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22 - 洛城作家 2023

洛 城 作 家
Los Angeles Chinese Writers’ Association

我的同月同日生姐妹花—黑人护士金伯利

■ 田青

人 周二，跑了一趟邮局，总算是把寄给金伯利的 士一个个排班，看轮到把谁赶回家了，哪怕还剩几
一包口罩连同寄给纽约退休医生查尔斯的一包口罩 个小时，她也不想让你多赚这几个小时的钱！
间 一并寄出了，拍了邮局快递单子的照片给他俩，各 Agency 的工作就不同了，不仅病人可以由护士
自高兴坏了。 自己挑，上班时间和日期都可以提前设置起来，搞
冷 前几天我在facebook里私信她，说我收到一些 成每周都是固定的，这样一来，就给自己提供了很

暖 好友们捐赠给我的口罩，问她还需不需要口罩？金 多的方便了。
伯利和我絮絮叨叨地聊天，说girl你知道吗，在医院 我进入p公司后的第二个病人，就是和金伯利一
的shift我们是一人一个班上领取一个口罩，然后呢 起搭档护理同一个病人埃德温。
第 就用一整天，我有时候下了班没舍得丢，好去我另 金伯利是一个体型庞大，有点羞涩的黑女人，
三 一份家访护理的工作时候用，我就还攒了几个，大 戴了副眼镜看上去斯文，脸蛋和体形不成比例地显
十
三 概还有三个口罩，估计可以撑到月底吧，你若有多 小，一头黑人典型的卷曲头发编成细密的万千小
期
的话，我可以拿几个的。啥！你还做着那份家访护 辫，胡乱绑在脑后。第一次见到金，我就注意到她
理的第二份工作啊？我有点吃惊地问。她回答我： 背了5个挎包，左肩背三个右肩背两个。我觉得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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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啊，为什么不做呢。 怪，开玩笑地说，你咋背这么多包包呢？金说，每
我的眼前顿时回忆起七年前刚刚认识金伯利的 一个挎包都是一家我打工的agency , 我替四家 agency
时候她的模样了。 打工呢！这每一个挎包都装着不同的agency的paper-
七年前我刚刚离开了工作了几年的K医院，经 work，我得闲就得写完，好传真回去公司。啥？四
同事多萝西的介绍，进了她工作的P公司做了一个半 家？你咋打得过来呢？我问。呐，你看，每天我6点
职上班的护理呼吸机病人的家访护士。这份工作很 就出门，先去长滩那边，挨个去几家病人家，量血
轻松，最关键的，是不同于以前在医院的轮班制， 压量血糖的，该给高血压药就给药，该打胰岛素针
轮班制上班排班表是身不由己的，是随机变动的每 就打针，这忙完一圈，就是第一家A的工。然后早
个月都不一样，这周二你上，下周二你不上，这 上赶来上第二家的工，上八小时，上到你来才走，
周你排通宵班，下周你上白班，今天你去telemetry 这是第二家的工。下班后我再去看一个两个临终关
unit，下周你flow 去ICU。可是钱一点不多拿，还有 怀病人，看完才回家，这是第三家的工。对了，你
更倒霉的，就是病床的census低了，分分钟就轮流 看我有两个手机，这第二个是第四家给我的工作用
赶护士回家，说今天D/C了好几个病人，我们用不 手机，我替他们做on call 护士，就是随机打来电话
了这么多护士了，昨天我送了多萝西回家，今天可 我需要处理问题的，比如安排护士排班，或是病人
不就轮到你了吗。 打来医生打来的需要交代我去完成的事情，我就顺
医院上班就是挺烦的，case manager 永远都在 手处理了。第五个包是我自己的包包，女人吗，出
计算床位，计算census , 计算怎样排床位对应的护士 门怎会不背个包包呢！何况，这里面还装了我一天
team才能最大效率地节省成本，所以恼人的就是， 的午饭，饮料什么的，毕竟，我六点出门，回到家
有时候半夜两三点也会收到一惊一乍搅和你清梦的 的时候，就晚上八九点了啊！
电话，求你赶来医院救急上班，上剩下的几个小 妈呀！我脱口而出：你这也太拼了吧！
时，因为收了新病人了！而有时候病人一个一个D/ 我不拼不行啊，亲爱的，我又不像你，有男人
C超出了预期的多时，那就毫不留情地把剩下的护 帮忙付账单的，我一个单亲妈妈，可是有5个孩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