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6 - 《苏大青年》第61期

文化 \ 14 我的 2019

1919 年 6 月 28 日，巴黎郊外的凡尔赛广场上一片庄严的死寂。这座曾被多次洗劫过的宫殿又一次目击

了人类历史上最光明正大的攫取。

一丝光亮夹杂广场上的死寂透过镜厅的落地窗，连带众列强的目光一同聚焦在他身上。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签
下这又一份丧权辱国的条约，等他签下“顾维钧”三个大字，日本便可以对着觊觎已久的山东半岛大快朵颐。所

有人都在等着他开口，待他说罢委曲求全的言辞之后再回以戏谑轻蔑的答复。

他发言了：
“尊敬的主席阁下，尊敬的各位代表，我，我，我很失望，最高委员会无视中国人民的存在，出卖了作为战

胜国的中国，我很愤怒，我很愤怒，你们凭什么，凭什么把中国的山东省送给日本人，中国人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
我想问问，这样一份丧权辱国的合约，谁能接受？！所以，我们拒绝签字，请你们记住，请你们记住，中国人永

远不会忘记这沉痛的一天！”

合上凡尔赛合约的那一刻，这被翻译成英语的惊世骇俗的发言，连同独自离去的背影，被镜厅无数富丽堂皇
的镜片反射到在座各列强代表的眼中，似一只无坚不摧的手，挥拳击破脸上的戏谑与轻蔑，扒开西装革履下满怀

鬼胎的内心，扼住贪婪的手腕，爆发出一声质问：“你们凭什么把中国的山东省送给日本人？”。
这简短的发言顾维钧讲得很平静，很淡定，甚至还有些许哽咽。但所有明白那屈辱不堪历史的中国人都能感

觉到，在这简单的文字间隐匿着撕心裂肺的呐喊。这声呐喊直贯云霄，冲上法兰西的天空，传到九州大陆，在这

疮痍满目的大地上燃起了熊熊烈火。
多年后顾维钧先生回忆道：

“我一直沉默着，血是冰冷的，周围却是一股股的热浪，是民众是整个国家把你推到一个历史的坐标位，当

我应哥伦比亚大学东亚学院之约口述我的历史时，我还能感到，1919 年，在中国土地上熊熊燃烧的那股烈火。”
在影片《我的 1919》中，巴黎和会上中国代表举步维艰的窘迫被表现得淋漓尽致，身为一百年后的旁观者虽

不能切身体会顾维钧先生当时的心情，但透过老戏骨陈道明的演绎，顾维钧当时万般的无助与愤慨也跃然荧幕之

上。
年仅 31 岁的外交官顾维钧在巴黎和会上左右为难。眼下各国列强不断施压，三巨头完全无视中国的国家主权，

觊觎已久的日本急切地想要将山东省一口吃掉。而身后的北洋政府却又唯唯诺诺，生怕惹怒了列强而遭到灭顶之
灾。

“To be or not to be, that’s a question.”

或许仅仅作为一名代表北洋政府的发言人，既然自己所代表的政府都已经放弃了国家主权，身为外交官的顾
维钧的想法也无所谓有。他在面对在全球叱咤风云的巴黎和会三巨头，大可说些求全之辞，在那一纸文书上签下

自己的名字，放弃国家和民族的尊严，而后转身回国求田问舍。往后责任也追究不到他的头上。但不知是历史选