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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她睡著了

◎孫超

2021年3月6日 凌 晨 兩 點 優秀學員。我笑言：“家母而今
二十九分，我最親愛的母親永遠睡 七十八，始習丹青繪晚霞。顛覆
著了。 三十不學藝，白石從此不畫蝦。”
這之前的兩小時，在深圳的幾 母親不僅美麗，勤奮好學，
乎所有親人都守在她的身旁，母親 還為人熱情真誠，對朋友真像春
是不帶遺憾離開的。 天般的溫暖，可以說為了朋友兩
母親走了，我的心碎了，我擔 肋插刀的事情沒少做，足見其一片 她拉著我的手
心我們的母親，她一個人孤零零躺在 赤子情懷。記得小時候，每逢過年， 眼神凄迷：
冰冷的太平間，一定會很孤單，她害 母親都要做很多好吃的，差我往親 兒啊，媽能活到你生兒育女那
怕嗎？她衣衫單薄，一定會很冷吧？ 朋好友家送。大年三十的年夜飯都 一天嗎
我不相信我們親愛的母親會離我們 要開始了，我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 那時，我有點生氣
遠去。當靈車緩緩啟動時，天空突降 到家中。她常常把家中最好的東西 因為，我覺得母親是個悲觀主
暴雨，但轉瞬又停了下來，似乎是母 送給朋友，自己卻從來不舍得吃不 義者
親擔心雨水會淋到她的兒女，所以， 舍得用。 總是釋放那些悲觀的情緒
她祈求上帝把雨水止住了。是的，我 母親不僅為人熱情，樂善好施， 而現在
們偉大的母親時刻為他人著想，即使 還聰明智慧，富有遠見，盡管讀書 八十幾歲的母親在視頻那一頭
再難再苦，她都把方便讓給別人，自 不多，卻天資聰穎，洞察世事。當 眼神淡定：
己卻默默承受一切，真正做到了毫不 深圳還是初期開發階段時，母親就 兒啊，等媽走了
施瑋《百合花：新生》100x100cm，綜合材料。 利己，專門利人。 看准了深圳的發展，奉勸所有親朋 你就安心在國外生活吧
第 母親不僅熱愛生活，更喜歡一 好友，一定要買房。聽了她的勸的 我的心很痛，很痛

165 切美的事物。在東北老家的時候， 人如今都過上了富足的生活，也因 第一次感到
死亡像一個惡魔
她總是抱怨那裡的天氣太冷，無法
此由衷佩服母親的遠見卓識。
期 穿漂亮的衣服。她憧憬著來到一個 我們親愛的母親心胸豁達，為 正在敲打生命的門
（刊頭題字：何鎮邦） 春暖花開的地方，那樣就可以一年 人善良，從不與人斤斤計較，也從 母親啊，我的母親
四季都穿著漂亮裙子了。三十年前， 來不在人前論是非，因為她深深懂 你要是走了
美國洛杉磯華文作家協會主辦 顧 問：張棠 葉周 施瑋 母親的這一願望終於成真，她隨著 得，莫在人前論短長，短長論盡自 兒可怎麼辦？
主 編：鄭立行 副主編：黃宗之 刊頭設計、版面編輯：丁圓圓 她最愛的兒子來到南粵。從此，母 遭殃。總覺兄弟眸生刺，哪管梁材 如今，我們最親愛的母親真的
編 委：董晶 王士躍 史建民 網址：http://www.lacwapublishing.com 親越發漂亮了，天天穿著漂亮的裙 己眼藏。 走了嗎？我不敢相信，我不願相信，
我不能相信，因為母親在我眼裡是
母親甘願奉獻，不計回報。她
子，欣賞不夠奇花異草，大海山川。
本期責編 : 王士躍 投稿郵箱：lyedited@gmail.com 母親不僅喜歡美好的事物，她本身 老人家有四個子女，由於家庭負擔 不會死的，她永遠與我們在一起，
就是美的化身。我曾寫過一首小詩： 過重，不得不早早放棄她熱愛的事 一刻也不會分離。是的，一刻也不
“都說，兒不嫌母醜，我仔細端詳， 業，回歸家庭一心一意照顧子女。 會分離，我吃飯時，她就坐在我的
發現，不是我不嫌，而是俺娘，真 由於她的悉心照料和培育，在極端 身旁；我睡覺時，她撫摸著我的臉；
的很美。” 困難的條件下把子女撫養長大。母 我出門時，她的心時刻牽掛著；我
我們親愛的母親小時候家境貧 親不僅撫育我們成長，更教會我們 痛苦時，她安慰我受傷的心靈。我
寒，沒有讀書的機會，看著有錢人 如何做一個正直善良的人，面對險 終於知道了，母親，你永遠在我的
家的孩子背著書包去學堂，她羨慕 惡的社會，不改變做人的初衷，堅 心裡，陪著我哭，陪著我笑，你是
的不得了，吵著要她母親也送她去 守做人的道德底線。 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
上學，她母親省吃儉用，總算讓母 前年，兒子在美國與親愛的母 母親雖然卸了塵世，卻是獲得
動物莊園 親讀了幾年書。讀書期間，由於母 親視頻。那時母親已經風燭殘年， 了新生，因為上帝與她同在，看顧
她的靈魂，愛護她的一切。
體弱多病，她老人家依然時時刻刻
親的家境最貧寒，穿的用的吃的都
很寒酸，常常被富家子弟鄙視，這 牽掛著她的愛子。在視頻一頭，諄 我最親愛的母親，我們一定會
◎汪靜玉 在她幼小心靈裡留下了難以磨滅的 諄告誡兒子在美國好好生活。看著 在天堂再見。到那時，我們就永遠
印記。每當看到有人看不起窮人， 可憐的母親在生命的晚期還在替兒 不會分離了，我們還是母子，我們
說是莊園，其實也不大，顧名 她就非常痛恨，再三告誡我們要善 子操心，不禁悲從中來，由此想到 一定做你的好兒女，再也不惹你生
思義這是動物們的家，比“家”更 待所有人，不能因為人家卑微低賤 母親一生都在為子女操勞，卻從來 氣，好好聽你的話。
浪漫一點的說辭罷了，我喜歡這種 就欺負人家。 不考慮自己。放下視頻，有感而發， 母親的深恩難報答，母親的愛
叫法。那天我去莊園看望這些可愛 七十八歲那年，母親報名去了 專門寫了一首母親詩： 永伴我們心裡。
的動物朋友時，是北加州的冬天， 老年大學，她要再圓讀書夢。在老 上大學的那一天 母親安息！
空氣中透著一絲涼意，光禿禿的樹 年大學期間，她精神飽滿，興高采 四十幾歲的母親送我到車站
枝在空曠的山谷裡搖曳，但在加州 烈，就連走路都風風火火，婀娜多 她拉著我的手 作者簡介：孫超，美國洛杉磯
的陽光和藍天白雲的襯托下，它們 姿，像一個自信的少女。她對知識 眼神哀怨： 華文作家協會會員。畢業于吉林師
與不遠處白色三角涼亭和周邊怒放 有隻碩大老虎很不友善，一直 充滿渴望，如飢似渴的學習，有時 兒啊，媽能活到你大學畢業 範大學歷史系。上海華東師範大學
的鮮花遙相呼應，顯得格外有詩意。 在伺機尋找攻擊對象。我們在巡迴 挑燈夜戰，孜孜以求，那種好勝 嗎？ 研究生。先後在吉林電視台，吉林
這裡收養了從世界各地送來的 參觀時，我遇到了之前曾在電視裡 心絲毫不輸年輕人。她老人家從沒 當時，我感到可笑 廣播電台，深圳電視台工作，任記
患有殘疾的野生動物，以老虎居 看過的老虎攻擊獵物的那種驚恐場 有一點基礎開始學畫畫、書法， 因為，死亡離母親還那麼遠 者，主持人，主編。業餘時間寫作
多，進去的時候，它們大多在呼呼 面，那隻雌虎悄悄地躲到它房子背 經短短幾個月的努力，她的畫就 我結婚了 詩詞、散文、雜文、小說。作品見
酣睡，睡姿不太雅，臉上的表情也 後，趁我轉身往前走的一霎那，它 被學校評為最佳，而且年年被評為 五十幾歲的母親為我鋪好婚床 與國內外報刊雜誌。
多是不開心。也難怪，習慣了自由 朝我身後猛撲過來，我回頭的一瞬
自在的它們被兩道鐵柵欄緊緊圍 間，驚出一身冷汗 ...... 這是一隻擁
住，加上身上的各種疼痛，它們何 有 3/4 老虎和 1/4 獅子的混血老虎，
以輕鬆自在得起來呢。如果放生野 它趴在柵欄上戀戀不捨地看著我， 我的岳母走了
外，由於動物界的弱肉強食和它們 我驚魂未定，但還是鎮定地拍下了 ◎黃宗之
自身的生理缺陷，估計它們存活的 它那生無可戀又殘暴的模樣。
機率微乎其微。 恰恰相反，另一隻擁有 3/4 獅
外面的樹和木雕動物身上仍然 子和 1/4 老虎的帥獅就比它溫和多 進去後便馬上離開。妻妹聯 質變差，經不住病毒襲擊而倒下。
掛著聖誕和新年的禮物和祝福，警 了，它踱步時，沉穩有力，方寸不 2020 年 12 月的第一個週日， 繫醫院，開通了與母親的視屏。普 家裡上有老下有小，需要我的支撐
告牌上提示遊客要小聲，避免驚擾 亂；目光所到之處，似春光掠過大 我的岳母在她的兩個女兒拉著手的 通話都不會說的岳母，一個英文字 和守護。我不可以，也沒有理由不
到它們；禁止喂食；禁止用石子投 地，彷彿在說：我不會傷害你我會 陪伴下，平靜地走了。她是一個虔 母也不認識。在視屏上見到我們， 去承擔肩負的責任。所以，無論多
擲它們，它們同是自然界的生命， 保護你 ...... 朋友在一邊開玩笑說： 誠的基督徒，去了天國，回到了主 她痛苦不堪，第一句話就是對著我 忙多累，我每天上班前一定要鍛鍊
它們需要保護和尊重 ...... 每個動物 找男朋友或老公，就該找這樣的， 的懷抱。她，得救了。 們喊道：“我好難受啊，我太孤獨 20 分鐘，下班後在家裡再鍛鍊 40
都有它們專屬的名字，每個動物都 英俊不失穩重，給人十足的安全 我真沒有想到我們就這樣地永 啦。”她痛徹心扉地反覆呼喊，悲 分鐘。我原以為，這樣做了，可以
有特製的房子和它們喜歡的玩具以 感。 別了。 傷的神情讓兩個女兒淚流滿面。如 有好的體魄，照顧好家人。可是我
及符合它們天性的小型遊樂場。每 動物很多，連鱷魚都有。鱷魚 12 月 5 日我有一個給作家協會 果不是比心力衰竭和肺水腫導致的 最終還是無能為力。我阻止不了自
天按時有美食供應，有獸醫為它們 躺在淺水池裡，一動不動，顯得跟 的文學講座。在感恩節前一日，我 呼吸困難更加可怕的孤獨帶給她窒 然界處於大災難的時候，與我們朝
服務；它們的家在一個風景優美的 這裡的世界格格不入。也有鸚鵡在 4 點鐘爬起床，坐在電腦前製作幻 息，我深信，她一定不會離開我們 夕相處了六年的岳母，在我即將講
郊區野外，像個莊園，在藍天白雲 這裡安家。幾隻鸚鵡在歡唱的時 燈片。一小時後，岳母的房門開了。 的。可就在她稍有好轉，被轉入到 座的前一個小時拔管離開人世。在
下，周圍鮮花綠樹環繞。每位遊客 候，動物們看似無動於衷，實則在 這是她養成每天起床的時間。她走 離我們家 30 英里之外的另一家醫院 赴往醫院的路上，我不敢與妻子和
入場券十美金，用於維護莊園的管 瞇眼享受。它們是這個莊園最活躍 出房門，與我打招呼：“你就已經 後，她再也無法忍受隔離帶給她孤 妻妹同行，獨自開車跟在後面。那
理和動物保護基金。 的份子，給這裡帶來了無限生氣。 起來啦”。然後去了樓下，泡上一 獨的痛苦和折磨，堅持要出院回到 時我才真正感覺到生命是如此的脆
一進門，我的目光就被一隻在 每個來這裡的動物都有一個傷 杯茶，站在窗口向上帝禱告。半小 家中。 弱，人是多麼的無能與無力。我無
柵欄裡來回奔跑的大灰狼鎖住，它 感動人的故事，它們的來歷，它們 時後，我下樓準備早餐，客廳傳來 妻子和妻妹每天在家裡陪伴。 助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邊開車，
來回不安地奔跑，眼睛望向遠方， 的名字，導致它們的傷口和身體殘 水泡的聲音。我很奇怪，不知道出 岳母肚子難受，時刻要上廁所，小 一邊在車內哭泣。
不時發出有力的咆哮，有一種想要 缺的原因都一一記載在它們的門牌 了什麼事，走近岳母坐的沙發問道： 便控制不住，大便拉不出來。兩個 我曾經多麼地期盼，疫苗趕快
掙破“牢籠”的強烈衝動。它小時 上 ...... “媽，您怎麼啦？”她艱難地說： 女兒心急如焚，費盡努力，看醫生， 出來。岳母是高齡老人，患有糖尿
候流浪受傷時被人收養，長大後因 遊客不多也不少，大家安靜駐 “我很難受，不能呼吸。”我急忙 藥物幫助不了。熬粥，燉雞湯，吃 病，會是第一批接種疫苗的高危人
具極強的攻擊性，警察把它帶到了 足停留，沒有聽到孩子們的喧鬧和 跑上樓，叫醒還在臥室酣睡的妻子： 了便吐。無計可施，她倆只好用手 群。我看到了曙光和希望，深信，
這裡。 尖叫，人們安靜地進來，安靜地觀 “媽不好了。”妻子穿上睡衣，我 去替母親摳大便。岳母日漸衰弱， 岳母身體不錯，在每一個都孝順的
有些柵欄裡擺放著一些玩具， 看，小聲地和動物們互動，然後安 拿著聽診器跟她到樓下，給岳母作 12 月 4 號，她再也支撐不住，趴在 兒女陪伴下，一定會活到一百歲。
各個“房間”的設計和擺設都符合 靜地離開 ...... 來到這裡的每個人， 檢查。我聽到她的肺部傳出拉風般 了妻妹懷裡。眼看母親狀態危重， 可就在曙光出現時，我家卻陷入了
不同動物的天性，它們大多愛躺在 都喜歡和動物平等對話，輕聲呼喚 響聲，便對妻子說：“媽媽肺部有 兩姊妹送她去華人聚居的嘉惠爾醫 黎明前最黑的黑暗。我們沒有拽住
太陽底下，加州的陽光熱烈，在清 它們的名字，打招呼。人生來過， 嘯鳴音。”妻子判斷說：“媽媽感 院急救科，期望有說中文的醫生護 她的手，把她拉過讓全世界都永遠
風的吹拂下，又有些懶洋洋。 珍重的是相識相知的良緣。 冒好幾天了，她的氣管有痙攣。” 士，母親不會感到孤獨。可是，為 不能忘卻的 2020 年，在即將走出這
近下午四點，獅子老虎們終於 上車離開時，我看到那隻大灰 妻子拿來解痙噴霧劑，給岳母噴了 時已晚，岳母很快發生了腎衰，血 令人恐懼的最後時刻，我的岳母走
陸續醒來，它們龐大的身體靠近 狼仍在它的小天地裡來回 口腔。幾分鐘以後，岳母臉色變得 中毒素劇昇，她陷入了昏迷，完全 了，她永遠地離開了我們。
柵欄，毫無羞澀地將尿撒到 不停地奔跑，它足足 蒼白。我見大勢不妙，須送岳母去 靠機器維繫生命。我心憂難眠，次 每當我早上 4 點起床，坐在電
柵欄外，伴隨著它們的 跑了一個下午。那 醫院。等不及妻子換衣服，我急忙 日凌晨兩點，見妻妹發來微信，岳 腦前寫作，我真想再聽到她房門開
嘶吼，這個野生動物 邊那對老夫婦還 開車載岳母朝附近的美以醫院急救 母心跳停止了一次，醫生搶救了兩 啟的聲音，聽到她習慣了的、一成
保護圈養園開始活躍 在和那幾隻關在 科奔去。 個小時，情況不太好。我不敢告訴 不變“你就已經起來了？”的話。
生動起來。 籠子裡的金剛鸚 妻子趕到醫院，母親在醫護人 妻子，爬起床坐在電腦前，繼續準 2020 年歲末，疫苗被批准，當看到
獅子和黑豹是 鵡嬉戲玩耍， 員的護送下進了急救室。我和妻子 備將在當天下午面對世界各地眾多 新聞播出一輛輛運送疫苗的冷藏車
一對情侶，它們在 遠遠地我聽到 慶幸，母親終於闖過了這一道鬼門 作家和學者所作講座的講稿。我不 開出製藥公司，狂奔在通往飛機場
一個屬於它們自己 那隻叫得最歡的 關。如果晚了一步，她就沒命了。 是不顧及岳母處於病危，仍堅持即 的路上，我陷在冷清的無聲無息之
的小天地裡無羞無臊 鸚鵡唱道：Hello , 後來的幾天裡，我倆回想起當時的 將要開始的 Zoom 講演。我是儘力 中，極力控制著自己，卻仍不禁失
地秀恩愛，獅子遠遠 Happy New Year! 情景一直還在後怕。 控制自己，在家庭面臨最困難的時 聲痛哭。
地看著她男朋友各種嬌 可是，我們沒有想到，有一道 候，作為家裡唯一的男人，我必須 永別了，岳母走了。我們不能
憨可愛的小動作，滿目深 作者簡介：汪靜玉 , 更大的鬼門關正等待著岳母。那就 保持足夠的冷靜和承受力，不要讓 再陪伴您，希望在您每天所祈禱的
情。兩個偶爾“扭打”在一起， 美國洛杉磯作家協會會員， 是“孤獨”。 她們看到我也軟弱，沒有可以支撐 天堂裡，您不會再感到孤獨。
獅子不時發出劃破天空的吶喊。我 先後就讀於武漢大學中文系和新 感恩節一過，洛杉磯爆發感染 她們的力量。
想，每個走過的遊客都堅定地認 聞學院研究生院。著有《青春的餽 新冠狀病毒的人直線增加。醫院森 其實，我的內心也是軟弱的。 作者簡介：黃宗之，生物製藥
為，它們是這裡最幸福的一對，它 贈》《愛是綠葉》《夏天裡最後一 嚴壁壘，我們不能進去探視，岳母 在疫情爆發以來，不能與好友再一 公司科學家、美國洛杉磯華文作家
們跨界戀愛，萬里迢迢進園，戀愛 朵玫瑰》《邂逅天堂的後窗》《戒 被單獨關在密閉的重症監護室裡， 起打網球了，曾經的爬山活動也必 協會會長，與妻子朱雪梅合作發表
成功並恩愛如初…… 指》《天堂眼》等書。 醫生護士需穿防護服，戴面罩，走 須取消。我非常擔心缺乏鍛鍊，體 七部長篇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