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5 - 上海人20

值得一提的是，張宗憲和佳士得的深厚

友情早已不限於拍賣行和客戶間的普通交易 早茶集（十）

關係。他和佳士得員工經常一同旅行並欣賞 老老頭

藝術珍品，對中國工藝精品共同的熱忱將他

們連接在一起。影片中提到他們於2015年共

同在伊朗旅遊的經歷，在伊朗德黑蘭國家博

物館欣賞到不少精美的元代至明初中國瓷器。

文： 老克勒

攝影：趙維承

我這把年紀，普通人看到我，發問時會

說，這個老頭子是誰？上海人對老頭子這三

個字，既沒有看不起的意思，也沒有尊敬的

意思，只不過是一個代名詞而已。

如果是蘇州人，一定會加強語氣，他們

認為老頭子還不能表明老，再要加個“老”
張宗憲與佳士得中國瓷器及藝術品團隊同遊伊朗

國家博物館 字，稱之謂“老老頭”，英文裡則叫 Old

Man，但對於婦女則比較禮貌，不稱 Old

任何有幸來到香港張宅拜訪的客人都會 Woman 而稱 Old Lady。

把這裡比作宮殿一般——屋中各處都擺滿了 上海人稱父親為老頭子，老年女人稱丈

各式各樣的珍寶，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夫也是伲屋裏的老頭子，或者是老男人。老

張宗憲在蘇州的大宅甚至有一個雅緻精美的 頭子有師父或者幫會裡的頭目的意思。老

園林，裡面擺放了鍍有金銀的太湖石。

頭子也有尊敬的意義，但也可代表經驗豐

張宗憲一直倡導分享和回饋的理念。「我 富或脾氣固執、默守成規、思想陳舊、受

不喜歡忘本的人。」他曾於2006年說道。「有 人討厭的老男人，衣著不乾淨，幾天不洗

錢了也不能忘記沒錢的日子。」近年來，他 澡、滿身汗酸臭則被人稱之為糟老頭。

亦向蘇州博物館捐贈不少藏品。

本刊主編李導，對我這老頭子寫早茶

未來張宗憲計劃將自己部分的收藏一分 集，一點不放鬆，催稿迫得緊沒有辦法，

為三，捐贈給三個對他而言意義非凡的城市： 我祗能在書中找資料。

上海；蘇州（他父母祖籍在此）；以及香港 翻開《上海話小詞典》，a 字頭裡有

（這裡是他事業發源並騰飛的地方）。
“aodhekme 奥特曼“的解釋，說是對外地

但在此之前，他還有其他願望極待完成。 人的戲稱，及有正義感的青年，我這個老頭

新冠疫情一旦平息，人們可以再次出行，他 子好像不大懂。最後一條解釋“英語 out

就打算前往中國西北部的敦煌，看一看莫高 man 的音譯”，我在美國五十年，out man

窟的佛教藝術，以及敦煌博物館的珍藏精品。 好像沒有聽過，問我60歲在美國讀書長大

「我這輩子到現在什麼都見過了。」張宗 的兒子，30歲在美國出生的孫子，他們都

憲如是說。「但直到最後一天到來前，我還 回我一句，你這個 old man 從那裡去找出

是要工作，要收藏。」 來這個連美國人都不懂的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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