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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生 · 人 生 之 摄

说多就没意思了

◉乔 厲

‚你好，我是明天接机的 ‚你拉过美国人？‛‚嗯⃞‛ 进那个门，丢了的魂儿就回来
司机小陈，欢迎你来到四川⃞ 他目视前方，面无表情，‚骆 了⃞这个社会自古到今，三教
明天见！‛ 家辉⃝米歇尔，我都拉过⃞‛ 九流⃝五行八作，你难找到啥
我回复了‚谢谢‛，在手 ‚天哪，真的？‛‚这有啥 子平等⃞教我说，要找平等，
机通信录里存下了‚司机小 子好作假的⃞其实我不爱说， 这些苍蝇馆子里倒有的是⃞管
陈‛⃞ 说多就没意思了⃞‛ 你是哪一级的领导，管你是多
因为经常出差，我遇见过 我赶忙接话：‚一看你就 有钱的富豪，进了这样的馆
很多接站司机，但我从不存他 是个低调的人，我平生最钦佩 子，大家屁股一般高⃝筷子一
们的手机号⃞我估计他们也是 的就是你这种低调的人⃞档次 般齐，老板端上来的菜也一样
一样，彼此之间就是一种紧贴 低没品位的人说，那是炫耀； 好吃⃞所以你看呀，店门口停
着底线的礼貌性应付关系⃞他 你这样的，就是分享⃞‛ 着宝马奔驰，也停着三轮车电
们中很少有人像小陈一样提 ‚这个说法有点儿道理⃞‛ 动车，穿汗衫的和穿西装的就
前一天和我联系，而且还是 他矜持地点点头说，‚那就跟 得拼桌，一碗饭民工吃得，总
以短信的方式⃞相比之下， 你分享分享？‛ 经理啥子的他也吃得⃞大家肩
发 短 信 显 然 比 直 接 通 话 周 ‚我 接 待 的 第 一 个 美 国 并肩，脚挨脚，你就吃呗，美
全⃞通话虽然快捷，却让人 人，就是骆家辉⃞那是 2014 食是王道！
没有时间思忖，多少显得有 年，刚过完元旦——你看多 ‚骆家辉第二次来名义上
些鲁莽⃞发短信的这个小陈够 快，转眼就是 3 年前了——他 是为成都的美领馆啥子工程剪
认真，也有经验，不太寻常⃞ 是 1 月来的⃞这不是他第一次 彩，其实就是挂羊头卖狗肉，
翌日中午，航班到达成都 来成都，之前还来过一次，是 谁不知道他是来给米歇尔打前
双流机场⃞我落地刚一开机就 2011 年 8 月⃞他那次来才好 站的⃞米歇尔计划 3 月份来，
收到了小陈的短信，问我到了 玩，去吃了一家苍蝇馆子哩⃞ 这不是很明显嘛⃞
吗⃞我说，到了⃞他的电话马 那段时间不是拜登要来嘛，他 ‚米歇尔来没坐我的车，
上打进来，让我坐电梯到 3 楼 要先为拜登试吃⃞那家馆子小 她当然要坐美领馆自家的车
出发层 6 号门那里等他，他会 得哟，连一张像样的大圆桌都 嘛⃞美领馆的车到底少，她的
在 5 分钟之内把车开到那里接 放不下，连招牌和菜单都没 随从没车坐，就得在外面租车
我，这样我既不累，效率也 有，也不知道他的手下是怎么 嘛⃞
高⃞ 找到的⃞不过也不奇怪，美国 ‚圈定了我们公司后，美
一上车，我不禁称赞他： 领事馆在成都扎了这么多年， 领馆的人早 10 来天就开始让
‚哥们儿，你这么准时，素质 早就知道啥子东西好吃⃞他们 我们演习，其实就是两件事：
很高呀⃞‛他说：‚你过奖了， 的领导漂洋过海地来了，他们 安检和走路线⃞安检，就是每
啥子高呀，这是最基本的职业 还不请领导去吃一下？在成 次出发前都要扫描整辆车；走
道德嘛⃞‛我说：‚最基本的就 都，好吃的去处可不就是苍蝇 路线呢，就是卡你的时间——
是最重要的，现在很多人都做 馆子嘛，大酒店的菜有啥子意 给你打电话，让你到啥子地方
不到了，所以你的素质还是 思嘛⃞ 去，几分钟必须到，时间都卡
高⃞‛他显然很受用，突然一 ‚我跟你说，哪个成都人 死⃞他给你打电话安排的时
笑，说：‚要是在美国，我这 都离不了苍蝇馆子⃞反正我是 候，只说 A 到哪儿哪儿去，
服务能挣不少小费咧⃞‛ 两天不吃心里就没着没落，一 其他啥子都不说⃞他就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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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