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7 - 上海人20

我父親的書寫不好写：

歷史與傳奇

——《我的父親杜月笙暨杜府舊事》

杜維善口述 董存發撰稿

Big Ear Doo，海上聞人 歷史與傳奇，一半一半

如果要從網絡上用英文查我父親的名字， 有一次，一個外國人說我父親就是Leg-

可以用拼音Yue Sheng Doo，有的時候用Dou。 end、legacy，他們是這樣理解我父親的。我

還可以查Big Ear Doo,這是外國人給我父親 父親是在一個特殊的時代、特別的環境裏産

起的外號，因爲我父親的耳朵比較大。我們 生的，也就是我們通常說的十裏洋場的上海

國內常常用的“大亨”、“海上聞人”，很 灘，那個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了，但那個時

難翻譯成英文，沒有十分準確對應的詞，這 代産生的人物故事和傳奇，却長久地流傳了

些詞，只有中國人才能理解。大亨聞人就是 下來，成爲人們茶餘飯後談資和文學音像影

大人物，一提到大家都曉得的人，也不一定 視作品，以及多種藝術形式表現的基本素材。

是壞的、也不一定是好的，中性的詞。但很 如果打開電腦搜索，估計會有很多很多頁；

有意思，“聞人”和“杜先生”這個稱呼， 寫我父親的書籍，就更多了。當然，這裡魚

我父親同時期的其他幾個人，黃金榮、張嘯 龍混雜、良莠不齊；如果再進一步搜索，可

林啊，都不這麽叫。當時的人，都叫黃金榮 能會在說書、小說、評話裏面，找到更多關

爲黃老闆，而我父親，很少有人叫他杜老闆， 于我父親有趣的故事和傳說，人們總是在茶

都叫他杜先生。 餘飯後閑聊時津津樂道這些事情。

外國人根本寫不出關於我父親的書，他 就像有一句話說的那樣：歷史，講的是

們不能深入瞭解幫會的事情。幫會在外國人 事實，但是，人們有時不情願接受；傳奇，

的想法裏就是黑手黨，我始終不看外國人寫 講的是故事，甚至是虛構的傳說，人們却很

我父親的東西，他們用的都是中國的資料。 願意相信，更樂于傳播。其實，我父親的一

美國的《LIFE》雜志，解放前，曾經發表關 生，這兩個方面都有，也許是一半一半吧！

于我父親的文章，主要的是講我的三哥杜維 或者，在有些人眼裏，似乎是傳奇更多一些

屏和蔣經國的事，文章裏說的很多都是抗戰 吧！比方講，在評彈評話裏，就有很多我父

時期我父親的事情。抗戰這部分，是我父親 親的故事，人們更願意像聽說書一樣，在茶

最風光的時候，也是兩岸都比較認可的。 餘飯後，聽著那些不太久遠的舊事。英文有

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