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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花三月下揚州

◎吳曉冰

我們常常因為一句詩而想起一
個地方，又或者因為一個地方想起
一句詩，像是白帝城、黃鶴樓、桃
花潭。
古往今來，我們腳下的河流山
川無一不被文人墨客盡情玩味過 的倒影。湖光瀲艷晴方好，竟恍惚 飢腸轆轆的我們迫不及待地開
了，今人也再難寫出古人那種可以 了遊子的雙眼，雖金尊不在手，卻 始點餐了：“要一份蔬菜麵，再要
傳世的詩句，也只有試著從他們的 也微醺立池上，仰視天宇空。 一份打鹵麫。”
視角去看，去揣摩其博大精深的情 說起揚州，不得不令人想起“揚 誰知這時服務員正色道：“要
懷。我常常佩服他們的眼睛，因為 州瘦馬”，原也以為既然以瘦為美， 麼蔬菜麵，要麼打鹵麫，不能要兩
他們有一雙與眾不同的眼睛，可以 瘦馬大概就是美馬吧。誰知，這裡 樣！”
在亂世中看到美景，在俗事中看到 的揚州人告訴我說，這瘦馬其實與 “啊？！這是為什麼？”
雅趣，這大概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馬無關，卻是與人有關，與女人有 “廚房不做！”
吧。而用我的話就是文人眼裡出幻 關。在古代的揚州有一個獨特的人 這是什麼年代啊？廚房不能做
覺。文學需要想像；詩，需要遠方。 群叫做瘦馬，揚州瘦馬是指明清時 兩種麵！走南闖北的我們居然是這
施瑋：《花非花 -15》-100x100cm- 布面丙烯 -2016 年 5 月 - 宋庄 我心中最初對揚州的印像是來 期在市場上被當作商品買賣的婦 樣的孤陋寡聞。
自李白的“煙花三月下揚州”的名 女，那樣的市場是有錢人納妾的一 “那，那就要蔬菜麵吧。”飽
第 句，它也當仁不讓地成為了這個城 種途徑。 漢不知餓漢飢，飢餓的人是最容易
結果我們查看了晚清著名散文
164 市最好的名片。 家張岱寫過一篇《揚州瘦馬》，現 滿足的。
那年農歷三月，我去了揚州，
“再要一份炒牛肉吧。”我們
期 卻未見煙花。何謂煙花？有人說是 摘錄一段在此： 中間有位無肉不歡的朋友咽了咽口
柳綠花紅的春色，但若去問問揚州
“至瘦馬家，坐定，進茶，牙
水說道。
（刊頭題字：何鎮邦） 人，他們會告訴你，煙花就是柳絮。 婆扶瘦馬出，曰：‘姑娘拜客。’ “什麼季節？還吃牛肉！”又
那一年，柳絮已經飛過了。 下拜。曰：‘姑娘往上走。’走。曰： 是當頭一棒，眾人又懵了。
美國洛杉磯華文作家協會主辦 顧 問：張棠 葉周 施瑋 我對於揚州的好奇有兩樣，一 ‘姑娘轉身。’轉身向明立，面出。 “啊？這吃牛肉也分季節啊！
主 編：鄭立行 副主編：黃宗之 刊頭設計、版面編輯：丁圓圓 個是瘦西湖，一個是揚州瘦馬，這 曰：‘姑娘借手睄睄。’盡褫其袂， 那，那就來點辣椒油吧。”有一種
編 委：董晶 夫英 王士躍 史建民 網址：http://www.lacwapublishing.com 是我來這個城市想要看到的。我好 手出、臂出、膚亦出。曰：‘姑娘 妥協叫無奈。
本期責編 : 黃宗之 投稿郵箱：lyedited@gmail.com 奇的是，為什麼揚州喜歡瘦這個 睄相公。’轉眼偷覷，眼出。曰：‘姑 罷了，罷了，眾人一邊搖頭一
字？難道是濫觴於宋代的審美取 娘幾歲？’曰幾歲，聲出。曰：‘姑 邊調侃著說，這揚州瘦馬沒見著，
向？以瘦為美，正合我意，因為可 娘再走走。’以手拉其裙，趾出。 揚州悍馬倒是領教了，也算不虛此
湖水依然 以為我們瘦人加分了。 然看趾有法，凡出門裙幅先響者， 行了。
瘦西湖這名字的起源，經過查
必大；高繫其裙，人未出而趾先出
在等待中，桌上的蔬菜面早已
◎韓舸友 找資料這才明白。 者，必小。曰：‘姑娘請回。’” 風捲殘雲般消失了，而辣椒油卻始
“瘦西湖”之名最早見於文獻
張老先生對揚州瘦馬的買賣過
終不見蹤影。
記載的是清初吳綺的《揚州鼓吹詞 程的描寫繪聲繪色細緻入微，讓人 楊州啊，楊州，近觀之下，你
序》，由書中記載可見瘦西湖在清 在他短短的百餘字中一窺舊時代的 也依然是銷金一窩子那般的模樣，
疫情在全球肆虐將近一年了， 掉了畫家的光環，在藝術成就的背 初便已得名，大概意思是因為其水 真實場景，喚起人們對這群可憐的 你的美，美在遠方，美在我的夢裡。
疾病與死亡的威脅無處不在，商店 後，我看見一個歷盡磨難、九死一 道彎曲狹長，並地處揚州城的西北， 任人擺布的女性們深切的同情，也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賴
關門，餐飲娛樂停業，朋友之間也 生的悲劇型人物。 故稱為“瘦西湖”。 記錄了揚州的這個不光彩的過往。 是揚州。—— 徐凝《憶揚州》
幾乎關上了面對面交流的大門，連 大學畢業後，曹勇就去西藏大 乾隆元年，錢塘（杭州）詩人 似乎，我來揚州之前的幾個疑
親人去世也無法前去奔喪吊唁，人 學任教，一年後開始了他作為一個 汪沆來到揚州，他遊歷了這裡的景 問現在都已經解開了。似乎，我們 作者簡介：吳曉冰，畢業於中
死後應有的尊嚴和殊榮幾乎都被剝 職業畫家顛沛流離的生涯。在中國 色，難免將之與家鄉的西湖做了一 也只能在前人的書寫中，在民間的 國人民大學哲學系，曾從事國際貿
奪殆盡。世界變得如此冰冷和恐怖， 與海外，曹勇都有艱難度日甚至九 番比較，寫下這首流傳了三百多年 傳說中去想像揚州那舊時的風光。 易、互聯網、藝術品交易與研究等。
有誰敢藐視這個病毒，就可能以生 死一生的經歷：在中國，他曾在荒 的詩：“垂楊不斷接殘蕪，雁齒虹 夜幕之下，和友人沿路走去， 曾任加州聖谷華文作家協會榮譽會
命為代價。 野與狗爭搶食物；在日本挖過墓地 橋儼畫圖。也是銷金一鍋子，故應 路邊有家飯館，推門而入，只見內 長，現為美國洛杉磯華文作家協會
我也算一個不怕死的吧。我常 為生；在美國破產後還開了幾年流 喚作瘦西湖。” 裡十分清淨，沒有幾個客人，於是， 永久會員，從事散文、、小說創作，
說，一半交給上帝，一半交給自己， 浪車，整個身家都在那輛破車上。 我漫步瘦西湖畔，一陣微風吹 我們選了座位坐下了，卻等了好一 2016 年由華夏出版社出版長篇小說
該做什麼還得做什麼。所以，三月 當然，他也因為駕車，曾經多次與 來，舞動著水邊絲絲的青柳，也舞 會兒，才見一個面無表情的女服務 《白鶴山莊》，其他作品散見於國
去溫哥華，在落基山的冰天雪地中 死神擦肩而過。在青藏高原，大客 動著一湖春水，蕩漾著水中釣魚台 員懶洋洋地走過來。 內外報刊雜誌及新媒體。
玩了一把瘋狂駕駛；七月去長灘陪 車翻下懸崖時被拋出去撿了 一月的最後一個傍晚
詩人北島；11 月去優勝美地和舊金 一條命，騎摩托被摔進雅魯藏 春天臨近時，日漸暖，日也 惋惜。雖然殘酷，可這不正是
山；12 月去約書亞國家公園；平時 布江；在日本麪包車被壓碎； 漸長。月亮掛上了枝頭，太陽卻 ---- 詩人揭示出的現實麼？痛感入
也沒有少和朋友們推杯換盞，把酒 在美國也差點車毀人亡。 依然不曾離去。2021 年 1 月 31 臨 會 家 協 屏 記 趣 會 詩 作 洛 杉 美 國 華 文 磯 心，同樣敲擊的也是人心，無
言歡。這不，洛杉磯即將執行居家 吃過飯，我們就開車去湖 號黃昏時分，洛杉磯的天空出現 情有時又恰恰是忘不了的情。
令之前的一天，幾個朋友又開始了 邊，在彎彎曲曲的林間小路上 了日月同輝的景像。 接著是詩人余春燭醫生上
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不過這次不 開了十幾分鐘。天空豁然開 作家協會微信群裡，會員王 場了：
是很遠，也就是聖安東尼奧山上的 朗，湖面一下子展現在眼前， 哲發了一張日月同輝的圖片。
劍頭湖。不過看山跑死馬，開車還 幽深碧藍；周圍群山環抱，綠 這是一張完全不加修飾的、質樸 我沒注意秋風何時來過
是要一個多小時。 樹掩映，仿佛洛杉磯皇冠上的 到仿佛能嗅到鄉間泥土氣味的照 把我的詩句刮去了何方？
疫情期間也算是一次特殊的旅 一顆明珠，鑲嵌在漫漫沙漠之 片，它凝聚了拍攝者面對天地間 我不知道春風何時會來
行了，首先從人員結構看，一位是 中。 日月同輝時那一瞬間的感概。太 帶給我的枯枝以靈感
年近 87 歲的張素久大姐，一位是享 車剛停下，他們就到湖邊 陽在那一方照著，月亮在這一邊
譽海內外的著名畫家曹勇先生，他 去了，因為有作家協會的一個 掛著，詩意從懸掛在枝間的圓月 當我懶散地曬著暖陽
的油畫現在仍然是美國憲法手冊的 視頻講座，我就留在車上。沒 中呼之欲出。於是王哲在群裡招 我知道你來了
封面，還有一位是琳達會長、一位 想到剛進入 Zoom 會議室，他 呼大家：詩人們，日月同輝啊， 給了我一個音符
性格開朗的女士。 們又回來了，我問怎麼回事？ 能否就日月同輝賦詩一首？ 拱手讓出藍天 讓我走好一整個冬天
出門就來了一個路上驚魂。我 琳達說：“湖邊人太多了，不 作家協會秘書長韓舸友率先 月亮可知它的魅力稍減？
開車正在 10 號公路正常行駛，左邊 敢待，我們去找個人少的地方 垂範，一首情詩快手出籠。隨 當然，月亮孰知浮淺 余春燭的這首詩令我不得不刮目
應急停車帶上斜停的一輛兩廂小車 吧。”我只好開車沿著湖濱公 即，在協會微信群裡掀起了一場 相看。這兩年我親眼見證了他的成
在沒有任何徵兆的情況下，突然加 路，一邊陪大家賞景，一邊在 臨屏詩會！ 我看得出我不確定它是月亮 長，眼看著他的詩文一天天在改變。
速衝進我的車道，橫在前面不到十 車上參加講座。沒想到這樣的 在蔚藍的天空上有一個 從原來的對印象派的簡單模仿到今天
米。我的車速應該是時速七十英里， 方式還不錯，特別是有張大姐 日 月 / 韓舸友 ◎申美英 — 帶著倦容的太陽 日趨獨立和清爽，少了些朦朧，多了

也就是一百二十公里左右的時速， 和曹勇參加，更添加了活動的 假如她做新娘 昨晚它第一次失眠 些質感，結構也穩定。真為他高興。
剎車是根本不可能的，直接撞上去 熱鬧氣氛。 世間萬物都是帶去的嫁妝
的結果簡直無法想像。千鈞一發之 當然，琳達沒有忘記欣賞 一點點裝入花轎 這是他的“意象”，確實 最後是我自己，姍姍來遲，俯拾
時，我直接加速換線，車頭右轉的 風景拍照留影。在她的指揮 送給激情燃燒的新郎 是非常“意象”，所有的意都在詩人 一詩，聊以慰趣：
瞬間，從反光鏡看見一輛轎車正在 下，我稀裡糊塗地將車開進湖 心裡，要讀者自己去琢磨。
右側車道緊靠我行駛，所以還沒有 畔社區，終於找到一個可以去 假如他做新郎 然後是藍鳥兄出場： 當寒枝擁抱冷月時
完全進入右側車道，又立刻將車往 湖邊的石梯，讓他們在別人的 浩瀚宇宙就是寬敞的新房 勾 兌 / 藍鳥 太陽正走在回家的路上
左急靠。就這樣幾個搖擺之後，車 家門口擺上各種姿勢拍照，這 滿天的星星串成項鏈 餘輝浸染著那一片蔚藍
尾幾乎是直接移位到右側車道的。 才繼續前行。 獻給美麗的新娘 暮春與初夏交接時分
一秒鐘不到的時間裡，連續完成了 夕陽西下的時候，終於到 還會將飄飛的雲彩 長滿淡紅色雄蕊的合歡花 我從那山彎處走來
幾個驚險動作，這才脫離了危險， 了湖的西面，這裡一片幽靜， 織成一席婚紗 芬芳四溢。錯過春天的風 從有月的寒枝旁
假如有毫釐誤差，都會車毀人亡。 一個漂亮的酒店，酒店前面是 做成新娘的盛裝 常在芳香前駐足寬衣 走向夕陽裡的光輝
過了幾天，琳達問那天有多嚴重， 一片綠色的草坪和網球場；駛 一個未婚女孩，在落葉喬木前
我告訴她：“與死神擦肩而過”。 過小橋，是一個很大的湖濱公 或許 誤入一個已婚男人的世界 我問太陽要溫度
沿著盤山公路行駛近一小時， 園，波光瀲艷、山巒蔥翠、沙 他們是兒時的玩伴 有緣相遇，無望婚姻 我問月亮要思念
終於到了琳達的朋友家裡。這是坐 鷗和鳥兒在水面自由嬉戲，與 竹馬青梅 雖有相擁，卻不曾進入 日月在兩邊
落在森林中的一棟別墅，非常漂亮。 前面所見的嘈雜環境形成完 在宇宙中成長 我在日月之間
我們在大廳裡加工食品，然後圍坐 全不同的意象。 然後 於是
餐台，一邊品酒一邊聊天，倒也十 夜幕一點點降臨，雲上講 攜手 月亮傾盡一生的圓缺 當春風吹滿枝頭時
分愜意。 座也結束了。下山的時候，從 一起走進洞房 將女孩兒漸漸將勾兌成一塊 思念是否也會圓滿
張大姐是國民政府著名將領張 山上遠眺，洛杉磯華燈初上， 華麗、典雅而又慵懶的樹皮 當百合花開滿枝頭時
治中先生的小女，曾經隨父親在重 如銀河般璀璨奪目。那一刻， 一首情意綿綿的詩，看不出作 我披一身暖陽
慶待了八年，直到抗日戰爭勝利才 我們都忘記了新冠病毒正在 者是個鬚眉漢子。將月亮比做花轎中 “暮春與初夏交接時分”的時間 等月再來！
遷回南京。她告訴我，1949 年 4 月 全球傳播，也忘記了病毒肆虐 的新娘，太陽比做“激情燃燒”的新 不對，也許這是藍鳥兄以前的作品。
20 日國共談判破裂後，她和母親 下被撕裂的人類良知與情感。 郎。將“嫁妝”“裝入花轎”，“攜 藍鳥兄的詩總是充滿了隱喻，暗含 一場詩會結束時，時針已指向了
並不是電影描寫的中共早就把他們 世界依然美好，再艱難也要好 手，一起走進洞房”。輕鬆中帶著些 著他想要表達的東西。在我看來這 零點，二月已經到來。對詩人們來
接回北京，而是在機長的幫助下， 好地活著，只要堅持就一定會 妙趣。讓我想起了早年間我寫過的一 首詩的結尾太過殘酷，血淋淋揭示 說，世間最美的事莫過於以詩會友，
偷偷上了從上海起飛，準備去北京 等到雲朗風清的一天。 首《紅月亮》，同樣的意象，同樣的 著生活的實質，展現著歲月的無情。 借詩抒懷。一首詩，信手拈來，涉筆
接談判代表的飛機到北京的。1983 表達，詩成異，曲同工。 之前讀藍鳥兄的詩，總感覺他心中有 成趣，粗糙與否都是真情雅意。所以
作者簡介：韓舸友，中國
年移民美國後，她一直從事公益活 詩歌學會會員、美國洛杉磯華 接下來是詩人沙維剛出手了， 個影像，那是他心中的痛，也是他詩 不論好壞，只說情趣。明天，當夢被
動，為美中兩國人民的友好交往做 文作家協會秘書長。1980 開 他寫了一首詩： 裡反復出現吟詠不止的回憶，我曾經 詩歌吵醒時，也許另一場詩會已經開
出了突出的貢獻，多次登上天安門 始在中國發表作品，部分作品 很怕他將這些回憶寫完，曾經忍不住 始，有詩的日子，每一天都是美好。
城樓參加國慶觀禮活動。現在雖然 被翻譯成中、英、蒙多種文字 我的意象 / 沙維剛 和詩要他“把回憶留一些給未來”。

八十七歲高齡，仍然駕車出入各種 發表，2015 年被收藏於《世 我看得出我不確定它是太陽 今天的這首詩，他在回憶中回到了現 作者簡介：美英，美國洛杉磯華
社交場合，與年輕人共舞探戈。 界詩歌年鑒》( 英文版 77 個 在蔚藍的天空有一個月亮 實，但面對的卻是曾經的美好已不復 文作家協會副秘書長、《洛城作家》
曹勇是一位著名畫家，有著讓 國家 112 位詩人詩選 )，著有 存在，又用極其冷酷的語言來描寫這 《洛城詩刊》編委、《詩殿堂》中英
人羨慕的成就。他的油畫作品《自 詩歌散文集《情殤》（2013） 昨晚因沉睡，白天搶著露個臉 種變化 -----“將女孩兒漸漸將勾兌 文雙語月刊古詩詞主編。獲 2020 年
由》和《我們，合眾國人民》現在 以及中蒙詩人雙語詩選等多 這是太陽的秘密 成一塊／華麗、典雅而又慵懶的樹 華語詩歌主席團提名獎。
仍然是美國憲法手冊的封面和內 本合集。中英文詩集《記住鄉 對待月亮 皮”。這種看似冷酷無情的表達中，
頁。相聚在森林小屋裡，他已經卸 愁》即將出版。 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有種撕裂般的疼痛、無奈、失望、 ( 圖片攝影：王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