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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她，刘煜把白血病当成了课外阅读的重点。假 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下来。因为他发现那不是他
如有一丝治愈的希望，即便现在没有但将来可能存 要找的赵薇。就在他感觉到短暂的解脱，准备转身
在一线希望，他也要用这种希望安慰她。 离开的当口，赵薇的主治医师递给他一份缴费单。
终于有一天赵薇来电话了！她已经去医院做了 因为发病急，一时联系不上患者家属。既然男朋友
全面检查，一周后出结果。从大夫的表情看，问题 送上门来，今后医院方面有事通知就方便多了。刘
似乎比较严重。因为每个大夫见到她都很严肃，没 煜想解释，刚好病床上的赵薇侧转头望着他。她面
有一丝笑容，还带着口罩，生怕被传染的样子。刘 色苍白，眼神中流露出失望和无助。他没说什么，
煜听了马上安慰，说大夫都这样，每天要看无数病 从主治医师手里接过缴费单。
人，对谁都一样表情。大夫要等到检查结果出来才 第五年中秋节，刘煜从总住院医晋升为主治医
能确诊，戴口罩是习惯不是因为怕她传染，况且白 师。当年班上很多同学选择出国深造，院长也找他
血病也不是传染病。为了让她减轻负担，他还讲了 谈话。坐在院长办公室，他不得不考虑是否接受公
几个假阳性检查报告导致病人虚惊一场的故事。 派去美国留学。院长把办公桌上女儿晓曦的照片转
挂上电话，刘煜对这些天的阅读总结颇为满 了一百八十度，让她面向坐在对面的刘煜，“这是
意。特别是通话结束时赵薇的语气比开始时轻松许 我的女儿，你们见过面的。前些天韧带撕裂，她已
多，还开了个不好意思免费咨询的玩笑。之后，两 经不能去歌舞团跳舞了。我准备送她出国。你们在
个人几乎每天通电话。谈话内容很快从白血病转移 国外互相可以有个照应。”
到其它更加轻松的主题，包括即将到来的中秋节。 刘煜明白院长的意思，也知道院里院外有多少
刘煜约她到北海公园赏月，赵薇想了想，有条件的 人希望听到这番话。公费出国本身已是求之不得，
同意了。假如检查结果没事，她愿意赴约。 再加上院长千金相伴，简直无法想象。正不知该
刘煜表示无论结果如何，他都愿意和她分担。 如何答复，晓曦推门进来，随着一声清爽的“爸
中秋节那天，刘煜下了实习课就骑车直奔北 爸”，人已经飘然而至站在院长身边。即便经过
海。他的挎包里装着一包月饼和一瓶桂花酒。 多年严格的专业训练，刘煜也看不出她身上哪条
眼看夜幕降临，一轮明月皎洁如盘。一对对恋 韧带表现出撕裂迹象。他不自觉地站起身，胡乱
人靠着白玉围栏仰望星空，唯独刘煜一个人形单影 说了几句“家里有病人需要他照顾，出国的事他
孤坐在长椅上。一种不祥的预感让他双眼湿润、 会认真考虑，争取工作家庭两不耽误”之类连他自
浑身发冷。到这会儿还没来，难道她的检查结果 己都不知道怎么编出来的推脱之词，退出了院长办
不好？刘煜望着月亮喝一口桂花酒，接着又是一 公室。
口…… 因为天色渐黑，刘煜打的来到北海公园。和往
中秋节那天赵薇没来，而且再没有给刘煜打过 年一样，在他们曾经约定地方来回踱步，直到公园
电话。 静园的广播在高音喇叭里重复播放。
第二年中秋节晚上，刘煜再次骑车来到北海公 第十年中秋节，为了祝贺刘煜升任副主任医
园，在同一个地方，希望看到那个怎么也忘不了的 师，科里准备了蛋糕和饮料。他给大家切完蛋糕，
身影和微笑。最后又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说了一番感谢的话，便驾车来到北海公园。这时，
他大学毕业后选择血液病做为研究生主攻方 西天的晚霞映在白塔上，白塔下面一张长椅上坐着
向，收集全国各大医院的病例，希望从中找到赵薇 一位姑娘。那姑娘穿着白色的连衣裙，乌黑的长发
的线索。一天，他在武汉医院的同学告诉他打听到 垂在胸前。无奈，一本翻开的书遮住了她的脸。刘
了赵薇的消息，不过据说情况不好，已经住进了无 煜忍不住一阵兴奋，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带着
菌间。这说明她的病已是晚期。刘煜二话没说，坐 颤音叫出“赵薇?”两字。姑娘合上书，原来她不是
火车赶到武汉那家医院。望着玻璃窗对面的赵薇， 赵薇。这姑娘刘煜见过，她是石刚的研究生罗兰。
第三十二期 洛城作家 5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