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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 论

植根于生活底层的创作者

——张瑞敏新书《一路风景》序

孙宗信

凡能够有资格为人作序的，大都应该学富五 生共鸣，很容易进入到文字设置的场景，与文中
车 , 著作等身，或者德高望重，在某一学术领域 人物同欢乐共忧愁，他就是那么不急不躁，娓娓
是专家抑或学术带头人。自忖自己，学识浅薄， 动听地讲述着土地的故事，讲述着老百姓的喜怒
并无为他人著作作序的资格，虽然也舞文弄墨 哀乐，讲述着怎样去担柴，去恋爱，讲述着人和
了有些年头，虽然也出版了几本书，虽然也在全 饿狼的殊死搏斗，讲述乡村姑娘的爱情和命运，
国的报刊杂志发表过几百篇文字，但都是小本经 讲述被时代扭曲的一些人的独特人生，看似鸡零
营，加上自己生性不喜喧哗，不爱走动并推销自 狗碎的生活琐事集合起来，便构成了一个特定时
己，因此，除了在南阳的文学朋友圈大家对我略 期的宏大社会场景，小人物的命运起承转合，社
知一二外，并无半点鹊起的名声，因此，瑞敏要 会生活的纷纭复杂，也会定格在那个特定的历史
我为他的著作作序时，我是认真推辞的。 时期，使有过相同生活经历的读者读后倍感亲切。
瑞敏为人，白面长身，谦和沉静，儒雅多才， 因为作者记载的就是他们曾经的生活，没有相似
兴趣广泛，爱丝竹之音，爱读书写作，谦谦有君 生活经历的读者也会从侧面了解那个已经逝去的
子风，这是对他的第一印象。他青年时代从事过 年代里真实的生活场景，从而多了一些感性认识。
重工业生产，并从简陋的车间里收获了美满的爱 瑞敏由于长期在基层企业、乡镇、司法部门
情，后来转行到乡镇工作，再后来从镇平法院 工作，担任领导职务，长期生活在社会的中底层，
常务副院长位置上退休，退下领导岗位以后，不 与普通的乡野百姓之间血脉相间，就是他们之间
甘寂寞的他又拿起了自己平素喜爱的笔，长期的 的一分子，与他们水乳相融，对农村的民风民俗，
生活积淀和生命感悟不期然地从他的笔端自然流 人情世故，乡野人文，俗谚俚语，婚丧嫁娶，悲
淌，他已经出版了纪实文学集《岁月》，并有多 喜哀乐，普通老百姓的生活非常熟悉，加上他善
篇作品在报刊杂志发表。 于观察，善于学习，这些最有营养，最为丰富的
读他的著作才知道，他是从一个闭塞的小山 土壤为他的文学创作提供了精神的根系，以至于
村里走出来的，50 年代的普遍饥饿和穷困喂养 他创作起来，生活素材俯拾皆是，一些生动的生
了他营养不良的童年，懵懂的山村少年一旦接触 活场景调动梳理等同亲历，根本不需要搜索枯肠，
到文化和知识，一个色彩缤纷的外部世界立即使 他按照生活原本描写出来就是活灵活现的痕迹再
他如醉如痴，他如饥似渴地投入到知识的海洋， 现，生活给了他源源不断的创作素材，他创作起
去吮吸去充实去学习去提高，革文化命的动荡岁 来驾轻就熟，只按照生活的本来面貌临摹即可，
月虽然被一些年轻人称作“阳光灿烂的日子”（姜 因此，瑞敏笔下的状物叙事，十分精彩准确，一
文电影），但瑞敏敏而好学的天性在激荡的生活 些细节描写一笔到位，根本没有人工雕琢的痕迹，
里又找到了新的突破点，他初识音律，学会了熟 这得益于他长期基层生活的积累，也为瑞敏的文
练操持乐器。这就说明，聪颖的有志于学的人， 学创作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有利条件。
无论在什么环境，都会找到自己的前进方向和安 现在的许多作家已经离开了创作的土壤，即
身立命的方式。 使到乡村和城市采风，即使住下三五个月，也是
瑞敏的小说和散文，都是那么直接地切入到 浮在生活的表面，无法深入到生活的底层，与实
生活的深层，没有空洞的说教，没有故弄玄虚的 际生活若即若离，只好故弄玄虚，凭想当然写作，
所谓技巧，不去玩弄文字，玩弄概念，就是那么 他们的作品也因缺少真正的生活真实而苍白。
朴实，散发着土腥味、乡土味，使读者很容易产 瑞敏的作品正好与这些作家反其道，具有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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