，來自大半個地球，覆蓋了北美、 作者簡介：江少川，華中師範大學文學 彙，樸實的對話 近 20 年後，他轉向了化學工 他的歷史使命。
歐洲、日本、東南亞與中國。講座內容廣涉 院教授，武昌首義學院中文系特聘教授，碩士 描寫無不令人動 業。遠在天邊的鉀肥生產基地吸引 作者簡介：鄭立行，美國洛杉
包括小說、散文、影視劇創作、非虛構文學 生導師，世界華刊編委。長期在高校從事寫作 容。 他 在 2019 住了他。中國缺少鉀鹽，中國鉀肥 磯華文作家協會會員，《洛城文苑》
與文學評論等文體。主講者都是活躍在當今 學、台港澳暨海外華文文學的教學與研究。 年的《縣委書記》 受制於人。可是發現特大鉀鹽礦的 主編。

施玮新书 宋尚節傳》是施 內容簡介 在通往拉斯維加斯的路
瑋教會歷史非虛 《 洛城娘子》講 上，人人都做著發財的
繼《叛教者》之 书 的世界 述了 25 位華裔女子的 夢，就如同通往出國的
構長篇三部曲，
故事。她們分別來自中
路上，人人都做著成功
後的第二部。本 國大陸、臺灣、香港和 的夢是一樣的。”
書主要以宋尚節 新加坡、馬來西亞、泰
博士極為細緻的 國，她們的艱難和糾結， 夫英新书
日記以及書信、 生活和愛情，她們的所 《漂泊》
講章、短歌為材料，並 思所想，在不同層面用 夫 英 著 2019 年
詩集《靈魂的詩意棲居》 以他人的回憶和已經出 和詩詞，讓人看到人生 不同的方式奮鬥和掙扎 美國南方出版社
長篇小說《故國宮卷》 清華大學出版社 版的相關書藉為旁證。 十分獨特的另一番景象， 過，無論成功與否，她
中國花城出版社 2019 年 12 月出版。這 宋尚節是中國教會至今 她的作品所關注的往往 們都為自己生活過，用
2019 年 8 月 出 版。 施 本詩集將重文字的抽象 最具影響力的奮興佈道 是一些不被人注意的生 自己的風韻裝點著異國
瑋最新“跨界新突破” 性、時間性、可說性的 家，也是最早在美國獲 活層面中鮮活的人物和 他鄉的風景。
的長篇小說《故國宮卷》 詩歌，與重符號的圖象 得博士學位的中國留學 情感交流。作者擅長於
講述美國 IT 男孩宋天一 性、空間性、可視性的 生之一。這位獻祭者一 寫人之“不常情”。作
來到北京故宮博物院信 繪畫並置。以獨特的靈 生充滿神奇的機遇與坎 者曾從軍，做過電腦工
息科工作，認識是台灣 性視角由內而外地剖析： 坷；他性格獨特，率真 美國，在洛杉磯和紐約 程師。曾擔任多家報紙
來的舞蹈演員張好好、 內心感受、生存狀態； 直言，卻缺乏與人相處 這兩個美國最具代表性 雜誌記者、編輯及副主
修文物的北京女孩李瓶 山川萬物、社會百態。 的技巧；他所到之處如 的大都市生活。她倆都 編、特約影評員等，曾
兒和她的髮小開遊戲公 以深刻細膩的詩畫，彈 疾風烈火經過，而他內 寫小說、都做廣播、都 擔任中文電台談話節目 內容簡介
司的王曉虎。故宮的兩 撥你心靈幽室中的琴絃； 心卻如孩童般單純；他 為人妻……經過二十多 主持人。到了美國，當
《漂泊》是美籍
幅古代宮卷，晚唐書法 以共鳴的智慧，為你打 有著讓人身心靈都被醫 年的歷練，將最真實的 過保母，做過賭場發牌 華裔作家夫英書寫的一
《張好好詩》和南唐畫 開天窗，助你飛越天塹。 治和更新的能力，卻一 人生感悟，散文精華合 員，也幹過小店售貨員。 部移民故事和移民感受
卷《韓熙載夜宴圖》， 全書一畫一詩，清雋的 生被猜疑、被誹謗、被 集出版，展示美國都市 作者關注那些窮人，在 邱明說“來到美國， 的散文集。這部近十萬
吸引著他們為了不同的 文字，靈性、有趣的黑 拒絕、 被追捕、被加 移民生活的萬千風景， 底層苦哈哈打工的這些 住在洛杉磯 28 年了，我 字的文集是由十八篇視
目的走進宮卷背後的故 白簡筆畫，並附部分精 害…… 和文學女人內心的萬千 人，寫他們，並且樂此 角獨特、富有哲理、文
事裡去，經歷晚唐、南 美手稿。 施瑋、梅菁的散文合集 風情。 不疲。對於作品中的人 想寫美國的華人，可是 筆優美、真情洋溢的散
我不能讓讀者誤以為，
唐和民國的愛情，尋找 長篇傳記《獻祭者—— 《東西海岸協奏曲》 物，她不屑於仰視，更 中國人到美國來都是功 文組成。作者通過在異
自己的愛情與人生真 宋尚節傳》 美國南方出版 不會居高臨下地俯視， 成名就，都能幹一番大 國他鄉親聞、親見、親
始終以平視姿態與他們
諦。這部小說穿越四個 靈 性 社2021年7月 出 邱明新书 互動。她的視角決定了 事業，掙大錢，發大財。 歷的一些具有典型意義
世代，穿插詩歌、名畫、 文藝出版 版。西海岸的洛杉磯 《咱 們 嘮 嗑 吧》 她的作品具備一種樸實 就如人們到拉斯維加 的 生 活 瑣 事 和 重 大 事
音樂、戲劇、書法於小 社 2020 年 作家施瑋與東海岸紐 邱明 著 2020 年華 的對於人間疾苦的體恤 斯，聽到的、看到的都 件，真實地記錄了海外
說情節之中，形成多種 3 月出版。 約的作家梅菁，曾經 版出書 和同情，這些作品，可 是一瞬之間贏了百萬、 游子在異國他鄉謀生和
文學藝術樣式的互文狂 四十四萬字 是青春時代的文學閨 內容簡介 以時時讀到純真的情感。 千萬的故事，而那些一 創業的艱苦經歷和曲折
歡，融奇麗的技巧、文 非虛構長篇 蜜，一同在上海復旦 邱明的作品集《咱 《洛城娘子》 瞬之間傾家蕩產的，通 歷程，抒發了濃濃的思
化的反思，於悠悠古韻 傳記《獻 大學學習，一起下海 們嘮嗑吧》收集了作者 邱明 著 美國南方 常都是一聲不響，悄悄 鄉情緒和真摯的愛國情
之中。 祭者—— 南創業，又先後來到 近年來寫的小說、散文 出版社，2019 年 地來、悄悄地走。所以 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