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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5年，我去了郊區的行知中學念高中。 項工作極為艱難，我和同事們仍負重前行。

那是一所寄宿制學校，學校由著名教育家陶 馬勒别墅猶如童話般的城堡，彩色玻璃很養

行知先生在重慶創辦後遷來上海。行知中學 眼。工作環境挺好，偌大的辦公室，累了，站

是重點中學，極為重視教書育人，出過不少 起來推開窗，眺望緑茵茵的大草坪，伸個懶

名人，李鹏總理是其中之一。這裡學校食堂 腰，立馬精神抖擻。我的搭擋，是一個十七

舆其他學校不一様，不買飯菜票，不設個人 八嵗、戴眼镜的文學青年，喜歡寫長篇小説。

窗口，而是實行包餐制，13塊銭一個月，吃 他抽菸厲害，每天一包飛馬或大前門。我倆

飯10人一桌，桌長輪流當。桌長的任務是每 同一宿舍，也就是馬路對面團市委機關的小

餐提前到食堂領取大盆飯菜，而後盛入各人 紅樓。每天午後，我倆總喜歡一起在二樓大

的碗盆裡。食堂不置板凳，大家站著用餐。 廰打乒乓，一起在别墅前的大草坪上散步。晚

後因文革，學生流動性大，才開始買飯菜票 飯過後，時常也會躺在草地上談天説地，觀

用餐。學校菜肴較有吸引力的是糖醋小排、 看流星雨。那時，馬勒别墅前視野比較開

燈籠辣椒塞肉，其他特色不明顯，但食堂負 濶，除了上海展覧館（中蘇友好大厦）的尖

責人趙克能給我留下深刻印象。他是長興島 頂很耀眼外，再没其他高層建築了，放眼遠

人，吃苦耐勞、精明能幹。不知啥時，學 望没有障礙物的淨空，心情愉悦、平靜舒坦。

生給他编了一個順口溜：“趙克能買蛋，只 1968年底因畢業分配，我便離開了馬勒

買壊蛋，不買好蛋；趙克能賣蛋，只賣壊蛋， 别墅。随着城市快速發展，如今的馬勒别墅

不賣好蛋。”什麼意思呢？説他從菜場進貨 已是衡山集團下属的飯店，站在别墅前的大

的蛋，蛋壳總有破損，但不影響食用且價格 草坪上，再也找不回往日的感覺。視覺畫面

便宜。在食堂窗口賣蛋時，不是蛋壳完好的 中，延安路高架將上海展覧館攔腰切断，放

煮鷄蛋，而是蛋殼碎裂的茶葉蛋，因為煮茶 眼望去沒有絲毫美感。在鋼筋水泥築就的叢

葉蛋就是要把蛋殼搞碎裂才好讓湯汁滲到裡 林包圍中，馬勒别墅這座華麗的城堡，顯得

面去。此事説明他精打細算，很會過日子。 很壓抑，失去了昔日的風采。

馬勒别墅，最能勾引起快樂回憶的是當

年團市委機關食堂。那時，食堂伙食堪稱一

流。食堂設在馬勒别墅西邊，用餐的人並不

多，用餐環境舒適優雅。厨師厨藝高超，用料

極為講究。同様是炸猪排，這裡做的比人家

食堂做的要好吃。選料上，厨師用的猪排略

带些肥肉，經肉錘敲鬆，加入薑汁、生抽、淀

粉、白糖、胡椒等調料腌制，然後蘸上鷄蛋

液及面包糠，用中火，將猪排炸成兩面金黄，

吃起來香香脆脆的。這裡的清蒸小黄魚，好

像條條都是經過選美比賽選拔上來的，個頭

都一様，品相好，顏值高。背鰭、尾鰭、胸

馬勒別墅 鰭、腹鰭、臀鰭，鰭鰭完整，没有缺胳膊少腿

的，色澤鮮豔，像是魚兒剛從海裡跳到了碗

1967年的下半年，中央提出“復課閙革 裡。這裡的塔菜炒冬筍，碧緑生青很誘人。

命”，我被调到市裡從事學校穏定及復课工 嫩嫩的菜葉，白白的筍片，裝盆後，就像是

作，辦公地點設在陕西南路30號團市委，即 翡翠舆白玉相伴的工藝品。入冬後，食堂裡

馬勒别墅。復课，在那個動亂年代要做好這 還有小砂鐹、蹄膀湯、小鷄蘑菇湯或三鮮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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