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69 - 弘一大師傳_電子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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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東京的月色下,誠子偎在叔同肘邊,走一段人間最寂寞、最

                   有詩情的夜路。直到叔同的上野不忍池公寓,叔同說:「還回去
                   嗎,這麼晚?」


                       誠子仰望半圓西垂的缺月,充滿涼意的深藍天空,幾顆閃爍的
                   星辰,一抹淡寫的銀河,欲言又止。她背著月光,瞧著叔同。


                      「那麼誠子,你便在我這裡將就一晚吧。明天除了排戲,我們還
                   要作畫。」


                       誠子無語。

                      「難道──誠子?……」誠子搖搖頭,然後,柔順地跟叔同上
                   樓。


                       畫室裡,交錯著月光和暗影;在月色裡也能看到陰影下景物,
                   在陰影處,看月色篩過的角落,更清楚。


                       叔同拉一條薄被給誠子,安排她睡在「床」上,他自己則拼起
                   兩張沙發,用毛毯蓋著身子,腳垂在榻榻米上。


                       靜靜的夜,輕拂著過去。

                      如水的夜,輕拂著過去。




                                                      *  *  *

                       對於誠子,在中國留學生的眼裡,這個漂亮而文靜的女郎,不

                   僅是李叔同的模特兒,也是他的異域情侶。

                       雖然,叔同有誠子來往,但並不能證明他「文采風流」。叔同

                   那張欠表情的瘦長臉,單調而嚴肅,除了演戲就很少見他笑,他會
                   繃著臉訓別人,同樣,他也會寡情地虐待自己──唯一的例外,他

                   和誠子相處時,溫和得像陽光一樣。

                       春柳社上演《黑奴籲天錄》以後,社員激增,日本的青年,印

                   度的學生,也擠進來了。

                       他們演戲,有時用漢語,有時用日語,言語只要統一,戲劇一

                   如音樂繪畫一樣,總是不分國籍的。

                       中國的戲劇運動,從此萌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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