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7 - tmp

跨越時空 的 贈予

———曾靜平詩《早晚的朋友》釋讀 ◎王傳利

筆墨朋友之間饋贈何種禮物才能 已經讓這個早晨， 象。筆者曾經和詩作者曾靜平有過
脫凡免俗？ 很亮地東來西行 一段對談。她說，思維肯定是能量；
中國古代文人墨客樹立的範例光 這些風， 思維的神奇還包括“瞬間的到達”。
耀古今，不勝枚舉。典型的當屬李 也經過了你在西半球的夜星 所以，當心靈插上想像的翅膀，廣
白的《贈汪倫》。李白認為，汪倫 而在這早晚之間， 袤的平原，無邊的海洋，乃至崇山
用“踏歌”的方式為朋友送別獨具 還有一大片時間 峻嶺非但不是贈予“一個早晨”的
一格，彰顯的情誼之深，遠超桃花 它們無人相助， 障礙，反而使沿途多變的景觀為詩
潭水。此外，北魏陸凱的《贈范曄 在太平洋的海面消隱 作平添了大有深意的意趣。
詩》也寫到贈予：江南無所有，聊 詩作者藉助“風”的描
贈一枝春。 那些時間， 寫，要完成的是一個跨
梅花象徵著高尚的品質，也是 我不知道它們去了哪 時空的穿越。正是基
春之將至的訊號。江南物產本來豐 裡 於這種認知，曾靜
盈，但在詩人看來，都難入法眼。 我只看見， 平又把筆墨從空間
詩人將一枝春梅寄給友人，境界之 我的這個早晨從 的描寫中，轉而
高雅遠超物外。寫詩需要想像，讀 海邊過境 探觸到時間與空
詩同樣需要想像。有詞曰“一葉知 舉世皓白一片。 間的交織上，甚至
秋”。那“一枝春梅”呢？是不是 而同樣大的一片黑 不惜筆墨在詩裡寫
劉晉平畫作欣賞 《聽音》 也從你的夜晚，
時間與空間融合：
第 可以這樣解讀：寄給友人一枝春梅， 一直黑到了海的深心 “而在這早晚之間 / 還
等於寄去了一個生機勃發的季節。
前人用詩寫贈予，已經到了不可 有一大片時間 / 它們無人
176 我記得所有這樣的黑白，
期 企及的高度。當今的詩人應該怎樣 正如我們 相助 / 在太平洋的海面消隱”。
從這一段詩章中，可以讀出詩作
（刊頭題字：何鎮邦） 寫贈予？詩作者曾靜平自有她的考 也是這樣， 者內心深處隱藏著的傷感。這種傷
量。她的詩作《早晚的朋友》如下：
美國洛杉磯華文作家協會主辦 這天，我把一個早晨送給你。 互念於黑白的早晚的朋友 感不是“傷懷”，而是對“時間去
這些白，它們是水的白，
這個早晨 可以暢飲 了哪裡的”惋惜，因為大片的時間
顧 問：張棠 葉周 施瑋
主 編：鄭立行 副主編：黃宗之 刊頭設計、版面編輯：丁圓圓 隔著半個世界的距離， 也可以安放， 白白地消隱了。詩作從形象的描寫
編 委：董晶 王士躍 史建民 網址：http://www.lacwapublishing.com 令我願意歡欣 有些夜晚墨汁的黑 進入到蘊含抽象的形象。當藉助心
本期責編 : 史建民 投稿郵箱：lyedited@gmail.com 我看見，北京的晨風， 我把早晨覆於你的夜窗， 目中的風把“一個早晨”送到大洋
的另一端，她沒有忘記關照沿途看
有流星的光亮 我也從未疑慮 到的一切。她把早晨延伸到晚上，
週二，我跑了趟郵局，分別給 因打架坐牢好幾年，出獄后也不省 筆錢。拉直頭髮需要錢，編滿頭小 那條黑白的魚， 看到大片的時間不知去向，是寫
金伯利和紐約退休醫生查理斯寄去 心，擠在媽媽家，遊手好閒。幸好 辮也需要錢！為了髮型，黑女人就 在幾千年裡陰陽互生 景。這種描寫讓讀者分明感受到，
了一包口罩。當他們見到快遞單子 金的三個成年女兒爭氣，不要媽媽 算沒錢吃飯，也在所不惜！何況， 其實只是你的一個夜晚、 人的生活之外是浩瀚連廣宇的虛
的照片時，高興壞了。 我 的 操心，都出去和男友住，兩 美國的窮人有無數的辦法取得免費 我的一個早晨 無。人生活在被巨大的虛無包圍之
前 幾 天， 我 在 Facebook 個上班掙錢，一個在讀大學， 食物。 一半白開始，一半黑復始， 中。相比之下，人是渺小的。這或
里私信金伯利說，我收到好 由她爹支付所有費用。金身 金從來不會存錢買食物倒好理 互相為根 許就是詩作者曾靜平要把“一個早
友捐贈來的口罩，問她需不 邊還有女兒莉莉，12 歲，指 解：美國是一個富裕國家，政府承 我於這樣的早晚，想想我， 晨的時間”作為禮物贈予友人的本
需要？金絮絮叨叨地對我 甲修得精緻漂亮，編髮新潮 擔著照顧窮人的責任，不會讓人餓 想想你 意所在，因為對人而言，擁有時間
炫目，新鞋新衣每次不同， 死。不過在美國，窮人卻是吃得大 有時像忘於前世， 意味著擁有生命，贈予了時間，就
一個班，只領一隻口罩；有 是花大錢寵出來的小丫頭， 腹便便的那一類，肥胖率很高，而 有時，彷彿日夜兼程 是贈予了生命。
時下了班，沒捨得丟，去做 無法無天。 精英階級的一個特徵是身材苗條， 曾靜平《早晚的朋友》一詩中開 兩千多年前，孔子站在河邊看到
另一份家訪護理時繼續用， 金自己活得隨和，只要我 他們吃得健康，是健身房的常客！ 宗明義，用平鋪直敘的語言把讀者 流淌不止滾滾而去的河水，不免心
這就攢下了好幾個，可以撐 請她們母女吃中餐，她總吃 金不攢錢買食物也就算了，可 引進時間和空間交織的維度：“這 生感慨：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到月底。但你若有多的，我 得讚不絕口，而莉莉則挑肥 考試費都要攢兩年讓我很驚詫！有 天 / 我把一個早晨送給你 / 這個早 不捨晝夜。自然界是沒有時間概念
可以要幾個。 揀瘦，水煮魚，嫌油多，粵 錢去旅遊，上郵輪，有錢修指甲， 晨隔著半個世界的距離 / 令我願意 的。換言之，人的時間觀念對自然
“啥，你還做著第二份 餐早茶，嫌麵裡包肉很奇怪， 做頭髮，可就沒錢交考試的報名 歡心”。詩從一個低平的起點寫起， 界毫無意義，但是，對人有意義。
工作？”我有點吃驚。 害得金一臉尷尬，把女兒不 費！ 文似看山不喜平。詩作者下筆似乎 正如詩作者曾靜平在另一處行文中
“做啊，為啥不呢！” 吃的一掃而光！這也難怪這 按說，美國人考不考試，上不 很隨意，彷彿在不經意間把一個完 談到的那樣，“早晚之間的時間或
她回答。 幾年，金的身材越來越橫向 上學，換不換工作，全屬隱私。我 全沒有詩意的句子呈現給讀者，有 過程大約是虛無”，“對我們渺小
那刻，在我的眼前頓時 發展。金每日工作安排得滿 忍了很久也沒問金，直到另一位同 些不合寫詩的常理。其實，並非如 的人的確是”，“然而，正因為我
浮現出她七年前的模樣。當 滿當當，壓力太大。她一邊 事問起，金立刻就爆炸了：“我不 此。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 們渺小，必須自己去做放大這個對
時我離開工作了多年的醫 黑 利 伯 金 人 抱怨衣服又穿不下，一邊不 考執照，關她屁事！攢夠錢，我馬 光陰。一個人可以把一個早晨送給 我們自己並不虛無的過程，並盡量
院，經同事介紹，進了金工 停地吃著零食。也許，吃就 上去考，要她管嗎？” 另一個人，而且是“隔著半個世界 讓我們的過程有趣、有價值。”
說：你知道嗎，我在醫院上 Birthday Twin
作的公司，做了一位半職的 是她釋放緊張、舒緩壓力的 果然，過了幾個月，金攢夠了 的距離”完成的。這種無形的禮物 曾靜平在第六節中寫時間的流
家訪護士。 唯一妙招！ 報名費，考試成功，最終拿到了註 是無法用價值估量的。由此看來， 逝，分明看到了陰與陽、黑與白的
這份新工作很輕鬆。以 又過了一陣，金去聖塔安 冊護士執照！ 詩作開頭的寫法，實實在在是“看 變化和轉換。至此，詩作者在詩的
前在醫院，每月上班時間都 納學院開始讀註冊護士班， 金拿著這來之不易的執照對我 似尋常最奇絕，誠如容易卻艱辛”。 開始寫的黑白終於有了歸屬，由
不一樣，可錢一點不多拿。 可她居然還維持著兩份工作。 說，她花了 10 年時間才搞定這張 “半個世界的距離”是作者為接 此展現出詩意中的哲學意味，自然
還有更倒楣的是如果遇到病 “我得付帳單，是不是呀？” 執照！面對這位 50 多歲的黑女人， 下來詩作的延展預留出的空間。 過渡和昇華到哲學思辨的維度。中
床空置率高，分分鐘就叫你 金扶了扶眼鏡，笑著說。 五個孩子的單親媽媽，她的毅力和 在詩作的第二節，作者回歸自己 國傳統哲學的表達經常以黑白為基
回家，說病人少，用不了這 就這樣，金背起來第六個 堅持讓我服了！ 的生活環境，由敘述轉為描寫。作 點，太極、陰陽都是黑白。太極圖
麼多護士。 挎包，上學的書包。上班只 拿到執照，金就跳槽去了另一 者開始寫風。風本是無形無相的。 是古代一個具有強烈視覺美感的圖
醫院上班確實煩，病案 要有空，她就從中掏出書本， 家醫院，從此我倆不再是同事，但 作者藉助對風的描寫，完成時空的 形。我國思想家以陰陽五行學說來
管理員永遠都在計算床位和 ◎ 田 趕著閱讀或做題。她說，上 在 Facebook 上還聯繫著。 金和我 穿越：“有流行的光亮”，“很亮 闡釋天象人事時，黑白就具備了同
佔有率，有時深更半夜會收 青 班八小時，總能抽空讀 是同月同日出生的 Birthday Twins， 地東來西行”，這風“也經過了你 等的地位。日為晝即白，月為夜即
到電話，一驚一乍地求你趕 完一章，並做完一個 她這位黑女人也視我這個亞裔女人 在西半球的星夜”。從北京到西半 黑，在陰變陽和中而萬物生。《易·
去護理新病人；有時病人出 作業。下了班， 為共同生日的姐妹花，我倆多次一 球，從早晨到星夜，風是往復的載 繫辭》曰：一陰一陽之謂道。太極
院數超出預期，那就毫不留 她直接去圖 起慶祝過生日。五年前，我剛搬了 體和媒介。說到風，中國古代詩庫 生兩儀，從而達成生生不息的天地
情地趕人下班，就不讓你多賺幾個 書館，學 新家，金還帶著莉莉來玩過。如今 之中不乏經典之作。“林花謝了春 易理。黑白可以轉化，在道家學說
小時工錢！而在公司工作就不同 習到閉館 想起來，她已好久沒來我家了。 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 中“知白守黑”成了極具辯證色彩
了，你不僅可以挑病人，每周上 才回家。 這不，轉眼又是四月，下月就 （李煜《相見歡 . 林花謝了春紅》）； 的宇宙觀。當我們把黑白的關注放
班時間也能事前確定好，給自己 “嬌寵 是我和金的生日。 她在 Facebook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 置在美學的意識範疇之中的時候，
提供了方便。 的莉莉誰 上對我說：上周我還在想你，每年 風”（崔護《提都城南莊》）；“雲 就會發現黑白的關係從文化的源頭
我在公司的第二個病人就是和 管 呢？” 我 生日臨近，我都會想你。去年咱倆 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欄露華濃” 奠定了中國藝術的基本形式法則。
金伯利一起搭檔護理的。金是一個 問。金說，她 沒能一起過生日，今年呢？你看這 （李白《清平調之一》）。 哲學歸哲學，詩詞歸詩詞，兩
羞澀的黑女人，戴著眼鏡，看上去 的大兒子在家白吃白住，就讓他接 亂糟糟的，我把生日計劃都取消 前人寫風出神入化，藉助風多變 者畢竟有不同的思維指向和表達範
很斯文，一頭黑人典型的捲髮編成 送妹妹 ; 自己有位離婚了的妹妹帶 了。 的自然現象表達個人的情感，或喜 式。
細密的萬千小辮胡亂地綁在腦後， 著自己的娃也住在家裡，正好由她 金還說：咱倆是生日雙胞胎。 悅、或失落、或傷感、或悲哀，可 此時此地，詩作者不再藉助風，
而龐大的體型使小臉蛋顯得與身體 幫著做飯，照管三個娃。 如果生日那天，情況好點，你若準 以看作是詩人彼時彼地心境物化的 而是把審視海空大視野的鏡頭拉近
不相稱。 好傢伙，金上著全日制的學， 備在家裡搞個 BBQ，我就帶些烤肉 呈現。王國維在他的《人間詞話》 到贈予者和接受者之間：“我把早
第一次見到金，我就注意到她 還打著兩份工，一人養活五口：自 過去，好好慶祝一下。希望到那 中對古代詩人寫景與寫情的關係有 晨覆於你的夜窗”。不惟如此，詩
背著五個挎包，左肩三個，右肩兩 己、自己的兩個娃和妹妹母女倆！ 時，我已不用戴著你送來的口罩 過一段精闢透徹的論說：“昔人論 作者還把早晨和夜晚合二為一，放
個。 這樣的日子苦熬兩年，金居然順利 了！讓我們向上帝祈禱吧。 詩詞，有景語、情語之別。不知一 在一起比對，其實是復原了“一半
我好奇地問：“你咋背這麼多 畢業了！ 一定會的！我堅定地安慰她： 切景語皆情語也。” 白開始，一半黑復始，互相為根”
包包呢？” 雖說畢業，金可沒半點輕鬆。 不用戴口罩的日子，馬上就會到 在中國歷史上，寫風與人之間關 的交替和轉換。
金答：“每個包就是一家公司， 為了攢下 200 多刀註冊護士執照的 的！ 係最為超然的是莊子。 莊子在《逍 編筐編簍，難在收口。詩作的結
共有四家，裡面裝著病歷夾，我得 考試錢，她花了兩年時間！ 最近看到金貼出了畢業照，她 遙遊》中說列子御風而行。但是， 尾該如何寫？
閒就得寫完，好發傳真給公司。” 金總說沒錢報名考試，可總 激動地寫到：33 年前中學畢業， 列子並不能真正的自在逍遙，因為 “我於這樣的早晚，想想我，想
“啥？四家？你咋忙得過來？” 有錢吃喝玩樂：一會兒看見她在 兩年前大學畢業，你絕對可以活到 不能無風，終究要依靠風才能飛 想你
我問。 Facebook 發貼帶娃去了賭城，一會 老，學到老。 行。只有遊於無窮之境的有道者， 有時像忘於前世，有時，仿彿日
“吶，你看，我每天六點出門， 兒又看見全家五口坐郵輪出海，美 作者簡介： 田青，中央財經大 才可以抵達“不假於外物”而任意 夜兼程”
先到長灘市看幾位病人，量血壓和 食美景曬得鋪天蓋地！ 學畢業，現職護士，洛杉磯雕龍詩 翱翔的境界。 這是寫時間還是寫空間？答曰：
血糖，該給葯的給葯，該打針的打 畢業后，金有了更多時間打工 社會員，美國洛杉磯華文作家協會 曾靜平寫風，所表達的不是一 是詩作者在流逝的時間中寫空間。
針，這是第一家；然後趕到這裡， 掙錢，也就更捨得花錢：做指甲， 會員，出版過詩集，文學作品發表 種情愫。她身居北京，如何把“一 向後看，過去的時間是“俱往矣”，
上八小時班，直到你來，這是第二 做頭髮。聽說黑女人每月都要花上 於多家報刊雜誌，有作品入選《中 個早晨”贈予遠隔千山萬水在地球 而相對靜止的當下，既是過去的終
家；然後再去看一兩個臨終關懷的 幾百把頭髮拉直，因為她們討厭天 國詩選 2018》，獲得過“走進澳洲 另一端的人，風無疑是最自然而然 點，又是未來的起點，是來日猶可
病人，這是第三家；對了，我有兩 生的細密小髦卷，再窮都願意花這 詩與遠方詩歌大賽”二等獎。 的使者，是被賦予人格化的自然現 待。空間的意味隱含於時間之中。
個手機，有一個是第四家的，我是 站在這樣一個時空切換的節點上，
他們的待命護士，接到電話，就要 作者為什麼不說“看看我，看看
幫著解決問題；第五個包是我自己 昨夜的冰 ◎山泉水 你”，而是寫“想想我，想想你”？
的，女人嗎，出門怎能不背包包？ “想想我”不是作者想自己；“想
裡面裝著我的午餐和飲料，畢竟 昨夜 黑夜的冰 昨夜，只是冰 想你”也不是作者想隔著太平洋的
我一早出門，回家已是晚上八九點 進入倒計時 把慾望投射於 上演了一場 那個人，因為無論是誰，同樣面對
了！”她答。 寒意開始訴說 阿拉斯加的冰川 與過去告別的秀 的是逝去的時間和變化的空間。
“媽呀！”我脫口而出：“你 冰的故事 以此冰封 大地的色系 歐華新移民作協責任主 早晨也好，晚上也罷，寫詩走
太拼了吧！” 一段時光文字 即將由灰白轉為翠綠 編 ; 海外文軒作協會員， 心，讀詩浸心，也算是沒有辜負了
“不拼不行啊，親愛的，我不 昨夜的冰 冰的故事終將 洛杉磯雕龍詩社會員，鳳 朋友這樣一個稱謂。
像你有男人幫著付帳單。我一個單 覆蓋已經陌生的 即便今日高原的陽光 回歸原始 凰詩社歐洲總社創始人，
親媽媽，還要管五個孩子！”她解 恍如前世的影子 不是冰的天敵 歐洲華文詩歌會加盟會 作者簡介：王傳利，美國洛杉磯
釋道。 在原本蒼白的臉上 冰也難以面對 作者簡介：原名羅維， 員，國際田園詩社海外顧 華文作家協會會員，發表作品有長
金 50 出頭，和三個男人生下五 刻下零下六度的黑色印記 雨後破碎的玻璃心 美國洛杉磯華文作家協會 問，其詩歌多次在海內外 篇小說《陋巷》，口述紀實作品《在
個娃。20 多歲的老大是男孩，曾 會員，《洛城作家》編委， 獲獎。 美國》，以及中、短篇小說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