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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地做成了几次对于她来说不算小的生意，赚到了 大观园一样懵圈的所谓的友人了。经验告诉她，那
被她自己称之为第一桶的黄金后，便毫不迟疑地辞 些人就是一群对他们一百个好都是理所当然，一个
掉了刚刚找到的那份曾经使她引以为荣的工作，轻 不好就会反目成仇的白眼狼。她也分析过造成这种
轻松松、自自在在地在家做起她的生意来。 状况的原因，也许是因为刚刚来到一个陌生的国度
又经过一段时间的积累，她便用口袋里绰绰有 所处于的那种孤独的、恐惧的、没有安全感、没有
余的钞票，高瞻远瞩地买了这栋坐落在华人社区的 依赖感而自然形成的近似于畸形的自我保护意识，
大房子。并且很快就把房间分租出去两间，既减轻 使人本性的东西在这种独特的生存环境下，被掩盖
了每月付payment的负担，也解决了独守空房的孤 起来，久而久之，就变成了另外一个面孔，另外一
冷寂寞。 种人。
有了这样好的人脉关系、这样好的地域优势， 而苦难过后，一旦在美国混熟了、翅膀硬了，
罗莉本来是可以把生意做大的，但她却没有。她是 取得了一些成就，便忘记了刚来时的窘迫和艰难，
不想、或者是没有勇气把生意做大。可以说她是一 更忘记了曾经得到过的施舍和帮助，目中无人、趾
个比较容易满足的女人；也可以说她是一个比较懈 高气昂。然后便向国内的人大吹大擂，把美国说成
怠、慵懒的女人。她认为不远万里来美国，可不是 是天堂，把自己比作天堂里的天之骄子。
为了吃苦受累、挣扎拼搏来的。是为了啥，不就是 想起来这些人和事真是即可笑又可气。但换个
图着过个舒坦、舒心、舒服的悠闲日子吗？再说 角度想，自己刚来美国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了，她做的这种买卖、赚的这种钱，也不是什么正 比如那个曾经帮助她拿到绿卡的印第安男人；再比
当合法、理直气壮的行当。一个孤身女人，身后没 如帮助她找工作，做生意的那些已经渐渐疏远了或
个男人支撑，一旦搞出什么大麻烦、大损失来，想 者是已经被遗忘了的人们。
上吊恐怕都找不到绳子。 记住别人的好处似乎很难，但记住别人的不好
她那个靠在美国做餐馆生意发家的朋友，静雅 或是忌恨一个人，却很容易。
轩的老板刘木子就曾经语重心长地告诉她，做像她 然而，仅凭个人关系而言，即将到来的卓雅和
这种小本生意的主要秘诀就是：一是要学会投机取 那些人当然是不一样的。虽然卓雅的到来，会给她
巧；二是要懂得见利忘义。 带来很多不便和麻烦，但她和卓雅毕竟有那么多牵
虽然罗莉对刘木子教导她的邪门歪道颇为不 扯和渊源。帮助别人是属于良知或奉献；帮助卓雅
屑，但长时间经营此类生意和潜移默化的内心领 却是义务和职责。
悟，使她或多或少地接受了刘木子的那套所谓的生 早晨刚刚起床，她就收到了孙胖子的微信，主
意经，以至于到后来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或是人， 要就是反反复复、不厌其烦地叮嘱她要多多帮助卓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要付出什么成本，应该付出什么 雅、善待卓雅，就好像卓雅是他老婆似的关心、爱
成本，能够获得什么回报或利益。 护着。她知道卓雅和郭海亮已经脱离了婚姻关系，
就说这次卓雅来美国吧，她首先想到的就是， 但她不知道卓雅和孙胖子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男
卓雅会在她这里吃、住多久，她需要用多长时间， 人和女人之间的那点事很简单，其实就是产生幻想
可以把卓雅扶助成能在美国独立生活的新移民。她 和实现欲望的一个过程。至于爱情或者是像孙胖子
知道，作为同学或闺蜜，这是她不可推卸的责任。 爱恋卓雅那种锲而不舍的爱情，就另当别论了。
尽管有些烦，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起码的面子套 她在微信里告诉孙胖子她会善待卓雅，也会照
路还是要履行的。 顾好卓雅。她也衷告孙胖子，不管他之前和卓雅曾
回想以前她在美国曾经帮助过的那一小部分忘 经发生过什么，他现在为卓雅所做的一切都是徒
恩负义的人，也算是一段段伤心往事。她曾经发 劳。卓雅在美国很快就会有另外的男人，并且很快
誓，再也不去管那些刚刚来美国，就像刘姥姥进了 就会重新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家庭。她还警告孙胖子
第三十二期 洛城作家 5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