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60 - 洛城作家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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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得坚硬，裹着一层厚厚的壳，不会轻易被打开。可 大楼走出来的赵佳琪，已经不是当年初出国门时的拘
教授这些天来的举止，同学责问的话语，如同什么东 谨样了。他的目光中透着一份自信和坚定，步子也轻
西在撞击着他的心灵，那层硬壳有了一道缝隙，使他 快许多。父亲的专车司机李叔已等待多时。已经贵为
感到心头有一种异样柔软的情绪在蔓延。他不能说出 音乐学院党委副书记的父亲，公务繁忙，安排司机李
这是什么情感，只是觉得想哭，想流泪，而且难以抑 叔接机。在滚滚的车流中缓慢地行进多时，终于驶进
制。 一排别墅区，到达那座在赵佳琪眼中，忽然觉得令他
在把自己关进宿舍一个星期后，赵佳琪终于走出 有不自在感觉的豪华气派的别墅小楼。
了房门，外边的阳光让他觉得眼前有些晕眩，但在阳 在这里，我又得删繁就简，不多赘述赵佳琪回家
光下，他突然有一种温暖的感觉。他迈着有点不稳但 后他母亲如何的欣喜，如何问东问西、忙前忙后，如
忽然觉得轻松的脚步，朝向钢琴系教学楼，朝着林英 何煎炸烹炒，清蒸慢炖做各种好吃的，如何心疼她这
教授的办公室走去。 个宝贝儿子。只是赵佳琪过去在国内时那种对周围事
故事到这儿似乎到了一个钢琴系学生如何刻苦学 物没什么感受的心里，在从机场坐上父亲的豪华专
习，教授如何严格指导栽培，千篇一律的叙事阶段。 车，再到踏进这座豪华气派的别墅小楼，忽然就有一
但是且慢，故事的波澜尚未结束，我们还需要继续讲 些异样的感觉滋生。
下去。 晚上十点多，身为音乐学院党委副书记的父亲，
时光过得真快，转眼赵佳琪已经在这所音乐学院 在开了一整天大小各种会议，参加完一个晚宴后，终
学习了快一年。他对林英教授，从最初的抗拒到接 于回到家中。请大家注意，这个故事中震撼冲击心灵
纳，再到信赖和尊敬，经过了艰难而复杂的心理和情 的情节从这一刻开始。父子相见的过程和母亲见儿子
感转化过程。在这一年中，他真切感受到这所世界顶 截然相反，父亲依然是那种神色僵硬，不苟言笑的样
级艺术院校教育理念和艺术氛围对他的熏陶和感染， 子。过去赵佳琪在父亲面前，从来整个人和心都是瑟
而林英教授的教学，则是全方位的指导。在教学中， 缩畏惧的，也是包裹严实的。可现在赵佳琪再看父亲
林英教授是严格的，但这种严格不是严酷，不是外在 那种神态，却从心底有了一种反感、排斥的感觉。父
压力下的逼迫，而是对自身能力的启迪开发。对乐曲 亲例行公事地问起了他的学业情况，赵佳琪开始述
演奏技巧的训练，不是要求机械地纯技巧练习，而是 说，并递给父亲他和林英教授的合影，当他父亲接过
充分领悟乐曲所要表达的意涵。除完成严谨的专业课 合照，看见照片中林英教授时，父亲如同被一个炸雷
程教学训练外，林教授经常组织她的学生参观各类艺 击中，面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双手颤抖，照片掉在了
术展览，参加各类艺术节或社会公益活动。学校放假 地上，随后一言不发，进了卧室，关上门再没有出
期间，林教授带领他和其他同学前往欧洲旅行。一面 来。
应约参加表演，筹集费用，一面游历各地艺术圣地， 赵佳琪的母亲拾起地上的照片，端详了一眼，也
参观那些有名的艺术殿堂，欣赏那些风景优美的田园 是一脸惊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任赵佳琪如何追
风光。 问，始终不再说一个字。
在生活中，赵佳琪真切感受到林英教授那份博大 一夜未眠，疑虑重重的赵佳琪第二天敲开了他在
宽厚的关爱和无微不至的呵护，那是一种比湖海还壮 音院附中的恩师，他父亲当年的学友，依然在音院附
阔深沉，比春蚕吐丝还绵密的爱的施与，我们就不费 中指导教授学生的秦老师家门。当然，他还迫切想见
笔墨，絮叨列举了。 到那位和他最要好、美丽文静的学妹秦音，这是另一
赵佳琪的心在渐渐柔软，思想和情感在渐渐丰 段关于爱情的佳话，也许以后我会再讲给大家。在秦
富，他觉得自己身心在脱去一层层包裹的束缚，正在 老师不大但温馨整洁的家里，赵佳琪从来都感觉是自
破茧而出。一个身心全方位在转变的赵佳琪，将会给 在温暖的，他知道他父母亲和秦老师都是当年音院附
我们的心灵带来一场爱与罪的震撼和冲击。 中的同学，隐隐约约中感觉恩师会给他解开昨晚父母
还得套用一句老话，光阴荏苒，岁月如飞，赵佳 亲举止失常的谜团。而当恩师看到他和林英教授的合
琪在音乐学院已经完成了一学年的课程。由于暑假期 影，也是骤然变色，久久沉默不语。随后从恩师的叙
间在欧洲游学巡演，圣诞节期间，学校放假两周，赵 说中，赵佳琪得知了曾经发生过的，震撼冲击我们心
佳琪踏上了回国的旅程。波音客机飞跃太平洋，降落 灵的往事。让我们用文字记录并回到当时的场景。
洛 在中国北方那座大都市机场。从豪华耀目的机场航站 场景一：那是被人们称为十年浩劫的六十年代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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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家
第二十九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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