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73 - 洛城作家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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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让他不得不和面前的这个叫李婉的女人分开。 面，除了恼人的大风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就是
公司里即将要进行的这次血淋淋的裁员消息，让他 满目灰暗和混浊的苍茫。其实，从一开始吕琨对李
一直以来都处于一种惴惴不安，惶惶不可终日的紧 婉产生好感的时候，他就渴望能够和李婉一起去一
张状态。 次海边，或者是散散步，聊聊天；或者是坐在金黄
他知道，即使他和李婉永不分离，并能够长久 色的沙滩上看看海，吹吹海风，一起看夕阳，一起
地工作在一起，也大概、也可能、也或许不会发 倾听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尽管这种濒临泯灭的小
生什么。但他对面前这个女人最单纯、最卑微的欲 资情调是吕琨在他自己如此艰涩、晦暗、落魄的生
望，就是能够和她每天工作在一起，能够看到她， 活状况中，好不容易挤压出来的一丝浪漫情怀，这
每天能和她说上几句话。除此之外，他真的没有想 也是托李婉的福，是她的出现，才唤醒了吕琨深藏 长
到过更多的什么，或者是他羞于想到更多的什么， 在骨子里的那种对美好愿景热切的渴望。
更或者是他压根就不敢想到更多的什么。只是李婉 “如果，我是说如果……”吕琨看着躲在车里 篇
的那种忽冷忽热，忽远忽近，时不时送给他一两句 的李婉试探地说：“如果今天你能答应和我去海边 节
看似意味深长，却类似于心灵鸡汤的经典名言和偶 走一走，你都不知道我会有多么的……满足。”
尔的一些在吕琨看来近似于亲昵、暧昧的举动，让 “这……不好吧。”李婉面露难色地看着吕琨 选
他总是在进与退，肯定与否定，爱或者是不爱中徘 说：“其实，去海边走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
徊、纠结。作为一个男人，就他目前的精神状态和 是，这要是让你们家的杨玉梅知道了，凭她那一股
第
经济状况，他或许根本没有资格去爱、去追求任何 子亡命徒一样的凶悍劲儿，不用她那把手枪打断你 三
一个对美好生活有着强烈欲望的女人，因为他没有 我的腿就算我们命大了。” 十
三
能力给她们想象中的那种美好的生活，包括面前的 “不会的。”吕琨故作轻松地说：“她今晚出 期
李婉，还包括他自己的妻子杨玉梅。但爱的欲望就 去参加活动了，要很晚才能回家。再说了，就算是
像是一团火，燃烧着他那本应该是平静、安稳、寂 杨玉梅今晚不去参加活动，我回去晚一点她还能把 73
寞的灵魂。自从他对李婉有了那种非同寻常的异样 我吃了不成？”
感觉以后，他的那颗对于生活、对于未来、对于爱 “别吹牛了，谁还不知道你是有名的‘妻管
情几乎濒于绝望的心便又开始复活、骚动起来。逐 严’，天生的怕老婆。”李婉说这话的时候故意把
渐的，他似乎已经把对李婉的那种隐晦的、模糊 身子从车里往外探了探，扬起脸笑眯眯地看着吕
的、纠结的情愫当成了一种照亮他黯淡生命的唯一 琨。
光亮。他曾经对李婉说过，人活着，不能没有爱。 吕琨苦笑了一下说：“谁娶了像杨玉梅这样刁
这话听起来倒像是对李婉的一种表白。而相同的话 蛮的老婆，都是会无计可施的。我现在只能是娶鸡
他也对自己的老婆杨玉梅说过，不过，那倒像是一 随鸡，娶狗随狗了，这就叫认命。”
种绝望的告白。 “不过在我看来，起码杨玉梅在外面没像你这
此时正是黄昏时刻，公司这幢土灰色的U型大 样……见异思迁。”
楼朝西的一面被夕阳染成了一片模糊的橙红色。李 “你是说我见异思迁吗？”
婉的工作台就在三楼朝西靠窗的位置，吕琨的座位 “你……不是吗？”
正好和她斜对着，平时他和李婉少不了用眉来眼去 “你是说……我……对你？”
的方式传递一些只可意会，不能言传的暧昧信息， “你觉得你的表现还不够充分吗？”
给枯燥的工作和匮乏的情感生活增添一点被异性撩 “可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比如说对你。”
拨起来，带有些许荷尔蒙味道的调味剂。那眼神虽 “我问你，灵魂的背叛是不是出轨？”
然只是瞬间的一闪而过，却也可以在吕琨的内心深 “是。”吕琨肯定地点了点头。
处泛起“吹皱一池春水”的微澜。 “你还说你没见异思迁吗？”
如果是晴朗的天气，从他们工作室的三楼登上 “没！”吕琨使劲地摇了摇头……
大楼顶层极目远眺，就能看到太平洋蔚蓝色的海岸
线。吕琨和李婉曾经沿着昏暗潮湿的旋梯爬上过大 夫英，美国洛杉矶华文作家协会会员、海外女作家
楼顶层，那天正好是阴天，能见度超低。站在那上 协会会员、北美中文作家协会会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