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8 - 上海人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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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詞兒Legend，就是傳奇、傳說的意思，故 舞臺，抗戰勝利後，我父親被國民政府冷
事性、戲劇性很强，所以大家都願意聽，願 落，與取締上海租界有關，政府可以直接在
意口口相傳，以致成為Legacy流傳下來。就 上海行使權力，不需要顧及租界問題。而在
像《三國演義》比《三國志》流傳更廣、更 取締之前，政府的力量不是百分之百地能够
容易成爲人們街談巷議、茶餘飯後的話題一 進入上海灘，特別是租界。租界的權利很
樣。我父親的事情也是這樣的。 大，特別是法租界，因爲政府需要像我父親
這樣有影響的人。
缺乏文字記載，傳奇故事多，坊間喜好
寫武俠演義小說 我父親的事情，潘漢年、朱學範和章士
釗，他們知道得很多，而且是我們很多都不
我父親的事情，就像我上面講的的一 知道的事情。還有，章行老的夫人章太太殷
樣，網上、評書裏，還有各種研究報導越來 德貞更曉得杜家的事情，因爲章太太在我們
越多，但準確不準確就很難說了，到現在爲 家裏來來往往的，她知道很多事情。他們的
止，很難說關于我父親的哪一本書寫得最 下一代人，在上海、香港、臺灣和美國還是
好。有一點很明確，那就是我父親的很多事 有，但不太多了。很可惜的是真正了解我父
情，是從人們的嘴巴裏講出來的，確切地 親、知道杜家舊事的人，差不多都走了。
說，是從他周圍的親友和同時代交往人的口 所以說，做我父親的研究很難，原因是
裏講出來，因爲我父親沒有很多的文字記錄 缺乏文字資料。我父親沒有受過什麽正規教
留下來，文本文件的記錄很少，只能“口口 育，在當時的條件和環境下，有很多事情是
相傳”了。這個“口口相傳”，一方面是保 不可能有文字記載的，缺乏文字資料，有很
存在一些藝術形式裏，比方講評彈評話裏面 多事情就不曉得。有些事情，我父親安排家
保留下來的故事；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 人朋友，或者賬房做了就做了，也不會留下
方面，是與我父親一起打天下的他的兄弟、 什麽文字記錄的，所以只有我父親和當事人
學生和朋友，還有與我父親一起生活的親 清楚，外人就不知道了。像我父親在西安賑
屬，從這些人的口裏，可以了解到真實而準 灾的事情，到現在我都不清楚，如果到西安
確的我父親，就像現在做的這個“口述歷 去問一些老先生救灾的事情，他們可能知
史”的形式就很好。但是，現在這個“口” 道，但是一般的人不曉得。比方講，他說的
越來越少了，甚至沒有了，很多人差不多都 最後一句話，很多人就對這句話沒搞清楚。
走了，非常遺憾啊！如果，再不及時采訪記 我父親的意思只是對未來生活抱有希望，跟
錄，恐怕有些事情就永遠不會知道了，都帶 共産黨和國民黨根本沒關係。現在，很多人
到墳墓裏了。 對這句話附會的很厲害，甚至是一種宣傳，
現在的一些人，眼光很窄，比如說寫我 是臺灣的政治宣傳。
父親、寫孟小冬，應該把有關係的人都去瞭 再有，我父親的事情在評彈評話裏面有
解一下。像我講到的盧燕的母親，因爲盧燕 很多。溫哥華有一對在國內演奏評彈的藝術
一直和我們家裏有來往，她小的時候，就常 家，他們見到我，送給了我一張光盤，還合
常住在我家，對我們家的事情很瞭解，盧燕 了影，光盤裏面是他們演奏的關于我父親的
現在美國。還有張翼樞，他的女兒九十多歲 評彈評書。評彈評書是江浙一帶最流行的藝
了，現在美國舊金山，她的弟弟還健在。張 術形式，特別是在民間，常常是在茶館、小
翼樞是在法租界工作，有很多事情他都知道 店一類的地方演出，類似于北方的說書。在
的。要瞭解當時的上海灘、十裏洋場，法租 網絡上查找關于我父親的評彈評書，可以找
界是非常重要的。租界是我父親活動的重要 到很多這方面的資料，包括我父親與戴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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