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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生成长于霹雳州班台渔村小镇,留学台湾,曾在农牧渔业打混经年。
 喜欢文字的恬静美好,坚信它温柔的力量,可以稳住自己。













                我从未 对护士每次都是最后一个帮                         三,有时会凶眼瞪人。

            母亲拆 卸导管而心生怨怼,反而在等 待                              入夜的病房既热且闷,我站在门外观
            的空档,帮忙中心打扫、消毒桌椅,还有                           望了一阵子,确认母亲没有再动,像是真

            丢垃圾。                                         的睡着了,才走下楼梯,每次都会忍不住
                其实带有私心,我做这些事,无非是                         流泪。

            要护士把这些小恩小惠看进眼里,然 后                               有一晚从洗肾中心回医院的路上,母

            对母亲好一些。毕竟母亲是中风病人,半                           亲问我:我们要回家了吗?
            身瘫痪,这个半津贴洗肾中心的位子,是                               不是。是要把你载回医院。但我说不
            我求来的。每次带母亲去洗肾,都要放一                           出口。

            个小 枕头在她胸口,其中一 个尖角要对                              我握着她的手,说:“我们不要回去,

            准她的鼻梁,当她鼻子痒的时候,便可左                           今晚去游车河好吗? ”母亲点点头,不一
            右摇头,藉由和枕头尖角的摩擦止痒。                            会儿整个身体斜去一边,挂在安全带上,

                我还交待她,不要给护士添麻烦,肚                         呼噜噜的睡着了。
            子饿了口渴了就等我,我去去就回来,不                               我开车沿着滨海公路,不晓得来来回

            会走远的。                                        回转了几圈,窗外的灯光车影,天上的月
                于 是,每 次 坐 着 轮椅从 洗肾 中心 出                  亮,已是我很久未曾注视过的人间了。母

            来,母亲总会开心的说:要回家了。                             亲生 病我亦 病,日日仿佛只 身在 行走的
 ๦ ট֥ ྜྷ ڞ       有时母亲生病入院,时间一到,还得                         地狱徘徊。


            跟院方请假 外出,填写表格戴上蓝色塑                               把母亲送回医院,已是晚间十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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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料 手环,往 洗肾 中心报到,一次 都 不 能                      我们离开了那么久,护士都没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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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                                               她一路都在睡,那么安心的把自己交
                医院 和 洗肾 中心有些 远,中午 母 亲                    给我。她一定不记得母子曾有一段在苦难

 把母亲从洗肾中心载出来,往往已过  晚上八点结束。而母亲,都是最后一个离  离开医 院,再 把 她 放 妥 在 病床 时,已 经  日子里逸出去的风景。人生实难,幸福过
 了晚上八点半。  开中心的病人。彼时,中心的招牌亮起,  是晚上九点半了。为她擦拭,换一套新的         得小心翼翼。正如母亲常说的,当你把幸

 洗肾中心每天有三个洗肾班次,我安  半个铁闸门已拉下,远远看去,母亲像是  病服,喂一杯美禄吃两片梳打饼,之后哄  福说出来时,它就会消失不见,但我怎么
 排母亲在最后一班,从下午四点开始,到  唯一一个留校的学生,可怜又孤单。  她入睡。此时,不耐烦的警卫总是催促再  能忘记彼此偷偷走过的这一段幸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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