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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暴力

—— 讀方方小說《軟埋》 ◎于疆

小說《軟埋》幾乎在獲獎的同時， 搞什麼大批判，那簡直就是文革翻
遭遇到文革式的政治批判，這實在是 版了。
一件十分蹊蹺的事。小說得的是第三 文藝批評本來就是和文藝創作
屆路遙文學獎，這個獎是民間的，而 並行的。從公元四世紀亞裡斯多德
小說寫的也是民間的事，而且是已有 的《詩學》到上世紀六十年代末的
六十多年歷史的事。不過小說關注的 結構主義、後結構主義，文藝理論
並不是歷史進程和歷史事實本身，而 基本上是立足於美學的和歷史的原
是置身其中的個體的人的命運，這也 則，而文藝批評的價值判斷一般皆
施瑋《聲音系列 -1》：布面油畫 第 123 期 很正常，因為文學本來就是人學。 著眼於審美價值和社會價值。誠然
（92cm × 92cm），2012，美國洛杉磯 Los Angeles 批判者之中有曾經“居廟堂之 文學的社會性和歷史性使它和政治
（刊頭題字：何鎮邦） 高”的退休高官，也有初出茅廬的北 脫不了關係，但文學直接和現實的
大博士。高官們分別拋出了諸如《軟 政治利益與政治鬥爭掛鉤卻還是上
北美洛杉磯華文作家協會主辦 顧 問：陳殿兴，于疆，張棠
埋》是新形勢下意識形態領域階級鬥 世紀中葉的事。1942 年 5 月毛澤東
主 編：施瑋 副主編：黃宗之 刊頭設計、版面編輯：丁圓圓 爭的反映、《軟埋》是對土改的反攻 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提出
編 委： 鄭立行、夫英、董晶 網 址：http://lacwa.com 倒算、《講話》之後發表《軟埋》是 了文藝的兩個標準：藝術標準和政
極不正常的等批判文章；博士則認定 治標準，以及文藝的工農兵方向，
本期責編 : 鄭立行 投稿郵箱：luochengwenyuantougao@hotmail.com
“《軟埋》其實就是一顆顏色革命的 強調“文藝是屬於政治的”、“屬
信號彈，通過偽造一個地主 於一定的階級、屬於一定的政治路 一直是建築在絕對的和永遠的“偉光
2014 年 9 月 18 家庭被軟埋的歷史，來為劉 線的”。於是，王實味、丁玲等一大 正”的基礎之上。
日，9 時 18 分， 那 文采、黃世仁們翻案。” 批作家遭到批判。無獨有偶，前蘇聯 《軟埋》寫的僅僅是個人的命
久違了的警報聲，帶 《軟埋》的故事其實並 文藝沙皇日丹諾夫也提出文藝的階級 運，作者不願、也沒有觸及土改的政
著悲戚，帶著吶喊， 不複雜，它講的是一個婦人 性和黨性原則以及社會主義現實主義 治內涵，可是她依舊未能逃過被批判
在瀋陽上空響起，就 丁子桃失憶後，她的兒子吳 創作方法，並於 1946 年 12 月公然清 的命運。不僅是方方，實際上絕大
在那一刻，正在行 青林無意中發現了父母的身 洗蘇聯文藝界，整肅異見作家阿赫瑪 多數的中國作家都只能照著官方的說
駛的車船轎馬就地停 世。他父親吳家名原是山西 托娃和左琴科等；1948 年 2 月又組織 教，亦步亦趨，不敢越雷池一步。隨
駛。鳴笛，行人就地 一個地主家的學醫的少爺， 批判音樂界的肖斯塔科維奇等所謂的 便翻翻當代作家的作品，即便是獲得
肅立默哀。這是對戰 全家在 1948 年的土改中被 “形式主義”傾向。 諾貝爾獎的莫言，都不難找到許多刻
爭的反思，對先烈的 殺。他因偶然救治了一名解 1949 年後，毛澤東的文藝的兩個 意回避歷史真實、躲開政治是非的明
哀悼。就在這震撼宇 放軍幹部而從此隱姓埋名成 標准進一步深化，從反胡風、反右、 顯痕跡。據說中國自 1949 年以來的
宙的轟鳴交響中我又 了醫生。母親原名黛雲，在 直至文化大革命，中國文藝和文藝 歷史是不容“妄議”的，只能按 1980
一次走進王公館。 1950 年代初的土改運動中， 批評幾乎完全成為階級鬥爭和政治宣 年的《關於建國以來若干歷史問題的
這是奉海鐵路王 娘家人被殺、婆家則集體自 傳的工具。許多所謂的進步作家自以 決議》去認識，而這個決議實際上是
鏡寰總辦的公館，是 殺且被“軟埋”，即不入棺 為是遵循了社會主義現實主義創作方 由一個人定調的，與當時的四千名高
奉天政務廳王鏡寰廳 槨而直接埋入土坑。黛雲僥 法，運用了階級分析和階級鬥爭的觀 幹會議的記錄相去甚遠。在中國，話
長的公館，是外務署 倖逃出後被吳家名救活，但 點，而實際上是陷入了機械唯物論和 語權歷來是因人而異的，有的人根本
王鏡寰署長的公館，是東北大 我繼續說：“感謝政府 從此失去記憶。就在吳青林 庸俗社會學的泥淖而不自知。“八億 沒有說話的權利；有的人一言九鼎，
學王鏡寰理事長的公館 ...... 無 又 是 「 八 」 九 一 和有識之士為王公館派了這 發現自己父母家族的可怖歷 人民八個樣板戲，浩然走在《金光大 一句頂一萬句，這無疑是個人崇拜。
數重要頭銜，還有這座龐大的 麼好的一個用場——開闢為 史時，被記憶折磨多年的丁 道》上。”成了文革時期中國文藝的 所謂個人崇拜實質上是權力崇拜和權
公館，當然還有萬貫家財，在 大東區圖書館，有了這個最 子桃去世，有關自己的身 真實寫照。從此中國文藝失去了它的 力拜物教，而權力崇拜的後果就是腐
一個“不當漢奸”的堅定信念 美麗的結局。設想一下，如 世，她生前沒有向兒子透露 自主性，徹底淪為政治的附庸，甚至 敗。馬克思在批判權力拜物教時指出：
之下，在九一八的炮火硝煙之 果公館成了某機關的辦公大 過一個字，她的記憶也就此 成了野心家的政治號角。文藝創作已 由於“國家政治權力演變成權力持有
中化為烏有。僅憑張學良的一 樓，將會是什麼情景！甚至 軟埋。 經不再具備什麼審美價值，充其量不 者的私人財產”，崇拜權力其實就是
紙召喚，就拋妻別子，喬裝進 成為某一娛樂場所，又將是 《軟埋》的歷史背景雖 過是些政策說教和文宣資料。 四人幫 崇拜私利。他在《法蘭西內戰》中更
關，最終成為天涯之芳草。 什麼情景！蒼天有眼，她最 是上世紀五十年代初的土地 垮台後，出於對文革的反思，這種局 以梯也爾為例，揭示了權力直通金錢
王鏡寰是我爺爺，王公館 終成了大東區圖書館，成為 改革運動，但作品並無一字 面逐漸改觀，也因此創作出了不少優 的奧秘。
是我家祖宅，現在已是大東區 知識的寶庫、聖潔的殿堂。 “妄議”當時的土改政策， 秀的文學作品，莫言的成名作《紅高 土地改革並非中國獨有的歷史
圖書館。今天我是給圖書館送 她永遠敞開大門，迎接著 更沒有表態反對土改；相反 粱》以及其他作家的好作品就是在那 現像，而是世界上常有的一種變更土
書來的。 熱愛學習、渴求知識的人 地，作者小心翼翼地回避了 個時期問世的。 地所有權的行動。不過大多數國家是
從十年前，第一次得知王 們 ......”我又一次看到那來 那些帶有政治意涵的敘事。 然而好景不長，對文藝的管束 以經濟手段完成的。臺灣的土改更是
公館將被保留、修繕，作為圖 自後排的贊同的目光和會心 文學本應觸摸歷史的本質， 愈來愈緊，清規戒律愈來愈多，甚至 以政府贖買地主土地低息貸給無地的
書館使用。從九年前第一次踏 的微笑。他們是誰？ 巴爾扎克也說“小說被認為 文藝也被納入維穩的範疇。凡不能配 農民，從而實現耕者有其田。只有中
進王公館，我在破敗的院中走 經圖書館館長介紹，他 是一個民族的秘史”。然而 合當前政策需要的、寫過去的政治運 國大陸的土改是以所謂革命暴力進行
著，在一間間佈滿灰塵的屋子 們是今天最尊貴的客人，是 《軟埋》作者以及絕大多數 動包括反右、大躍進和文革等有損黨 的，據統計土改中屠殺了兩百多萬地
中走著，我覺得周圍有很多 圖書館的左右鄰居，是老街 的中國當代作家們都在有意 的“偉光正”形像的都不行，寫了也 主，自殺的也不計其數。在共產黨已
人，有我爺爺、奶奶、我父親 坊，當然也是圖書館的忠實 識地淡化和隱沒這種本質， 不能出版。中國不是沒有好作家、不 經統一全國之後，尚有必要以暴力進
的保姆、我父親的十五個兄弟 讀者。我走過去拉住他們的 不願也不敢揭秘我們民族的 是沒有能人。可他們被那些不懂文藝 行土改並殺戮這許多手無寸鐵的地主
姐妹。他們叫著我的名字，講 手，一位老姐妹說：“我打 歷史。他們雖然知道言不由 的政治官僚處處掣肘，束手束腳、無 及其家屬嗎？何況有些人是靠幾代人
著那古老的故事 ...... 於是就在 小就住在這公館旁邊，這 衷的書寫會貶損自己作品的 所適從，還能指望寫出什麼好作品？ 勤儉持家、慘淡經營致富的，再說解
那一刻，我立下志願，要寫有 ◎王玲 不，老房拆了，買了北邊一 深度和社會意義，但作家們 就像一個吹笛子的，必得由別人幫他 放軍還一貫宣揚優待俘虜呢！我翻遍
關王公館的故事。 個單元的樓房。”真的，要 實在出於無奈，因為他們總 捏孔，還能吹出什麼像樣的曲調？上 《軟埋》全書，找不到方方反對土改
記憶深處的碎片都活躍起 不是九一八事變我家進關， 得避免被批、被禁、被丟飯 世紀三、四十年代湧現的諸多優秀作 的片言只語，只隱約感覺到她內心深
來了，從小到大幾十年來，看 說不定咱倆一塊兒玩兒踢鍵 碗。據說中國人的人權首先 家，後來竟沒有一部說得過去的作品 處有這麼一點質疑：“有必要這樣殘
到的、聽到的，被我反復理解、 兒哪。另一位老哥說：“解放 是生存權，可丟了飯碗還侈 問世，難道他們真是江郎才盡了嗎？ 酷嗎？”這是方方發出的一聲人道主
咀嚼過多次的人和事，逐漸清晰了、 初，這院子是學校，我就在東北角那 談什麼生存權？ 實事求是地說，《軟埋》應該 義呼喚。試問：如果連這點人道主義
鮮活了，時時撩撥著我的心扉。此期 間教室上課。這裡是我的母校呀！” 在中國的歷史上，有 是一部有著較強藝術感染力的小說， 精神都沒有，還配稱作家嗎？
間我專程去臺灣訪問我二大爺，去加 真的，要不是九一八事變，說不定我 過許多剛正不阿的優秀文 它的獲獎是實至名歸的。作者一方面 長期以來，我們習慣將人道主義
拿大訪問我六叔，遍訪在國內的親友 和他是同學了。“我們家原來就住在 人，但也有不少善於揣摩上 運用倒敘的方法，讓主人公的故事一 說成是資產階級的，因而是反動的；
長輩，在僑聯的說明下去遼寧省檔案 東邊你大姑那小院兒裡，現在住的也 意，逢迎拍馬而且嗅覺像 步步展開，從十八層地獄一層層走上 將社會主義認定是貧窮的，因為窮
館查資料，得到撫順檔案館的大力支 不遠。”另一位老街坊說：“退休了， 狗一樣靈敏的小人。遠的不 來，每一層都釋出一個悲慘的故事， 才會革命；將革命頌揚成暴力的，因
持，終於完成《走進王公館》一書。 天天來圖書館坐坐。你們家老爺子可 說，就以文革時期為例，姚 這些故事藉著懸疑的和魔幻現實主義 為“革命無罪，造反有理”。只要冠
我總想，歷史是一條長河，她是由 是做了件好事。”可不，真得謝謝老 文元從吳晗的《海瑞罷官》 的手法展示給讀者，直走到地獄之 以革命二字，任何虐打、酷刑、屠殺
無數涓涓細流匯合而成。在《走進王 爺子，我感動著。是啊，不管多麼大 嗅出了為彭德懷翻案，康生 門，作者才交代主人公和她婆家進入 都是神聖的，“偉光正”的，因此文
公館》中，我力求保持人物與事件的 的官兒，在街坊四鄰心裡，不就是隔 從小說《劉志丹》嗅出了習 地獄的肇端。主人公被作者安排成一 革時有女生打死校長的、有將老革命
原貌，只願為歷史的長河奉獻一朵小 壁那個老頭兒嗎！我突然覺得，我爺 仲勛等“利用小說反黨”， 個失憶的人，這一安排不僅是藝術性 折磨致死的、有血腥屠殺五類份子以
小的浪花。 爺就在我身邊。怹脫掉了官服官帽， 因此經歷過文革或者了解文 的，而且是政治性的。由於主人公的 至滅門的。甚至還有人鼓吹發動核戰
今天，我捧著這朵浪花，捧著我的 脫掉了長袍馬褂，一身夾褲夾襖站在 革的作家們心存餘悸是不奇 失憶，作者便易於略過某些殘酷的血 爭，準備犧牲三分之二中國人性命去
一片心意，在九一八這特殊的日子來 我身邊，抱拳致意，朗聲答道：“不 怪的事，他們必得時時提防 腥鬥爭的描寫，從而避免落入政治問 換取所謂世界革命的勝利。
到大東區圖書館，這裡將舉行「旅美 言謝，不言謝。高興！你們來閱覽， 文革“魂兮歸來”。他們後 題的陷阱，因為政治正確始終是中國 據說這種喪心病狂的暴力說教得
作家王玲紀實文學新作《走進王公館》 來借書，我老王頭兒高興！……” 來肯定知道文革幾乎是防不 作家們提筆時的首要之義。然而文學 自馬克思主義的真傳。其實對於馬克
捐贈儀式」。 “布衣”老王頭兒，就在九一八這 勝防的，因為文革的土壤和 畢竟是在歷史的語境中形成的，作品 思的暴力革命，列寧的《國家與革命》
今天的大東區圖書館早已不是那破 天，帶著大孫女，來看老街坊們來啦！ 氣候依舊存在。只要比照一 的真實性包括歷史的和邏輯的真實是 和考茨基的《恐怖主義與共產主義》
敗的宅院了。國家花了不少錢才使它 下當今批判方方的文章和那 不可或缺的。作家對真實性的探求， 有著全然不同的解讀，現在看來考茨
恢復了昔日的容貌，《王鏡寰展室》 作者簡介：王玲，北美洛杉磯華文 年姚文元、戚本禹之流筆下 稍有不慎就被扣上歷史虛無主義的大 基未必是錯誤的一方；另外馬克思主
也重新佈置，煥然一新。我帶著感恩 作家協會會員，沈陽大東區作家協會榮 的“革命檄文”就會發現， 帽子，這頂帽子不僅涵蓋了反馬克斯 義也有一個發展的過程，他晚年對於
的心走進會場，大東區作協的作家朋 譽會員。 兩者從思維邏輯到文風幾乎 主義、反歷史唯物主義的意識形態問 資本主義的發展和暴力革命的看法已
友們、圖書館的館長和工作人員都在 一脈相承。據說在方方所在 題，而且視同歪曲黨的歷史和否定黨 有所改變。再說馬克思主義並不等於
百忙中來向我祝賀。同時我還發現， 的武漢，還有人組織了什麼 的領導以至挑戰黨的權力的合法性， 終極真理，因為真理不是任何人、任
就在會場的後邊，整齊地坐著一排人。 “武漢工農兵讀者”座談會， 因為自 1949 年以來，權力的合法性 何組織、任何黨派和任何國家所能壟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有的穿得 斷的。前蘇聯解體並實行多黨制後，
很正式，有的穿得很隨意，風格不同 共產黨碩果僅存的俄共主席久加諾夫
氣質各異，卻流露著相同的感情—— 雖仍忠於其共產主義理想，但在分析
親情。他們是誰？ 讀史 （外一首） 亡黨的三大原因——壟斷真理、壟斷
輪到我講話了，我說：“今天，我 ◎方林 權力和壟斷利益時，仍然痛心地承認：
們能坐在公館的這個會議廳裡，我首 夜宿長城 壟斷真理即在思想文化領域實行專制
先要感謝政府，特別感謝那些有識之 晨鐘暮鼓夢中來 是垮臺的重要原因。
士。他們在那‘動拆’的疾風暴雨中 傳奇浩瀚史如煙 鼓角爭鳴聲幽怨 巍峨壯麗蜂火臺 歷史潮流滾滾向前，昔日形成的
奔走呼號，終於保住了風雨飄搖中的 千秋功罪誰執言 赤壁貂錦鐵甲聯 古道雄關月光照 兩大陣營已全然改觀，曾經自詡為無
‘瀋陽四大公館’。那時，推倒一座 將相侯爵頻輪換 傳奇風中道委婉 長天號角錦衣牌 產階級繼續革命典範的中國文化大革
愛恨情仇意纏綿
血祭黃沙望長天
王公館，豈不是幾分鐘的事，推土機 命，已經作為人類浩劫和歷史笑柄傳
開到牆根兒，一陣轟鳴，這寶貴的歷 霸王剛烈刎一劍 王侯立名征一戰 風餐露宿狹路窄 諸後世。揆諸世界形勢，恐怖和暴力
史遺存就從大地上永遠消失了，像拂 才俊謀士仗直言 滴血菊花千萬盞 山村野趣燭光臺 早已不得人心，ISIS 已成過街老鼠，
走一片落葉 ......” 古樸率性瀝肝膽 風月春秋任憑說 篝火冉冉古城韻 那些迷戀暴力、誓為文革揚幡招魂的
我一邊說著，一邊從坐在最後排的 江山落定仗青天 青史曇花呈一現 城頭暢意戍邊懷 人也該猛醒，現在是告別暴力的時候
人們中得到理解的點頭示意，得到最 了！
大的鼓勵和支援。我清楚地感受到我 作者簡介： 作者簡介：于疆，美國電氣工程
與他們之間的情感共鳴，心靈相通。 方林，北美洛杉磯華文作家協會會 師，退休後從事寫作，曾獲聯合報文學
他們是誰？ 員，出版詩集《霜紅勝過二月花》。 獎，發表過散文、短篇小說、文學評論
等，著有長篇紀實文學《蘇北利亞》。

文稿言論不代表本報立場，文責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